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五氏子弟陸續返回，近幾日，整個赤黑谷也是幾家歡喜幾家愁。

樊氏族內，響起族長的陣陣咆哮：“樊遲琰、樊長鋒，我樊家兩大天才，連帶著近二十個子弟讓人殺了！給我查！一定要查出兇手是誰！”

鄭氏族內，則是從上到下一片哀嚎。

“我的寶貝女兒……你死得好慘……”

“殺我寶貝女兒，兩位長老，還有那么多子弟，誓要將兇手碎尸萬段！”

相氏族內則非常安靜，族長和長老們正秘密詢問相問天。

“那個王廩，真有那么可怕？”眾人的臉上都帶著明顯的不可置信：“問天，你是我相氏第一天才，以往可不是這么怯弱！”

“族長，各位長老！”相問天微微拱手，朗聲回應：“我自然不是一個怯弱的人，但身為相氏的子弟，在沒有摸清對方底細的情況之下就盲目樹敵，這種損害氏族利益的事情，并不是我該做的！”

這話說得浩氣凜然，族長和眾長老也是紛紛投來贊許的目光。

“大家應該清楚，瞫嬌蕓是怎樣一個人?！毕鄦柼烀鎺⑿^續解釋：“就算樊家那位第一天才，她也沒服氣過，但為什么唯獨對王廩服服帖帖呢？如果不是親眼見識了王廩的可怕，不會這樣！”

“沒錯，瞫嬌蕓悍不畏死，逼迫她是不可能的?！?

“肯定是王廩做了什么讓她害怕的事情！”

“或許事情真不是想象的那么簡單！”

眾人議論紛紛，對這個說法一邊倒的認同。

“這樣看來，問天這種謹慎的做法，是非常合理的。”族長神色松弛下來，不住的頷首點頭：“問天越來越有大將風范了，想問題可以想到這么長遠。”

“族長，各位長老！”相問天心中一定，上前又道：“我想探一探這個王廩的底，請允許我跟他接觸！”

眾人對視一眼，沒有一個反對，當下族長輕輕擺手：“準了！”

同一時間，瞫氏族內也進行著差不多的討論。

只不過，大長老問話的口氣不太友善：“大小姐，瞫昀已經控制了古殿，你卻幫著巴氏的人趕走他們，這種做法似乎不符合你的身份！”

這樣的口氣讓瞫氏族長有些不舒服，他朝著大長老擺了擺手，然后對瞫嬌蕓柔聲問道：“蕓兒，到底發生了什么事？說來聽聽！”

“我已經說過了，我那是救他們！”瞫嬌蕓不耐煩的回答：“要是他們不趕緊出去，沒有一個能活著回來！”

“大小姐，這話有點危言聳聽了！大長老神色有些不善：“瞫昀是我一手調教出來的，更何況還有你在，你們兩人聯手，難道懼怕一個毛孩子？”

“你的意思是我騙你們了？”瞫嬌蕓怒火也上來了，語氣也冰冷起來：“他捏斷鄭珊的喉嚨，輕松擊殺鄭氏兩個長老，你覺得你親手教出的瞫昀能擋他幾招？”

“大小姐，你說一個毛孩子有這等實力？”大長老臉上帶著明顯的懷疑：“照這意思，再過三五年，豈不是他一個人就能踏平五氏了？實在是讓人難以相信！”

“那是你孤陋寡聞！”瞫嬌蕓沒好氣的頂了回去。

“你！”大長老面色一沉，眼看就要發作。

“好了！”瞫氏族長一聲輕喝震住所有人，然后徐徐說道：“蕓兒的性子我這個當爹的最清楚不過，她不會騙人的！”

族長都這樣說了，其余人也不敢再多反駁什么。

“穩妥起見，蕓兒繼續跟那個王廩接觸，摸摸他的底！”族長做出決斷：“樊氏巴氏都出了絕世天才，二虎相爭必有一傷，我們瞫氏未必就沒有機會?！?

大長老小心翼翼提醒道：“但我們自己也要掌握足夠的力量才行……”

“這一點，希望諸位子弟爭氣吧！”族長輕輕點頭。

……

清早，王廩來到了靈泉。

靈泉位于赤黑谷后山，是從武落鐘離山地脈深處流淌出來的一汪靈水，其中蘊含主脈之中的天地精氣，對于提升修為很有幫助。

因為這樣的價值，所以靈泉一直是五家爭奪的焦點之一，誰也無法獨占。

后來，五氏干脆約定，每三年進行一次比武，通過比斗來決定靈泉的歸屬，勝出的一方便擁有三年使用權，等三年到期，便再以比斗決定下一次歸屬。

這個辦法倒是免除了紛爭，大家各憑本事，誰也說不出什么來了。

上一次比斗發生在兩年多以前，當時相問天、瞫嬌蕓、鄭珊等人還沒有崛起，巴敬青憑著年齡和修為優勢勝出，巴氏族由此獲得了最近三年的使用權。

不過隨著四大天才的崛起，樊氏族又出了那位驚世之人，不少人認為，這一次巴氏是很難保住使用權了。

王廩走到靈泉大門的時候，一群巴氏子弟正在此站崗巡邏，不讓閑雜人等進入，不過長老之前已經給他們打了招呼，因此沒有阻攔。

靈泉其實不大，匯聚而成的外池也不過能容納幾十人浸泡，而僧多粥少，隨時都是處于滿滿當當的狀態。

更小的泉眼池，那就更不用說了，基本上只能容納一個人，兩個人都會顯得擁擠。

王廩來到泉邊，就見池內已經擠了個滿滿當當，池外也聚集了不少人，估計是認為靈泉蘊含充裕精氣，哪怕站在池邊吸收一些溢出的精氣，也受益匪淺了。

那個場景，簡直就跟公共澡堂沒什么兩樣。

看到這一幕，王廩不由輕輕搖頭。

世人只知道靈泉的功效，但又有幾個人知道，這汪靈泉其實已經快要枯竭了。

本來，武落鐘離山地脈下的精氣是非常濃郁的，這的確是一塊寶地，但最近數年，赤黑谷地下的地脈越來越枯竭，精氣越來越薄弱，這片土地也開始貧瘠起來。

就連這靈泉的靈性也越來越弱，對于心智的干擾越來越輕微，要放在十年前，開府修為都難以進泉眼池！

王廩懷疑，這是人為動了什么手腳，但手里一點線索都沒有，想要查都無從查起。

但他清楚一點，繼續這樣下去，用不了一年半載，這赤黑谷就真的完了。

這就是目前存在的那個巨大的致命隱患，只是，除了幾家的高層，尋常人根本不知道這一點，大家都還活得無憂無慮，以為可以在這赤黑谷生活千秋萬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