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來的事情你也都知道了。”

“我以為……您一直都沒有……”

“呵呵，你覺得在這個帝國還能什么都不付出生存下來嗎？別天真了，沒有人例外，那個國王是不會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的。”

“對他來說，要么玩膩，拋棄，要么折磨到死取悅他，沒有第二條路可以選擇。”

“所以我不想，也不愿意看到，莉雅娜還很年輕，凱蘭還不夠成熟，有的時候我倒希望他們能夠離開，離開這個國家，但我沒想到……”

“即使小姐和少爺知道真相，仍然愿意留下。忘恩負義，這樣的事情，屢見不鮮，就算是我從小到大都見過不少，特別，對于沒有血緣的人之間，下黑手是常有的事情。”

“你說的不錯，人心這東西，看不見深淺，你永遠不知道下一刻的它是什么模樣？就算是我，也不完全是干凈的。”

“您不必妄自菲薄，能做到這樣，對他們來說已經是很大的仁慈。如今，家族在帝國站穩腳跟，許多商鋪，產業都歸在家族名下，即使沒有小姐，也可以繼續發展，至于后代，您還年輕，如果愿意，完全可以……”

“不用說了，我知道。”

“是，老仆逾越了。”

約爾德姆識趣的止住話題，沒再繼續說下去，原本說這些也只是安慰和勸解，沒有其他意思在里面。

但對于門外的人來說，這句話卻瞬間讓他臉色蒼白，不敢相信。

這個人，就是剛巧路過的——凱蘭！

原本只是想確認，離開的兩人有沒有順利回去，沿著熟悉的道路來到附近，剛巧聽到那句話……

‘……如今，家族在帝國站穩腳跟，許多商鋪，產業都歸在家族名下，即使沒有小姐，也可以繼續發展，至于后代，您還年輕，如果愿意，完全可以……’

什么意思？

是不需要姐姐出謀劃策給他們賺錢了？

想要過河拆橋，拋棄他們？

正打算在多聽幾句，走廊另一邊傳來腳步聲，輕緩虛浮，應該是女人，可能是有女仆過來了。

想到這，眉頭皺了皺，算了，回去找姐姐說下，看她怎么想？

和姐姐比起來，或許她聽到之后會更震驚，從小，她就很喜歡自己的父親大人，即使知道對方不是親生父親，也依然沒改變態度，換成普通人，如果知道撫養了十幾年的人竟然不是親生的，就算再冷靜都會有各種想法。

有不能接受的！

有歇斯底里的！

有質問的！

……

無論哪種，都不會像她那樣輕易的接受。

雖然不是很懂那種感覺，但也理解，如果沒有記憶，從出生到長大，聽到的，看到的，接觸的都是那位父親大人，沒有哪個人會不喜歡吧。

今天要是沒有聽到這樣的話，或許，也會有一點感情在，畢竟，他確實撫養了十幾年，沒有他，能不能成功活到現在都難說，小孩子的生存能力那么差，加上，對這個世界又不了解，想要獨自活下來的幾率，幾乎為零。

看看貧民區的那些孩子就知道，有次跟著姐姐去貧民區見那些小孩，終于知道，什么叫貧富差距。

同時很慶幸，幸好是被那位父親撿回去，不然，誰知道，現在這里的孩子當中會不會多一個人？

沒再多想，腳步聲已經快到達這里，只能往另一個方向走去，家里的路還是熟悉的，換個方向也能到姐姐的房間。

轉過一個彎，這是——

會議室！

好像很久沒用了，平常更多是在父親大人的書房議事，這里怎么會……有亮光。

“莉雅娜，是個乖巧的孩子，她很善解人意，也懂的體貼別人，只是……”

“您在憂慮什么？”

“以后沒有我在身邊，她該怎么辦？”

父親大人什么意思？

準備推門的手停在門前。

“小姐很聰明，您不必多慮，她會懂得分辨好壞，孩子總要多闖闖，見識一下，才會成長。不過，您這話不太妥，說的好像以后無法陪伴在小姐身邊一樣，呵呵，不是老仆夸獎，男人四十一支花，大半人生都還沒過完呢，提前杞人憂天，有點過分擔心了。”

“嗯，可能吧。一想到幾個月后的成人儀式，總有種不安。”

“到時候不是還有您給的卷軸嗎？萬一有什么情況，可以讓小姐和少爺第一時間離開，您也可以放心。”

“……離開？也許，就見不到了吧！”

“這……不太理解您說的。”

“……”

眼見自家主人沉默，不再多說，心中沒來由的一突。

伯爵大人這么說，難道是預感到什么了嗎？

而此時，站在門外，一直呆呆聽著他們談話，沒有反應的人，終于回過神。

他們在說什么？

為什么父親大人要這樣說？

‘……說的好像以后無法陪伴在小姐身邊一樣……’

眼睛緩緩睜大，不，不會的，父親大人怎么會不在我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