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傍晚。璐璐在走廊里講電話，小花子在院子里洗衣服，陳大姐窩在房間里刺繡。我率先洗了個澡，用光了熱水器里的水，需要三十分鐘才能重新燒滿。接著小花子去洗澡，小花子洗完澡后，隔幾十分鐘陳大姐又去洗澡。

我們三人洗完澡，兩個小時差不多就過去了，走廊里通電話的璐璐還沒有結束。

對此，我就有些想法了。除了跟小曼有過超一個小時的通話記錄外，我從來沒跟任何一個人通電話的時長超過一個小時，包括我的父母。

我猜璐璐是在跟她男朋友通電話，雖然我不知道她有沒有男朋友，但這個可能性很大。

二樓只有一個取水處，就是廚房外的洗漱臺，大家都是在這里洗臉刷牙取水的。我去洗漱臺接水時，經過她的身旁，她下意識的將身子轉了過去，但我還是瞧見了她怨氣不滿的神情。

次日上班，我幫小花子和陳大姐備料時，小花子跟陳大姐聊起了璐璐昨晚打電話的事。

“璐璐好像跟她男朋友吵架了，昨天晚上打電話吵了幾個小時。”陳大姐小聲的說。

“她男朋友到底是什么意思啊？”小花子也小聲的說。

“聽說那男的爸媽不同意她們在一起！”陳大姐說。

“為什么？”小花子問。

“一是嫌璐璐是外省人，以后嫁過去再跑了怎么辦？二是那男的爸媽在家里給他介紹了個對象，就想讓他跟璐璐分手。”陳大姐和璐璐是老鄉，都是河南人。

“璐璐長的這么漂亮，那男的真舍得跟她分手嗎！？”我說。

“當然不舍得了！所以他們才鬧成這樣子嘛。”陳大姐說。

“她男朋友是哪里人？”我問。

“江蘇無錫人。”陳大姐說。

“做什么工作的？”我問。

“包工頭。”

“長的帥嗎？”我問。

“我覺得不帥，個子跟你差不多高，有點禿頭。”小花子說，“之前來過一次，當晚兩個人就住在一間房子里，讓我有些大跌眼鏡啊！我婚前是絕對不會跟男人同居的。”

我欲言又止。

“這還不算嚴重，璐璐打過胎！”小花子說，“為她男朋友打過兩次胎，聽著都嚇人。醫生說再懷上就不能打了，不然以后都不能懷孕了。”

“小聲點，別讓人聽到了。”陳大姐輕聲提醒道。

我的心情莫名的有些失落。

小花子要出去打水，捎帶上了我和陳大姐的水杯。每個人去打水時都會這樣做，這種行為已經約定成俗。

“璐璐跟她男朋友是怎么認識的？”我問陳大姐。

“以前在上海的溫度計廠上班時，她師傅給她介紹的。”陳大姐說，“當時我們就在一個廠，廠里追璐璐的男生可多了！”

“她們在一起多久了？”我問。

“有兩年了。”

小花子打水進來，將水杯分別遞給我們。此時璐璐也從里間走出來去打水，見我們這里很熱鬧，就湊進來說，“聊什么呢？”

“瞎聊唄！”我說。

“路自然，你談對象了嗎？”小花子問我。

“沒有，但我有喜歡的人。”我說。

璐璐咧著嘴笑道，“你喜歡她，她喜歡你嗎？”

“不知道，不確定。”我說。

“你們是同學嗎？”璐璐問。

“是同學。”我說，“我們不僅是同學，而且還是同村同姓，她比我還長一輩。”

她們三人不禁笑道，“你這是不是有點**啊？”

“同村同姓，還是你的長輩！”璐璐笑道，“你們沒有血緣關系吧？”

“沒有，往上推個幾百年可能會有血緣關系。”我說。

“你們肯定沒戲的！”小花子笑道。

“我也是這么覺得。”我說，“我們村里的人從來沒有跟同村人結婚的先例。”

“既然沒戲還不趁早兩清，省得到時候彼此傷心難過。”璐璐說。

“這種事情只能走一步看一步，順其自然。”我說。

“你雖然叫‘自然’，但我覺得你的這份感情是不會‘順’的。”璐璐笑道。

“那是以后的事，目前我和她相處的還是挺愉快的。活在當下，以后的事以后再說。”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