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世人皆知妖族暴躁兇狠,且爭強好勝。同是妖族中人也互不相讓,如若他們始終團結一心,十幾萬年前大戰之時也不會被趕入這極寒北地。
風霆云雖然居于妖王之位萬年有余,但妖族中人大多是畏懼他強大的實力,并不是真心臣服。倒是這第一戰將風歌,真正領兵不足千年卻是讓妖族眾人信服不已。短短幾句話就得眾人呼吁,可見其威望不亞于風霆云。
天族幾人在這震天的呼喊聲中,面色越來越難看。大長老見這場面深知自己已無法掌控,看了看龍祁陽示意他站出來。龍祁陽暗自思量著,事情到如此地步他已無路可退,只得硬著頭皮站了出來。
風歌見龍祁陽向前邁了一步,抬手示意眾人禁聲。龍祁陽沖著他微一點頭,換來風歌一記冷笑。他等的就是龍祁陽,鶯兒不是說他待人和善嗎!今日就看看他待人是怎么個和善法!
龍祁陽以為風歌對他有敵意,是因為雙方陣營不同。卻不想因為季鶯的一句話,風歌還將他列為了情敵。
沒再理會風歌,將目光轉向季紛飛,沙啞的聲音響起“紛飛,你當真要嫁給他嗎?”
季紛飛扭頭看了看風霆云,風霆云沖著她勾唇一笑。四目相對的兩人便挪不開視線了,一番眉目傳情拉開了序幕。
風歌看著沒有絲毫自覺的兩人,不禁挑了挑眉。轉過頭去眼不見為凈,卻見龍祁陽還是直直的看著季紛飛。沒想到這小子還是個情種,不過他不覺得自己這般盯著一個有夫之婦,不大妥當嗎?
“咳…原來龍將軍攜天族諸位前來是要搶親啊!”風歌輕咳一聲調侃著“早說嘛,何必編造出什么叛徒一說來。這愛美之心人皆有之,何況王后這般絕色。不得不說龍將軍好眼光,不過此番怕是要龍將軍失望而歸了。”
龍祁陽聽他此言也不反駁,只自嘲一笑。風歌繼續道“如今天尊已是我妖族王后,想要帶走她我風歌第一個不答應!”如若妖族之王大婚當日新娘被人搶走,如此奇恥大辱他妖族數十萬人豈能忍受。
這方龍祁陽又開始暗自神傷,不在言語。那方三長老在季鶯一個牽狗的動作之后,終于爆發了。大喊道“臭小子你說什么胡話呢!我們祁陽怎會看上這叛徒!”
季鶯就等著三長老開口呢,這龍老三四肢發達頭腦簡單。從他嘴里能套出很多話來,假裝不解的問道“龍老三,你這張嘴閉口總是叛徒叛徒得說著,你可有何證據證明?”
二長老見老三又開口了,連忙拉住他。卻被他一下揮開“二哥你拉我作甚,我又沒說錯什么。不是早就說好這季紛飛是叛徒嗎?”
他這句話將二長老也拖下了水,‘早就說好’這四個字不難理解。顯然告訴他叛徒一事的是這二長老,季鶯準備再接再厲看看這龍老三還會將誰拖出來。
那二長老是個膽小怕事得,聽他這話結結巴巴的罵道“混,混賬東西!胡說什么!”三長老被季鶯氣的已經昏了頭,此番自家兄弟不幫襯反而斥責自己更是大怒“我怎么胡說了,不是你說大哥讓你來告訴我…”話還沒說完,大長老一掌劈在他的后頸處。三長老翻了個白眼便“咚”的一聲倒在了地上。
大長老干咳一聲道“咳,我這三弟自前幾日便有些神志不清滿口胡言,諸位見笑了。”
季鶯見這老狐貍難得的亂了分寸,心下不禁好奇是誰將這龍老三帶過來的。天族中無人不知,龍族三長老是個愚鈍無比沖動壞事得。
風歌此時神色溫怒的看著天族眾人,冷聲問道“不知諸位有誰能給在下、給妖王、給我妖族一個說法!”
天族眾人一時無言,大長老沖一位天將使了個眼色。那天將當即站了出來,高喊道“季鶯,你將我兒折磨至癡傻,今日當著大家的面,你定要給我個交代!”
