“嘶……”悠悠用手捂胸,痛得深吸了一口氣。
紫云正在給她描眉,見她如此,眉筆一扔,驚道:“小姐,你怎么了?”
“沒事,只是突然覺得心口一疼。”悠悠無力道。
“還說沒事,你看你臉色都白了。要不我去宣御醫來給你瞧一下。”紫云著急道。
“不用了,別忘了我自己就會醫術。”悠悠說完自己給自己把了脈,卻發現一切正常。那怎么會心口疼呢?難道是扶蘇出了什么事嗎?可是也沒有不好消息傳來啊。不行,還是自己好好再檢查檢查。揮手讓紫云出去,“你去看綠柳現在在何處,你們去小廚房弄些清淡點的膳食過來。”紫云領命而去。
悠悠盤膝而坐,運了內力游走四肢百骸、奇經八脈。終于發現在心臟邊緣處有一條狀物蟄伏在那里。難道是先天性心臟病?可是我從來沒有發作過啊,也不可能中毒,自從服用了那枚朱果自己基本上對毒免疫了。難道是血栓?悠悠暗自使力,想用內力把它化解了,卻沒想到它竟然鉆入心脈了,悠悠再也不敢妄動。
“師妹,你在嗎?”外面傳來胡亥的敲門聲。
悠悠無奈收功起身,開了門,道:“師兄你怎么來了?”
“你今天不是要去給馮三公子診治嗎?我陪你一同去,順便給你帶路。”
“那有勞師兄了。”悠悠虛弱道。
“咦?師妹,你今天氣色不太好,是不是生病了?”胡亥關切道。
“無妨,師兄,就是剛才突然覺得心口疼而已。”
“巧了,我剛才也有心口疼,莫非我倆有心靈感應?”胡亥玩笑道。
“師兄真會說笑。”
“師妹,要是你身體不適,我們改天再去吧。”
“我早已和馮相約好,正好今天他休浴在家,我怎能失信于人?只是去瞧病,無礙的。”
兩人一同用了膳,才坐了馬車朝馮府而去。胡亥一直關注悠悠的身體狀況,深怕她再有什么不適。悠悠見他如此,莫名的有些安心。
到了馮府,馮去疾親自接待了他們。領他們到了馮恒的院子,發現馮恒正在作畫,用的正是宣紙。馮恒見到自己父親領著公子胡亥和一位美人過來,想來這位就是盧小姐了,沒想到如此動人。忙過去一一見禮,道:“見過十八公子,見過盧小姐,見過父親。”
“恒兒,這便是為父請來給你診治的盧小姐。”馮去疾高興道。
悠悠看馮恒一副書生打扮,面如冠玉身材頎長,據說還頗有才華。只是臉色有些蒼白,總體上來說配李嫣綽綽有余了。
“有勞盧小姐了。”馮恒再向悠悠行禮道。
悠悠連忙還禮,“三公子無需多禮,治病救人,乃是醫者本分。”
悠悠為馮恒把了脈,發現他是肺經淤堵引起的呼吸不暢,故而不能勞累,身體才一副喘弱的樣子。提筆為馮恒寫下調養藥方。向馮去疾問道:“馮相家可有靜室?安排一間我為三公子進一步診治。”
“好,有勞盧小姐了。”馮去疾道。并走到書房的屏風后面,不知道按了哪里,一間密室豁然出現。馮恒走在前面,悠悠隨后走了進去。密室的門緩緩關上了。
沒想到這間密室竟然是一個更大的書房,四面的書架上整齊的擺滿了很多竹簡,想來都是珍品,不然不會擺在密室里。
“盧小姐,這里的書很多都失傳了的孤本。所以我父親讓人開了這間密室,平常一個人在這里看書的時候也無人打擾,甚是清凈。”馮恒介紹。
“三公子真是一心向學之人。”悠悠回道。看見不遠處有一張雅致的床,“三公子,到床上去吧。”
“啊……”馮恒一驚,隨即滿臉通紅。
“啊什么?你想哪里去了?我還能吃了你不成?盤膝而坐,固守心神,拋卻所有雜念。”悠悠板著臉道。
“呃,好。”馮恒一囧,暗惱自己想岔了。不過假如一位美人在密室里對著一個血氣方剛的小伙子說‘到床上去吧。’任何人都會想岔吧?
