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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章 巫蠱之禍

平靜的日子沒有持續(xù)太久。

一日夜里,卞夫人宮里的侍女匆忙來傳阿洛過去。

原來,漢室公主自嫁進(jìn)來以后,身子一日不如一日,誰知,竟有人做了人偶,上面扎滿了針。各宮的夫人凝神屏氣端坐在卞夫人的宮里,誰都不敢出聲。

“說說吧。這是怎么回事。”卞夫人對夕顏說道。

“公主說,她生病期間,只有洛夫人去過,她相信此事定不是洛夫人所為,還望母后明察。”

李夫人咳了一聲說道,“該不會(huì)是洛夫人擔(dān)心漢室公主搶了自己的名分做了皇后,所以詛咒漢室公主?”

“誰給你的膽子,竟敢污蔑朕的女人!”子桓踏著夜色而來。一襲黑色金秀的長袍,頭發(fā)用墨玉冠束著,五官清俊,氣態(tài)儒雅,乍一眼看去,倒像是一位與琴棋詩書作伴的閑散公子。可真與他眉眼相對了,立即感受到他乾坤在握的從容,一言定生死的威嚴(yán)。

他坐在卞夫人的一側(cè),卞夫人看了他一眼,緩緩的說道,“話說,自從漢武帝時(shí)期的巫蠱之事后,大家對巫蠱都是諱莫如深,如今宮里又出這檔子事。我也不相信這是洛夫人所為,但是事關(guān)個(gè)人名節(jié),穩(wěn)妥起見,把你們都叫過來,就讓內(nèi)侍去搜宮吧。”

夕顏看了一眼子桓恭敬的說道,“全聽母后的。”

過了不久,內(nèi)侍回來稟報(bào)說,“洛夫人宮內(nèi)并未搜出木偶之類的物件。”

正當(dāng)阿洛松了一口氣時(shí)。內(nèi)侍又說,“但是,在甄夫人的宮里搜出了一個(gè)男子的荷包。”

子桓面色陰冷的看向阿洛,阿洛也十分不解的看著子桓。

“不解釋嗎?”卞太后問道。

子桓看著阿洛,低沉的說,“是我的。”

卞太后問阿洛,“是子桓的嗎?”

子桓拍案而起,“好了,此事到此為止。都散了吧。”

卞太后不悅的說,“我是不想你因?yàn)楹髮m之事遭滿朝大臣彈劾,徒增不快罷了。”

子桓說道,“勞您老人家費(fèi)心了,此事,朕自有主張。”

“那就好。”卞太后在侍女的摻扶下緩緩的離開。

……

阿洛終于明白,巫蠱之事只是一個(gè)導(dǎo)火索,最重要的是想搜出阿洛宮里的男人物件。話說這荷包是阿洛給甄儼繡的,可世人都知道甄儼早已陣亡,說出來怕是沒人會(huì)相信,可是她若不說,這私藏男人的物件也是死罪。她一邊想著一邊走著,待走回寢殿,門外的侍女說道,“陛下在。”

看到阿洛進(jìn)來,子桓冷著臉問道,“荷包是誰的?”

“我能不說嗎?”阿洛看著子桓說。

子桓拉著阿洛坐下來說道,“行了,我信你。我不是跟你說過嗎,不要去別人的宮里走動(dòng),你偏不聽。”

漢室公主的咳血一日重過一日,最終沒能熬過這一年的春天結(jié)束。

巫蠱之事隨著漢室公主的死重新被提了出來,

大堂之上,群臣進(jìn)諫,要嚴(yán)懲散播巫蠱之事之人。

子桓明知道,巫蠱之事定是有人在從中做文章,他緊緊的握著拳頭,良久,他說:“此事,朕自有主張。”

這時(shí),一位漢室舊臣說道,“陛下,進(jìn)來匈奴頻繁犯我疆土,騷擾我朝子民,您看絲綢之路能否暫時(shí)廢止,這樣……”

