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怕司念看到那樣的媽媽，會承受不住。

“爺，不怕么？”洛川問道。

他還是第一次這么叫司麒淵。

“怕，那能怎么辦。”司念已經進去了。

兩個人就站在門口，等著司念的哭聲傳來，或者喊他爸爸進去。

許久，都沒有動靜。

而房間里，司念看著床上的人，想哭又不敢哭，憋著眼淚在眼眶里打轉。

“媽媽，我們還會見面的，對吧？”小奶音抽噠噠的。

他摸了摸脖子的墜子后，就伸手去擦眼淚。

“爸爸不知道，我知道呢！”

小心翼翼的摸著南里冰涼的小手，“媽媽，媽媽，我們還會見面。”

沒有撕心裂肺的哭聲，沒有過往的孩子氣，小臉很正經、堅定，仿佛下定了什么決心。

司麒淵還是忍不住推開門進去，司念回頭看向他。

小眼睛紅彤彤的，很明顯哭過。

司念松開南里的手，雙手局促不安的互搓。

“爸爸。”

到底也是個小孩子，沒有以往哭鬧說著要媽媽，讓司麒淵有些不適應。

“爸爸？”司念表情很猶豫，又很糾結。

司麒淵應了聲。

司念搖頭，好像這樣也挺好的。

“媽媽什么時候醒來？”

司麒淵不語，室內安靜得可怕。

洛川站在門口，靜靜看著兩人的互動，一言不發。

他們兩個，大的不省心，小的還小不懂事。

見司麒淵不出聲，小手去摸南里的手，順帶晃了下。

小眼神還瞅了他一眼。

司麒淵：“……”這兒子是有多傻。

邁步到床頭，彎腰將司念抱起來走出去，司念乖巧的將頭靠在自個爸爸的肩膀上。

吃過飯，等到夜深的時候，司念已經熬不住沉沉的睡下。

司麒淵和洛川兩個就在對面的房間里交談，一直到半夜才結束。

司念到底也只是個孩子，一大早就由人帶去玩了，也正好給了他們時間。

幾個人站在房間里，靜靜等待床頭的人有其他動作。

床頭的人沒有其他動作，直到司麒淵和洛川過來，其他人退出房間。

“你狠得下心嗎？”洛川問。

司麒淵沉默，手不自覺的捏緊。

“你出去。”

良久，他才開口。

洛川看了眼床上的南里，轉身出門順帶關上。

彎腰低頭輕輕吻了下床上人兒的唇。

“對不起。”

伸手去拔她身上的儀器，每拔一條，動作更慢一分，直到拔完，手心已經濕潤。

僅剩的心電圖機在慢慢的走動，最后由波浪線變成了直線。

他仿佛聽到了她的怨恨。

“為什么不救我？為什么！”

“我明明還有機會，還可以活著！”

他嘴唇動了動，最后還是什么都沒有說。

他就保持著那個動作很久，四周安靜得可怕。

以此同時，在國內里。

南里正在上著課，有那么一瞬間，心落空了。

猛的看向窗外，仿佛那里有什么東西在召喚她。

然而，什么都沒有。

伸手捂住心臟的地方，表情迷茫。

好像有什么東西離開。

是什么呢？

為什么這里會疼？

尼斯是立在桌子下邊，自然看到了自家主人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