待馮恒坐好,悠悠亦盤膝坐在他的身后。雙掌運力,輕輕貼到馮恒的后背心。“過程可能有點痛苦,三公子還需忍耐些。”
“嗯……”馮恒感覺到有一雙溫柔的手覆在他的背后,傳來暖暖的熱流。很舒服啊,怎么會痛呢。約一刻過后,馮恒才意識到悠悠說的是真的,他現在疼得牙齒咬的咯咯響,汗水濕了衣衫。悠悠在背后也好不了多少,她總覺得心口疼,以前綿綿不絕的內力如今卻變得后勁不足。但是她不能停下,不然馮恒必死無疑,只得憑意志堅持為馮恒打散淤堵之處,只要疏通肺經,再好好調養,他會變得和正常人無異。
漸漸的,馮恒感覺不到疼了,只覺得胸中豁然開朗、全身通泰,以前胸悶氣短的情況也沒有了,一種從未有過的舒適感彌漫整個身心。
悠悠收功,準備起身,卻不知她一直強行使用內力致使體力枯竭,身體一歪,暈倒在了床上。
馮恒聽到響動轉過身,發現悠悠也是滿身大汗,以為她是為自己用內力治病而累到,畢竟這么個小姑娘,能有多少內力呢?心下很是感動:“盧小姐,你為了救我竟然力竭而倒,這份恩情馮恒永生難忘。”馮恒對了昏迷的悠悠行了個大禮,然后輕輕的把她抱出了密室。軟玉溫香在懷,馮恒再無迤邐的念頭,只覺滿心的感動。
密室門打開,讓等在外面的馮去疾和胡亥松了一口氣,卻看見悠悠被馮恒抱著出來,還有些狼狽的樣子。胡亥趕忙接過來,焦急問道:“師妹她怎么了?”難怪剛才自己一直心慌慌的,心口也一直疼,原來自己和師妹真的有感應。
“盧小姐在密室里用內力為我治病,力竭至此,暈過去了。”馮恒如實說道。
胡亥聽到馮恒的解釋,面色稍霽。師妹定然是功力尚淺,才致如此。向馮去疾道:“如此,我帶師妹回宮休息了。”
馮去疾看他著急的樣子,只得道:“嗯,有勞十八公子了,如此大恩,改日再重謝盧小姐。”
胡亥抱著悠悠早走了,馮恒還在張望。
“恒兒,覺得如何?”
“父親,孩兒如今已覺大好了呢。”
“那就好,真是多虧了這位盧小姐。”
“父親,不知盧小姐可曾許了人家?她對我有救命之恩,我想求娶她為妻,一輩子待她好。”
“恒兒,不得胡鬧!你和李嫣的親事已經訂下,是無法退親的。再說盧小姐你也不要妄想了,她可是道門唯一的嫡系女弟子,你沒看見公子胡亥如此緊張她嗎?為父還聽說她和公子扶蘇兩情相悅,已互許終生。所以,你還是早日斷了這念想吧。”馮去疾幽幽勸道,其實他是不滿意刁蠻任性的李嫣做她的兒媳婦的,但是當時馮恒的身體決定了他沒有選擇性,能找到李嫣這樣門當戶對的女子已是大幸。更不可能現在因為馮恒身體健康了就過河拆橋的去退親,這盧小姐還是李斯向他推薦的呢。所以,注定這親事會成為定局。
“是,父親,孩兒知錯了。”馮恒一臉慚愧道。這樣說來,自己毫無優勢,只得生生斷了念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