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回去吧……我有點累了。”直到藍乖雅說出這句話，韓信才遲鈍地察覺到她雖然已經恢復了傷口，但精神力已經是接進透支的狀態。

韓信冷靜下來分析了局勢——自己的傷不重，如果直接對那邊的代行者發動襲擊的話，成功的幾率非常高。

但是自己的主人現在正虛弱著，需要他守在身邊。雖然還不知道那股不知名的力量究竟從何而來，但很明顯的，藍乖雅現在暫時沒有那個能力再次使用了。

之前的暗殺者受了傷，可是傷的究竟有多重韓信也不知道，倘若在自己貿然行動的時候突然實體化，他沒有那個把握能護住藍乖雅。

那個魔術師協會的小丫頭現在已經是成了代行者那邊的戰力，地上蠕動的藤蔓怕是只要她一聲令下就會飛奔而起。

想到這里，韓信不由得握緊了拳頭，原本以為希澤那組撤走之后局勢會有所改觀。

現在看來，也沒有好到哪里去。

“怎么了，紅發的英靈，難不成……你怕了？”帕法看見韓信遲疑的樣子，竟然挑釁起來。

“御主，我現在身體還沒有恢復，走尸的控制也達不到之前的效果，只怕是無力……”

蘭陵王的聲音在帕法腦海響起，即便已經靈體化了，帕法已經能聽出他此刻的虛弱。

“蠢貨！無力什么？你覺得我應該怎么樣，跪地求饒么？蘭陵王，怎么說你生前也算是常勝將軍吧，被召喚到現世之后反而腦子不好用了么？”

腹部的傷口已經開始滲血了，如果不是法衣本就漆黑，只怕現在也會被染上一大片殷紅。

這樣的情況下，帕法已經不想再對蘭陵王多做解釋。

“是，我懂了，御主英明……”

蘭陵王仍是那一副機械的應答，有時候帕法會覺得這個英靈是否真是歷史上那個驍勇善戰的蘭陵王，因為從把他征召出來之后，他就一直像個機器人一樣呆滯。

但帕法也不會跟他多費口舌，倒不如說這樣更好，所謂英靈啊，也只是圣杯戰爭中用來殺敵御己的道具罷了。

另一邊，一陣難以抗拒的倦意從腳底爬遍藍乖雅的全身，她記得自己以前看過一部叫《來自風平浪靜的明天》的動漫，人物復雜的關系她已經記不清了，她印象最深的只剩下了那片海。

那里面有的人跟魚一樣生活在海里，他們眼中所見皆是一片沒有雜質的蔚藍色。

太陽照射進海里的陽光幾經波折，最后終于灑在了海底的礁石上，凜凜波光時不時地跳動著，仿佛那就是大海的呼吸，大海的心跳。

藍乖雅不知道她這是怎么了，她總覺得現在的自己也置身于大海之中——她的呼吸仍然順暢，只是眼睛不由自主地閉上了，耳邊傳來遠處藍鯨的鳴叫，雄厚而又悠遠。

“主人。”

藍乖雅知道，這是韓信的聲音。她揉了揉揉眼睛，這才發現自己剛才差點就這么拉著韓信的袖子睡著了。

“主人，我們回去吧。”

長長的睫毛下，那雙曾目睹無數尸體與鮮血的雙眼此刻滿是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