“陛下,古絲綢之路綿亙?nèi)f里,延續(xù)千年,使用的不是戰(zhàn)馬和長矛,而是駝隊(duì)和善意,若能夠恢復(fù)漢朝在西域的建置,重新開通絲綢之路,將會(huì)使魏國的國庫更加充盈。”

“陛下,如果恢復(fù)建置,的確會(huì)給中原地區(qū)帶來不少商機(jī)。”

“陛下,于闐李氏王已遣使來朝,不日將到達(dá)洛陽。”

……

皇家狩獵宴上,阿洛再一次看見了袁熙。

他改了名字,如今投靠在于闐李氏王門下,于闐李氏王派遣的特使就是他。

子桓看見他,面色更加冷峻,他想起當(dāng)年他送阿洛的玉佩,還有當(dāng)年阿洛派人送袁熙去西域的事情。

狩獵林中,袁熙攔住阿洛的路,“阿洛,我要帶你離開。”

“我在這里過得很好。”阿洛說道。

“我的人告訴我,你在這里過得并不開心,他娶了那么多的女人,根本就沒把你放在心上,你是我們袁家的人,如今我在西域一帶也有了一定的勢力,你跟我走,我定不會(huì)負(fù)你。”

這時(shí)不知道是誰放出的冷箭,直奔阿洛而來,不等袁熙上前,子桓飛快的下馬跑到阿洛身邊,護(hù)住了阿洛,說道,“阿洛是我的妻!”

“阿洛!”袁熙還想再說什么,看見林子深處已經(jīng)有人狩獵回來便不再說話。

……

夜宴之后,阿洛剛回到寢殿,就被子桓猛的推到在塌上,他緊緊的固著她,壓抑著憤怒說道,“你告訴我,李氏王為何會(huì)收留他?是不是你,是不是你寫信給李氏王?你就這么想幫他?”

阿洛掙扎了兩下,無奈力氣不如他。便側(cè)過臉,說道,“你終究是不信我的,還問我做什么?”

未等她再說話,他霸道的別過她的臉,強(qiáng)勢的吻了下來。

他注視著她,“你是我的女人,我不會(huì)放你離開。永遠(yuǎn)不會(huì)。”

阿洛眼里含了眼淚,說,“你不信我,我說什么都沒用的。”

子桓想否認(rèn),可他的自尊驕傲不允許他否認(rèn),他沉默了半響后,說:“告訴我,是還是不是。”

“你不信我,我說是與不是有何分別……”阿洛閉上了眼睛,甚至不想再看他一眼,

“阿洛……”子桓緊緊地抓著阿洛的手,可是阿洛的力氣大得驚人,使勁把手從他的手掌中掙脫出來,剛剛碰到了案幾上的燭臺(tái),手上劃了一道長長的口子,鮮血染紅了她的手。

“你走”,阿洛低聲吼道。阿洛的淚珠猶如斷線的珍珠,簌簌落在子桓的手上,子桓抬起頭,焦急的問:“怎么了,很疼么?”

阿洛一言不發(fā),只是落淚。

子桓著急的問:“我立即傳御醫(yī)。”

