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和扶蘇直接讓風十七他們趕車去了丞相府。
李由聽到門房來報,公子扶蘇來訪,就趕忙出來迎接,“公子旅途勞頓,未作歇息就趕來探望家父,由萬分感激。”
“李大人不必多禮。我師妹略通醫術,我請求她一起過來順便給李丞相瞧瞧,是否還有挽救之法。李大人前面帶路吧。”扶蘇直言道,但也沒把話說死又讓人明白了他的心意。
悠悠在后面直接翻了個白眼。一路跟隨他們進了李府,宅子雖然寬敞但顯得十分樸素,心里不由對李斯改觀許多。到了李斯的房間,悠悠便看見一個容顏枯槁的老者躺在床上,的確已陷入昏迷。這李斯不是才四十來歲嗎?竟然憔悴如斯,看來韓信他們到一點也沒可惜我的蝕心散。悠悠感覺這房間一股味實在難聞,除了藥味還有其他味的樣子,不由得皺眉。扶蘇以為她反悔了不愿給李斯治病,提醒道,“師妹……”
悠悠看他如此著急,淡淡道,“把門窗打開通風透氣,所有無關的人都出去。”
李由會意的揮揮手,讓仆從全都退下,自己去開窗。這房間的確有股難聞的味道。
悠悠走到床前,拿過李斯的手把過脈。沒想到才四天時間李斯的心脈已開始損傷,還陷入假死狀態。悠悠拿出銀針,必須要用銀針激發他的精氣神,讓他醒過來。不一會兒,悠悠額上已見汗,扶蘇拿出手帕在一旁給她拭汗。約兩刻鐘后,施針完畢,悠悠把所有的銀針都拔出收起來。
這時,李斯醒來,他睜開雙眼,看到自己的兒子李由正一臉擔憂的看著自己,不由老懷大慰。又看見公子扶蘇也立在一旁,旁邊還有個貌美如花的小美人。一臉慚愧道,“老夫身患沉珂,還有勞公子前來探望,真是慚愧。”
扶蘇急忙道,“丞相無須多言,你剛醒來,且自顧養養神吧。”隨后又轉身看向悠悠。
悠悠受不了扶蘇那殷切的眼神,遂從懷里拿出一個精致的玉瓶,遞給李由,道:“快把這顆大還丹拿給你父親服下吧。”
一聽到‘大還丹’三字,扶蘇失聲道:“師妹,你拿的可是師傅研制了二十年都不得成功的但能起死回生的大還丹?”
“是的,師兄,這也是我花了半年心血才研制而成,僅此一顆。”看到三人一副動容的神情,悠悠道,“你們放心吧,這顆大還丹是我自愿拿給李丞相服用的。”
李由向她感激的點點頭,馬上倒了一杯溫水,扶李斯坐起來用軟墊給他墊在后面靠著,倒藥的動作那叫一個麻利,生怕悠悠反悔了似的。藥一經倒出,一股藥香撲鼻而來,讓人精神一振。端的求之不得的好藥,李由馬上把藥塞進了李斯的嘴里,又送水助他服下。
扶蘇一直在關注悠悠的神情,見她一直微笑,沒有不高興的神情,心里松了一口氣。
李斯服下藥后,感覺自己的病痛竟然一下子去了很多,掙扎著要下床,李由只得扶他起來。李斯顫抖著向悠悠道謝:“多謝小姐救命之恩,此生李某只要還有一口氣在,任爾驅使。”
悠悠只得還他一禮,道:“李丞相言重了,你乃國之棟梁,救活了你,只愿你還能再為更多的百姓謀福祉,為天下蒼生造福。”
“唉!老夫不及你爾,有顆心懷天下的仁心。實在慚愧!不過,從今以后,我會為此鞠躬盡瘁死而后已。”李斯大義凜然道。又對扶蘇道了謝。
悠悠再給李斯把了脈,叮囑道:“現在性命暫時無礙,只需臥床修養一個月便可痊愈。只是這疾在心上,這段時間切不可動怒傷心。”
李由向她一拜,誠摯感謝道:“有勞了。”悠悠連忙讓開了。確定李斯無礙后,悠悠和扶蘇告辭出來,進了咸陽宮。
送別兩人,李由又扶李斯靠坐在床上,李斯道:“怎么不見你妹妹?”
