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心令啊。
那是江津,夢寐以求的,寧愿放棄一切也要得到的東西。
江津不是一個真正的人。她也是魔。
魔是什么?本來這個世界,是沒有魔的。魔是執迷不悟的仙,妖,人,鬼化成的。
有仙癡迷于力量,成了仙魔。有妖癡迷于情愛,成了妖魔。有人癡迷于長生,成了人魔。有鬼癡迷于財帛,成了陰魔。
而神,是仙魔放下了欲望,是妖魔脫離了情種,是人魔忘卻了長生,是陰魔舍棄了財帛。
江津是人魔。她渴望長生,她希望可以亙古長存,永遠永遠的活著。因為她喜歡的那個妖,是個萬劫不復,癡迷于情的妖魔。
癡迷于情,傳說中只有真心令可以讓癡迷于情的魔改變心意,將癡迷的對象轉移到真心令擁有者身上。而真心令,普天之下,三界之中,明確知道下落的,只有兩塊。
一個在天界月老手里,一個在冥界孟婆手里。這兩塊,不要說江津拿不到,就算拿到了,也用不了,可能還會適得其反。
月老的真心令上纏了紅線,拿上它的人只會變得濫情。孟婆的真心令上長了忘憂草,拿上它的人只會變得無情。
于是江津只能用傳說中最后一個辦法,用真情血與真情令,再制造一個出來。真情血易尋,這天下多的是癡心女子負心漢,任何一個癡心真情而又得不到的少女血都是真情血。
而真情令就比較難尋了。
十年易出真情血,千年難尋真情令。
真情令,需要有四情一烈。四情為仁,義,忠,孝。一烈為癡。
要有胸懷天下的仁,要有公正合宜的義,要有竭誠盡責的忠,要有愛敬于親的孝。還要有不顧一切的癡。而這個癡,要不染四魔之癡,也就是說,必須不追求力量,不渴望長生,不羨慕財帛,不醉心情愛,只為心中所想,竭盡所能,方為烈癡。
要這五個人的血,滴在一塊靈玉上,十年方成一塊真情令。
而江津去用盡各種方法,最后在魔界靈泉才問出一線希望,靈泉說,只有和如今魔界的魔帝聯手,借用時空之力,于歲月中找尋,才有最大的可能得到真情令,不然就算等上千年萬年海枯石爛,也不一定找的到。
魔的壽命是很長的,然而江津卻不這樣認為。在江津眼里,只要不是永遠,都是太短了。不管真假,她總要試一試。所以她去參加了那個壞蛋王選拔賽,最后成為了冠軍。
最后,那個高高在上的魔帝是認出她來的。
“江津,我在你身上聞到了熟悉的味道。”那個入了魔,依舊如九天仙君一樣飄逸的魔帝皺眉,聲音好聽的讓人忍不住癡迷:“你要知道,魔是很難進入時空之門的,被冥界的人發現了,本君功虧一簣,你承擔不起這個后果。”
江津抬起頭,看著那個藍袍黑發的男子,冷笑一聲:“你找個人,和找我這個人魔,區別并不大。相反,我可以比他們更加穩妥,我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而那些人,人心多變,你又能掌控得了嗎?更何況,你這個魔帝也是自封的吧?我聽說,五行魔君中有兩位已經劫過成神了,好像和你還有過節?你處心積慮的想要破壞時空,為的就是吸收那些國運和龍氣來對付他們吧?既明大人!”
魔帝嘩的站起來,狹長的鳳目閃著寒光,好看的薄唇揚起來:“江津,告訴我,你想要什么?”
江津站起來,平靜的目光瞪回去,桃花眼里沒有一絲笑意:“我是個人魔,我追求的當然是長生不老!當然,這個東西我可以自己修煉,我想要的,是另外一個東西。我只不過想借用時空之門,去找一塊真情令。我對什么龍氣國運的,一點想法也沒有。我只想要真情令和真情血,打造出一塊真心令,永遠永遠的和我的東君在一起。”
既明轉頭笑了,三千青絲無風自動:“江津,你說你是人魔,我覺得你是妖魔,你分明癡心于情字,又說什么要萬古長生?呵!就算有了真心令,你就那么有把握的認為,東君就可以癡情于你?你要知道,魔,本來就是不合常理的東西,真心令也只是一個傳說。”
江津扶了扶自己的頭發,亦冷笑出聲:“既明大人。我是妖魔,還是人魔,有那么重要嗎?你也說了,魔,本來就不合常理。重要的是你我可以各取所需,你在這里安心修煉,我去幫你破壞時空,取得國運龍氣,我若是能找到真情令算我運氣好,我若是找不到,絕對不怪您分毫!就算傳說是假的,我也要試一試!”
“好。”魔帝既明答應了,又恢復了那副翩翩公子的模樣:“之前大會說的壽命也是可以加的,你和其余四個人分別進入時空之門。放心,我會盡量安排一些國運昌盛,歷史聞名,容易出現真情令的地方,怎么樣?”
江津看著他遞過來的圓環,伸手接過:“那,江津就謝過既明大人了,合作愉快”
既明抬手一指:“旁邊就是系統溝通器。拿著這個去吧,這件事情你我知道就可以,給你的那個系統,是我最好的一個杰作,是我用一縷分魂融合的——你放心,我只能傳達一些對你有用的信息給它,我既明不是那種小人,這點你大可放心。”
江津頭也不回的走進了那間屋子,沒有絲毫停留:“江津既然選擇了與既明大人聯手,自然,是極為信任大人的。”
可如今,江津看著那個不同于沉睡的藍色,如同報廢一般的系統,撿起來那核顆黑色的棋子,冷笑出聲:“果真,信人不如信己。既明把這東西吹的那么厲害,竟然還抵不過一顆棋子。呵,我不管什么天界,人界,冥界,妖界,魔界!只要我江津想得到的東西,誰也不能阻擋。得到真心令,就可以讓東君忘了她,和我永遠在一起,永遠,永遠!”那顆棋子被她握得粉碎,渾身的魔氣在那一刻達到頂峰,又迅速的被她收攏。
她張開手掌,黑色的粉末灑在地上的碎茶碗上,又恢復了溫婉的笑容,對著外面喊了一聲:“香蘭!我不小心打碎了茶盞,快進來收拾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