阿洛猛地掀翻了案幾,茶具落在地上,發(fā)出清脆的碎裂聲。她身體簌簌直顫。

“你出去”,她緊緊的咬著唇,血順著嘴角留下來。

子桓不肯出去,一道門檻就是兩個(gè)世界,門里有阿洛,門外沒有阿洛。他看著阿洛,手上是血,嘴角是血,漆黑的眼眸冰冷,好似一切都死了,包括她自己。

“阿洛,你聽我說……”子桓微微一僵,立即恢復(fù)了正常,懇求道。

阿洛悲痛攻心,盯著子桓,身子搖搖晃晃,“你不信我,又何必來問我。”身子直挺挺的向后倒去。

“阿洛”子桓的聲音無限悲涼。

……

夕顏站在永始臺(tái)上,儼然一個(gè)女王的樣子,她驕傲的看著這一切,半月前,她差人模仿了阿洛的字跡寫信給李氏王,又悄悄派人找到袁家的舊人,給了大筆的金子,易容成袁熙的樣子,演這一出戲。她知道,子桓越是愛她,便越會(huì)在意這些,越會(huì)在意,便越不會(huì)去想這事情的真假。她對身邊的侍女說道,“眾人都說文帝寵愛我,給了我協(xié)理六宮的權(quán)力,殊不知文帝是不想讓他心愛的女人受累,他賜我永始臺(tái),不過是希望我留在這金色的籠子里,不要去打擾他心愛的女人的生活,從前熙哥哥在時(shí),他的心里眼里都是她,如今他不在了,文帝的心里眼里也都是她,憑什么,他不過是一個(gè)再嫁婦,憑什么跟我爭!”

“夫人,洛夫人與文帝大鬧一場,文帝罰她閉門思過,沒有詔令不得出房門一步呢。”侍女匯報(bào)著。

“好,一切都會(huì)好起來的。”夕顏轉(zhuǎn)身向自己的寢殿走去。她還需要做一件事。

……

第二日清晨,宮里的侍女悄聲議論著,

“她們在說什么?”阿洛問采萱。

采萱欲言又止,“夫人,文帝昨日夜里去了驛站,殺了李氏王的來使……”

后面的話,阿洛沒有聽清,她只覺得天旋地轉(zhuǎn)。

直到第二日傍晚,阿洛醒了過來。

采萱焦急的站在窗前,哭著說,“夫人,你怎么了。”陛下在這守了你一天一夜,剛剛有事出去了。

阿洛覺得渾身酸痛,她想起了昔日在甄府醫(yī)師對自己說過的話,阿洛愣愣的看著自己的手,破碎的畫面在眼前閃過……

月光傾瀉在床前,子桓踏著夜色而來。

一襲黑色金秀的長袍,頭發(fā)用墨玉冠束著,五官清俊,氣態(tài)儒雅,乍一眼看去,倒像是一位與琴棋詩書作伴的閑散公子。可真與他眉眼相對了,立即感受到他乾坤在握的從容,一言定生死的威嚴(yán)。阿洛很恍惚,竟然覺得子桓的面目有些陌生,好像她從沒有真正仔細(xì)看過他。一直以來,子桓就是子桓,歡喜時(shí),可以一齊大笑,累了時(shí),背著她,生氣時(shí),哄著她,無論任何時(shí)候,可以托付一切。

在阿洛心里,子桓和她無分彼此,只要子桓想得到的,她一定會(huì)不惜一切代價(jià)幫他得到,她一直以為,子桓最了解自己,最相信自己。

可原來,一切都是她想當(dāng)然了,究竟是她沒有看清楚子桓,還是子桓不再是她心里的子桓了。

……

他坐下來,柔聲的對阿洛說,“是我不好,對不起。我不該那樣問你。”

阿洛的眼淚簌簌而落,她終究是狠不下心去傷害他。

子桓嘆口氣說道,“我沒有殺來使,那個(gè)人也不是袁熙。我思來想去,覺得近來發(fā)生的這些事情實(shí)在是蹊蹺,明著是后位之爭,實(shí)際上是朝廷的幫派之爭,是有人想借著舊臣的輿論除去漢室公主和你……”

阿洛再也聽不進(jìn)子桓的分析,她止了哭聲,鼻音很重的對子桓說,“讓我回鄴城吧。”

子桓緊緊的抓著阿洛的手,哀求道:“阿洛,不要離開,只要你不離開,我什么都答應(yīng)你。”

阿洛忍不住眼淚又流了下來。

子桓看著阿洛眼里無欲無求的樣子,一步一步的后退,轉(zhuǎn)身離開了。

阿洛轉(zhuǎn)過身,眼淚簌簌而落。她愛她,她知道他也愛她,無論是別人的陷害,還是任何的流言蜚語,他都只信她,可是她并不想成為他的阻礙,若是她還在,她不知道他還會(huì)做出什么。

……

朝堂之上,李氏王來使咄咄逼人。

“不好了,王上,夫人那邊出事了……”采萱將旨意拿給了文帝。

原來,夜里,阿洛已經(jīng)擬好了旨意,這一年來,子桓常寫帖子給她,一來二去,他們的字也十分相像,而且子桓的玉璽也一直在她那里保存,所以她很順利的寫好了圣旨。

