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門再一次關上之后，贏千曼這才走到了白嗣音的面前。

“阿音，是不是媽媽又做錯了什么？”

討好的語氣讓白嗣音喉嚨更加的酸痛了。

“沒有啊，祝你今天生日快樂，外面還有人等你一起慶祝，你還是先出去吧。”

臉上的笑容沒落下過，但是白嗣音的語氣卻有些不穩了起來，每一個字都像是用了很大的力氣才說出來一般。

“可是媽媽更想得到你的祝福啊。”

天底下沒有哪個母親不喜歡得到兒女們的祝福了。

贏千曼眼中的受傷之色像是點燃了白嗣音腦海中最后的一點理智。

“你明明知道不可能的不是嗎。”白嗣音最終沒忍住，豆珠大的眼淚水直接落了下來，眼眶逐漸發紅，“為什么就不能讓人保持最后一點尊嚴了，贏千曼。”

哪怕淚水已經泛濫，但是白嗣音的聲音卻冷靜的有些可怕。

“好好的聽我說完生日快樂，然后好好的轉身去過你的生日不行嗎？為什么非要留下來看我這幅狼狽的樣子了。”

“你說我怎么可能祝福你，當你帶著我毫不留情的從原本幸福快樂的家里搬出來的時候，我們這輩子就不可能像正常母女了不是嗎？”

“為什么，在做了那么殘忍的事情后，還能一臉受傷的看著我了，是我傷害了你嗎？如果是，那我也已經遠離了你的生活了！”

“你好好做你的岳家太太，賢妻良母怎么樣都可以，能不能別來打擾我的生活，能不能別來叫我演戲，我給不了你祝福，每次我看到你們一家三口其樂融融的時候，我就回想起我爸，贏千曼，對你來，我爸算什么？我又算什么。”

“我不想哭的，這樣看上去很沒用，你能不能出去，讓我體面一點。”

是啊，體面一點。

她不想在贏千曼面前哭，她甚至都不想在對方面前露出一丁點脆弱，她希望在贏千曼眼中，她可以強大到什么都不需要。

最好決絕到連感情都沒有！

而不是這幅脆弱的樣子，白嗣音真的是討厭死流著淚的她了，可是偏偏眼淚不聽話，甚至洶涌讓她眼前都模糊了起來。

她不想哭的，可她控制不住。

看著這樣的阿音，贏千曼張開了嘴，但終究還是什么都沒說出口，

原以為時間能撫平一切，贏千曼卻沒想到，阿音這么多年來依然還沒辦法釋懷。

子君要是看見女兒這樣，不知道是會欣慰還是心疼。

伸手將對方抱入了懷中，贏千曼輕輕拍了下少女隨著哭泣而顫抖的肩膀。

“對不起。”

沙啞的聲音在白嗣音耳邊響起。

溫柔的懷抱讓人安心的同時，也殘忍的讓白嗣音感到絕望。

“我不要對不起，我要爸爸。”

這一次，白嗣音是徹底的哭出聲來，一如她小時候那樣。

“我要爸爸。”

一遍一遍的重復著。

包含著痛苦和絕望的哭腔足以讓任何鐵石心腸的人心軟下來。

而贏千曼卻只有一聲又一聲的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