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咔——”

一把漆黑的五四式頂在人的額頭，那人跪倒在地，痛哭流涕，抱著拿槍軍官的大腿：“王少校，我錯了，我真的知錯了！別槍斃我，我在京里有關系也有錢，只有你放我一條狗命，我當牛做馬也會償還你的恩情。”

王少校是一名二十八九歲的年輕人，他的名字很普通，也很大眾，單名一個偉字。

王偉殘破且污濁的軍裝上，還有一顆金色的五星，未能被塵土掩蓋它的光輝。

將腿從跪倒人的懷里抽出，隨即便是一腳，踹飛三米。

廢墟的戰場上，有握槍的士兵，用恨不得生吃血肉的目光看著場中癱倒在地的人，握住九五式的手凸起條條青筋。

“當牛做馬？你先給我當一條狗看看！！”王偉咬緊牙關，他不明白眼前這名不配稱為“人”的畜生，為什么還會認為能夠活下來。

“汪汪汪！哈哈哈……”那人從地上立馬翻過身，也顧不得臉上擦出的傷口，收攏四肢。他學著狗在地上爬著，沖著空無一人的方向學狗叫了幾聲。

這人，是一名大腹便便，看模樣還挺正氣的男人，在所有人的眼里扮演狗。

甚至這只狗，還覺得自己還沒學到位，岔開雙腿，學著狗撒尿，一滴滴渾濁的尿液濺濕他那殘破的西裝。

“很好！很好！”王偉氣極反笑，握槍的雙手劇烈抖動，他朝著四周的士兵喊道：“兄弟們，對于這種惡狗，我們該怎么辦？”

“槍斃！！殺狗！！”

“槍斃！！殺狗！！”

“好，那我就按照弟兄們的意思來辦，槍斃，殺狗！”手中五四式手槍準星瞄準大腹便便男人的腦袋，手慢慢攀上板機。

“王少校，王少校，我都寧愿做狗了，你為什么還不放過我！！”

王偉的眼里愈加悲憤，口中咬牙念道：“犯人張常任犯殺人碎尸，猥褻幼女，倒賣走私軍用設備，勾結黑惡勢力，并惡意散播虛假信息，造成極大恐慌。按中華人民ghg法律，執行槍決，并立即執行。”

嘭——

大腹便便男子額頭炸裂出一澎血花，重重跌倒在地，一張滿是脂肪的臉上還殘留著驚恐。

“好！！這混蛋終于死了！”有民眾高呼，他們手拿石頭木塊鋼筋，向著大腹便便的尸體發泄。

更有人蹲坐在地，嚎啕大哭，在口中一直模糊念叨：“兒啊！你看到了嗎？你看的了嗎？”

突然有一名不過十五六歲的少女，拿起一塊磚頭，狠狠的將大腹便便一只手臂砸斷，拿在手里，丟在地上，用腳蹂躪。

她被血液噴濺的臉上，童真與猩紅混雜。

“為什么？我曾經會放縱如此大一個黑暗！”王偉喃語，有一名臉色焦急的士兵走來，附在耳旁，輕聲說道。

“把望遠鏡給我！”從士兵手上接過望遠鏡，向著遠方廢墟瞭望。

一只只代號為“矮鬼”的怪物正在聚集，他們蹦跳在城市廢墟之中，從種種刁鉆方位躍出，如成年人蜷縮大小的身軀，極度靈敏。

這些矮鬼聚集成群，中間有一只嗜魔指揮。

“一排護送群眾撤退，二排三排立即上車頂，準備戰斗。”

王偉他說道，拿起一把九五式，一梭子彈上膛，打開保險。

“長官，一排……一排早就打沒了，整個排36名兄弟，就只剩下我一個人。”

聽著耳旁的抽噎聲，王偉回手就是一巴掌，拍在身旁抽噎士兵的頭盔上：“哭哭哭，哭個娘，你這樣的孬種，簡直是玷污了一排的名聲，他們都是英雄，一排也是英雄排，怎么就出了你這個孬種？！”

“我向習不是孬種！”抽噎的士兵一把抹干凈眼淚，露出一張清秀的臉，不甘示弱的與王偉對視。

“你是不是孬種，不是嘴上說就不是，還不快上車頂！”

“二排掩護群眾撤離，留下重型武器，前往太和村，等待集合；三排阻擊怪物，為群眾撤離爭取時間。”

王偉說著，爬上由一輛輛大巴連接在一起的“鋼鐵防線”，早有一名名士兵半蹲在車頂，在眼前擺上一枚枚手榴彈。

前方，是數量龐大怪物咆哮而來，猩紅的雙眼流轉嗜血。

后方，是急急忙忙撤離的群眾，哭鬧，恐懼，害怕。還有不愿舍棄兄弟情義，想要同生共死的士兵。

有一面旗幟立起，猩紅的旗面仿佛如血鑄造，五枚金色的星星篆刻。

猙獰的矮鬼已經從遠方的一小點，化為視網膜內可見的模樣，他們咆哮，他們嘴角沾染的鮮血，鋒銳的利爪在大地上刮出一道道爪痕。

握住一桿紅旗，王偉咆哮“弟兄們，你們怕這些小矮子嗎？”

“不怕！不怕！不怕！！”

吶喊響徹天際，空氣之中盡是鐵血！

王偉身軀挺拔，環視一周，開口：“這些怪物口邊的血跡，有可能是我，也有可能是在座誰的親人的血肉，他們爪子上沾染的肉末，可能就是我們的父母。”

他說著，矮鬼奔跑之間，兩者距離已經只剩八百米。

“他們在地上，撕裂我們親人好友的身軀，活生生的哀嚎，一直回蕩在我的耳旁，欲發狂。”

吼——

已不足六百米。

有人含淚，握緊拳頭，他們曾眼睜睜的看見自己父母老婆死在洶涌的尸潮，被一點點分尸。

王偉一蹬，嘶吼：“想想自己的親朋好友，想想自己的老婆，再想想自己慘死的父母。死了不過一捧土，又有何懼，又有何怕？”

不過就是一條命，老子又不是娘們，吃軟飯。殺殺殺，殺出個報仇雪恨，殺出個朗朗乾坤，殺出個太平盛世！！”

最后，他揮舞紅旗，飄揚，嘶吼：“血債血償！！”

“血債血償……”發自喉嚨，壓抑痛苦的音節，回蕩在天地。

“大聲點！！”

“血債血償！！！！”

吶喊撕裂蒼穹，蔚藍的空氣突兀一暗，壓抑四方。

“那就打他娘的！”

于是，槍聲大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