天下謠言傳的人盡皆知,文帝因巫蠱之事賜死了甄夫人。

消息傳到夕顏處,夕顏?zhàn)阽R前,竟發(fā)覺自己眼角有淚滑落。她自言自語道,“若不是子桓愛你太深,我怎么會(huì)容不下你。”

不等采萱說完,文帝步履匆匆。他太擔(dān)心阿洛了。原以為阿洛只有跟他在一起才能一生平安,一世安穩(wěn),卻沒曾想阿洛夾在自己與眾多女人之間也有太多的身不由己。他本想等立了她為皇后,再送她回鄴城住,他本想找一個(gè)合適的由子,讓她全身而退。

阿洛房間的門“吱嘎”一聲被子桓推開了,花香撲鼻而來,他看見她躺在躺椅上正對著他笑。每一分每一秒,她的意識(shí)都在慢慢的喪失。

他一邊大喊著:“快來人,快來人啊……”一邊扶起阿洛,讓阿洛躺在自己的懷里。

阿洛笑著說:“還好,這毒藥發(fā)作的慢,讓我有時(shí)間留話與你。”

子桓哭著說:“你別說話了,我叫人去請醫(yī)師了。”

阿洛拼命的睜著眼睛,努力的讓自己不喪失意識(shí)。“”我死后,不要把我埋在地下,我怕一個(gè)人,把我的尸體焚了,將我的骨灰撒在櫻花林里……好好活著,為了這九州……”

阿洛的手慢慢的垂下,頭慢慢的躺在了他的懷里。他沉靜卻克制的自語:“阿洛,阿洛……”

她的臉異常的干凈,就像以前的每一次睡著了一樣。他伸手去探她的鼻息,毫無生氣。

可是她的身體還是溫暖柔軟的,并沒有冰涼僵硬,就像睡著了一樣。雖然感受不到她的脈搏和呼吸,可他覺得她還活著。

他全身都在發(fā)抖,他緊緊的摟住她,企圖用自己的身體溫暖她冰涼的身體。

他撫摸著她的頭,說道:“我知道你很堅(jiān)強(qiáng),我在洛陽的行宮里種了櫻花樹,再過幾年就會(huì)長大,你答應(yīng)過我,要陪我一起看。”

采萱帶著醫(yī)師匆匆趕到,看到阿洛死絕的樣子,腿一軟,竟坐到地上,一句話也說不出。

眼淚涌滿了眼眶,哽咽道,“夫人,你好狠的心啊,你留我一個(gè)人該怎么辦。”

文帝完全聽不見旁人的說話聲,他的眼里、腦子里全是阿洛的聲音,全是阿洛的笑聲。

他一邊喃喃的叫著阿洛,一邊去親她。

他親她的臉龐,可是,她的面色像雪一樣白,她不會(huì)再為他臉紅。

他親她的眼睛,可是,她的睫毛不會(huì)像蝴蝶一樣撲扇著羽翼。

他不停的吻著她,可是,她沒有絲毫回應(yīng)。

他整個(gè)身體都在劇顫,他淚如雨下,“阿洛,阿洛,求求你……這世間沒有了你,你讓我如何活下去?我錯(cuò)了,我真的錯(cuò)了,你別丟下我。”

……

文帝搖搖晃晃抱著阿洛,站起身,突然身子一傾,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淳瑜意趕忙將文帝扶到榻上,喊道,“醫(yī)師!”醫(yī)師慌忙跪在地上給文帝診斷。診過后,憂心忡忡的不敢起身,淳瑜意忍住難過,問道,“但說無妨。”

“經(jīng)過草民的診斷,陛下并沒有大礙。卻是鄹然間哀傷過度,心神驟散,五內(nèi)俱傷。”

淳瑜意面色沉重,文帝卻笑了出來。

他后悔了。如果知道這樣,他從一開始就不該去爭什么世子,當(dāng)什么魏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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