這位天將正是金鵬,此時怒目瞪著季鶯。這丫頭本在打量天族那幾人,猜測著是誰將龍老三帶來的。聽到有人叫自己,定睛一看便樂開了花。不為別的,只因想起了這金鵬向姐姐告狀不成時,那精彩的表情。
“金將軍你先冷靜,此事畢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你我還是私下解決的好。”季鶯確實覺得這件事沒必要鬧得人盡皆知,有個傻兒子很值得驕傲嗎?竟然在這么多人面前,如此光明正大的說出來。
金鵬卻是不理解季鶯的用心良苦,意有所指道“不行!今日當著眾人的面必須說清楚!免得某些人包庇袒護于你!”他這某人指的是季紛飛,先前他將此事告到季紛飛面前,她非但沒有公正處理,反而還嘲諷自己,讓自己再生個聰明的。
季鶯見人家不領情,也就不打算再隱瞞,畢竟那傻兒子又不是自己的。而且此事本就不是自己的錯,季紛飛也知道整件事情的原由。金鵬向她討要公道的時候,她是給金鵬留面子才沒有說出實情來。
“好…既然金將軍…想要個交代…我也就不隱瞞了。”似是想起了什么傷心的事情,哽咽著斷斷續續道“一次姐姐戰勝歸來…宣眾將士入云宮領賞…那時我在一旁侍奉姐姐…金少將以為我是個婢女…想讓姐姐將我賜給他。”
聽她說到這里風歌就已經怒火中燒了,一雙鳳眸似兩把利刃般對著金鵬。
季鶯繼續道“姐姐告訴金少將我是天族公主…我知道自己只是個掛名的公主…能得姐姐另眼相看已是萬幸…沒奢望過別的什么…可是…金少將卻當著眾將士的面…說姐姐小氣…不過一只小黃鶯都不肯割愛…還說姐姐這樣以后會不得軍心…”話說到這里,眾人覺得這金少將的癡傻應是天生的。依著他這番以下犯上的言詞,當真看不出他以前有多聰明。
抬手用袖子抹了抹眼角的淚花,嗚咽著“那是我與金少將第一次見…后來一次姐姐外出金少將突然來訪…見姐姐不在就同我說什么之前因為我受了姐姐的責罰…讓我陪他吃頓飯…我想若真是因為我…我應當表示一下…便隨著他去了…”
說到這里更是忍不住哭出了聲來“嗚嗚…沒想到…他…竟對我動手動腳得…那時我才化形一千年自然不是金少將的對手…只得拼命掙扎…金少將見我抵死反抗便哄騙我…說什么跟著姐姐不如從了他…若我從了他便能穩坐公主之位…到時候憑著他鵬鳥一脈的實力…姐姐也要敬我三分的…”
風歌聽了這一段話,握緊了拳頭。看著金鵬的眼神,更是火光四濺,給人感覺他隨時會動手。
季鶯抬起頭來一雙杏眼通紅,眸中淚滴依舊不斷地落下“聞他這一番大逆不道的話…我便與他爭辯了起來…就在我與他爭辯之時…姐姐趕到見了那番景象…很是惱怒…”
金鵬聽到這里,以為是季紛飛看到妹妹被欺負,所以出手傷了自己兒子。便將目光轉向季紛飛,言詞中隱含著怒氣“季紛飛,就算我兒沖動了些許,你也不該下此重手吧!”
季紛飛與風霆云不打算搭理這幾個小角色,面對金鵬的指責也沒有開口的意思。
這邊季鶯明顯提高了聲調“喂喂喂,那個誰,我這話還沒說完呢!”態度也恢復了之前的囂張,說話不留一絲情面“你那兒子,當真得了你這斷章取義的真傳。那日他見姐姐突然歸來被嚇得不輕,姐姐不過說了句‘丟人’而且說得是我,他卻跪在地上連連磕頭認錯。說什么要向我賠罪,端起酒杯便一飲而盡。”
說到這里季鶯用探索的目光左右打量起金鵬來,微帶疑色問道“你說實話,你這兒子是不是天生就是癡兒,怎么連有沒有下藥的酒都分不清呢?”
聽完季鶯的話,金鵬的臉色由青轉白。之前兒子跟他提過,讓他出面向季紛飛將小黃鶯要過來。那時就提醒過這個不成器的東西,別去招惹那丫頭。季鶯剛剛那話的意思是,他喝了自己下過藥的酒才癡傻的。
看著金鵬這精彩至極的臉色,季鶯嘲諷道“金將軍覺得這個交代可還滿意?那日你到姐姐面前告狀,姐姐讓你再生個聰明點的。你當是與你開玩笑嗎?不過是給你留點面子而已,不想到了今日你還這般不依不饒得!”
金鵬知道這件事情中,他兒子可能有些過錯,不過再怎么樣他也不該落得如此下場。靜下心來細細思量,覺得季鶯的話可信度不高,故而厲聲道“休要狡辯,你怎么知道那酒里被下藥了?而且你的話是真是假有誰能證明?”
“沒錯,光憑你的一番話并不能證明此事的真假。雖然你將自己摘的干干凈凈,但依著你之前的所作所為來看,許是你先招惹金少將得。”接話的這名天將也是老熟人了,正是被季鶯氣的吐血暈厥那位。
季鶯看著跳出來這名天將,又看了看其余幾位。這些人中大多是與自己有過不愉快得,剩下的幾位應是針對季紛飛而來的。看來他們是要輪番上陣來煽動人心,不過怕是要讓他們失望了。
風歌站在一旁已是忍無可忍了,這幾人對鶯兒的敵意他都看在眼里。這一個個的站出來指責鶯兒,當他是死人嗎?
季鶯也是懶得解釋什么了,扭頭看了看季紛飛。那邊正與風霆云互喂糕點的某人,見季鶯看向自己微點了點頭。
“小八,你看他們都欺負我!”得到季紛飛的同意,季鶯跑到風歌身旁撒嬌。
風歌早就想要動手了,只是不知那不自覺的兩人有什么計劃,才一直克制著自己。
此番是無需再忍了,輕輕環住季鶯安撫著,怒視著一直站在殿中的幾人,厲色冷言道“無需多言,我妖族向來以實力說話。你們中有誰對鶯兒不滿盡管站出來,我同你們好好說說話!”
聞他此言,后面幾個還沒出聲的天將,都看向了大長老,他們每個人與季鶯都有過節。本來大長老的意思是,讓他們一個個站出來指責季鶯,引得妖族之人對她不滿。不過依著現在的情況,他們怕是沒有站出來的機會了。
確實沒機會了,風歌話音剛落一隊妖族精銳就將他們圍了起來。雖說都是天族中勇猛的將領,但終歸雙拳難敵四手。見這陣勢都老老實實站著,沒人敢再出言指責什么了。開玩笑,現在可是在人家的地界呢。就憑他們這么幾個人,被人家滅了口都是有可能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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