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少青租住著一間兩室兩廳的房,八成新,簡裝修,家用電器一應俱全,住起來定然舒服自在,唯一的缺憾就是整個屋子只有一張床。
艾琳兒此刻正站在床邊定定地看著那疊得方方正正猶如豆腐塊的被子,腦中轉得飛快。
這張床看上去這么舒適這么大,該怎樣據為己有呢?她抬起眼來瞥了梁喻哲一眼,只見他臉色深沉地看著窗外,不明情緒。
這個男人怎的這么冰山?艾琳兒看著他幾乎完美的側臉,在心中輕輕嘆了口氣,正要將眼光移開時,卻忽地對上曹少青那張似笑非笑的臉。
“唉——”他夸張地長嘆一聲,似乎無比的遺憾,“就這么一張大床也不得不讓出來!”好像讓得很無奈。
艾琳兒眨眨眼睛,臉上露出一付可愛的感激神情,正要對著曹少青說幾句好聽話,卻忽見梁喻哲轉過臉來,對曹少青淡淡道:“過了明天我就走。”他的話語依然低沉,但語氣中帶著的情緒卻與之前有所不同。仿若……夾雜著某種沉痛和哀傷。
艾琳兒的心沒來由一動,忽然便對眼前這個高大威武英俊不凡的男子產生了幾絲憐惜。這個男人到底有怎樣的生活?艾琳兒看著她的眼神漸漸得變得充滿了探究。
由于家世的顯赫和先天的優越,艾琳兒對于男人的要求很高,這么多年來圍繞在她身邊的男人數不勝數,但是還從來沒有一個男人讓她產生這種想接近又小心翼翼的情懷。
曹少青聽了梁喻哲的話,似乎也被他的情緒感染,忽然間沉默。他靜靜地看了梁喻哲一會,輕嘆一聲,“其實……多住兩天也可以的。”
梁喻哲劍一般的眉輕輕蹙起,隨即很快展開,眸中有一絲痛楚一閃而過,隨即淹沒在深邃的眼底。他的臉上和眼中再看不出什么情緒,只有無邊的冷淡。
艾琳兒忽然間覺得,自己與這個男人大概隔著千山萬水,他的心必定是外面堅若壁壘,里面深處的柔軟只有在突破了他的壁壘才能觸及。
可是,與生俱來不服輸的勁頭在艾琳兒的心中再度抬頭,讓她嘴角的笑容越發燦爛明媚。就算心若冰山又如何,我照樣會用巨大的熱量將它融化!
這樣想著,艾琳兒不禁往梁喻哲靠近了一步,臉上的笑容越發顯得沒心沒肺。“梁大哥,就這么說定了,這張床歸我了啊!”她故意提高了聲音將音調放得輕松,只是為了沖去屋中突如其來的沉重。
梁喻哲沒有回答,卻是轉頭看了曹少青一眼問:“你可有地墊?”一問這話,便是說明他已同意。
曹少青夸張地皺起眉頭,眼角帶笑地嗔道:“我說芋頭,這是我的床耶,你就這么隨意幫我拱手送人了?”
梁喻哲的嘴角微微揚起,仿佛剛才的陰郁只是一個錯覺,微笑讓他的面容變得柔和,在鋪灑下來的陽光中暈著完美的光輝。“不然要如何?”他反問,簡潔而肯定,勿須回答。
曹少青發出一聲夸張的哀嚎,然后一把攬過他的肩頭道:“不行,這么多年沒有打地鋪了,你得幫我整理妥當!”說著,他突然把臉湊近了梁喻哲,賤兮兮道,“你這兩年越發的酷了,若是子琪再見到你,定要后悔死!”
話剛說完,梁喻哲的臉色就忽地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