李由欲言又止,他突然想到剛才悠悠的叮囑,把到喉嚨里的話生生咽了下去。
李斯見他如此,便已經想到自己那驕橫的女兒肯定又闖了什么禍了,真是家門不幸,偏生自己夫人說只有這么個女兒便由著她,這些年都把她寵壞了。李斯喝道:“還不快從實說來,到底她又犯了何事?咳咳……”
李由大驚道:“父親,注意你的身體。”并給他撫了撫背順氣。
李斯緩緩道:“說吧,我自己的身體自己省得,絕不會被那逆女活活氣死的。”
李由無奈,只得一五一十的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告訴了李斯。李斯聽罷不由拍床怒道:“真是混賬!李由,你去把那逆女給我叫到床前。”
李由把李嫣領來后,李斯看見李嫣的那副尊榮,不由氣結。恨聲指著她道:“逆女!還不給我跪下!”
李嫣只得倔強的紅著眼眶依言跪下。雖然父親這幾日纏綿病榻,但是余威尚在,何況自己一直都怕他。
“嫣兒,老夫鄭重勸你,公子扶蘇不是你的良人。不要癡心妄想了。”
“憑什么?父親。”李嫣忍不住反駁。
“憑什么?呵呵……就憑你這樣的女子也不是公子扶蘇需要的,更何況他已有了心上人。”
“就是那個臭道姑?我哪里比不上她?”李嫣哭喊道。
“你這逆女!憑什么?我來告訴你:論姿容,你遜她何止三分?論胸懷,你也不及她寬廣;而且她還有一身神秘莫測的武功和通玄的醫術,就連老夫的生死都在她的一念之間。她明知你得罪了她,還是應公子扶蘇的請求來救治老夫,說明她深明大義。何況她還有整個道門作后盾,你又有什么作倚仗?你不過是有一個丞相爹。如果我死了,你什么都不是!不多學點東西傍身,整天就知道惹是生非,憑白讓人生厭!”
李嫣聽到自己的父親如此把自己貶低得一文不值,嚎啕大哭起來。
“哎呀,怎么了?誰欺負我的寶貝女兒了?”李夫人從外面進來,聽管家說丈夫醒了還以為是自己今天一大早就去求菩薩,菩薩顯靈了呢。所以她一回府就馬不停蹄的過來了。
李嫣看到自己娘親過來,哭得更兇了,喊道“娘……”就撲到了娘親懷里。
李斯怒道:“怎么了?還不都是你慣出的好女兒!差點闖下大禍。”
“夫君,你剛醒來,何必動怒?”李夫人看李斯氣得不輕,溫柔體貼的勸解道。
“哼,真是家門不幸!”轉過頭對李由道:“拿筆墨過來,我要修書一封給右相(右相是馮去疾。),同意他為其幼子的求親。”
“夫君,三思啊,馮相家那三公子雖然才華橫溢,但身子太過喘弱,怎么會是嫣兒的良配?”李夫人大驚道。
“哼!良配?我還覺得這個逆女配不上人家呢,一無所長。從此以后,她就只能呆在府里,哪里也不許去,要多學些才藝。不然就敲斷她的雙腿。”李斯一懟,李夫人就禁聲了。因為她知道李斯決定了的事情,任何人也無法改變。
“父親,我不嫁那病秧子!”李嫣強作反抗道。
“你不嫁就把你驅逐出府,族譜上劃掉你的名字。不然整個李府遲早要被你連累!”李斯強硬道。
李嫣馬上禁了聲。可憐的李嫣,就這樣被自己的父親定了終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