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卿弦覺得好笑，也不去拆穿她。單薄的白衫被夜晚的霧水濡濕了，神色卻是依舊的溫暖，讓蘇靈綺覺得莫名的熟悉。

一個剛剛相識幾天的人，又怎么會對自己露出這樣的神情！

“我們認識多久了？”，蘇靈綺的話令人猝不及防。

“王妃覺得呢？”，月卿弦眼神微微一頓，側臉在月光下輕淡如雪，眉間有濃濃的微笑。

“很久很久了。”，蘇靈綺沒注意到對方的神色，依舊自顧自的說，“你就不要蒙我了，第一眼看到你我就知道了?！?

蘇靈綺胡扯的話語面不改色，語氣篤定，仿佛確有其事。

但在不知情的人耳中聽起來，這番“我們好像在哪見過？”的話卻仿佛格外像曖昧老套的套近乎一般。

“王妃待人一向如此嗎？”，月卿弦語氣溫和，看不出有什么特別反應，漂亮的眸子盯著蘇靈綺?！拔业故钦娴暮芟牒屯蹂缧┱J識?！?

四目相對，本來還疑神疑鬼。聽到這句話蘇靈綺沒出息的臉蹭的升溫，好在是漆黑的夜晚。不然可是真的丟死人。

“聽冽講，王妃在當年的藍晟內亂中大綻光彩，藍晟國無人不曉。如此女中豪杰，能與王妃早些相識，倒也不失為一種榮幸。”，月卿弦微微仰頭看向天空。只留下的一個模糊的輪廓給蘇靈綺。

噗，還女中豪杰……真是分不清月卿弦是貶低還是贊譽，蘇靈綺更情愿相信是前者。

不過，這不是重點。

重點是藍晟還發生過內亂?……

蘇靈綺低垂著眸子，認真記下月卿弦說過的有關過去的每一句話?？雌饋硐裨谧屑毣叵耄了家话?。

雙兒說過，蘇靈綺是因為小時候揭發了什么禍事立下了功勞，向太后請功才嫁給了夙凌冽！

“所以啊，我才成了這晦氣的慕王妃！”，好好的一個小女孩，能有什么本事參和內亂？！真是對原本的蘇靈綺無語！

“王妃不喜歡冽？”

“不喜！不過……”

“不過什么？”

“不過本王妃甚是喜你！”，蘇靈綺彎起漂亮的唇角，笑起來的眼眸明亮動人，笑窩甘如甜蜜。

她清楚極了，月卿弦和夙凌冽什么關系，就算改天月卿弦就去告她小黑狀了，也沒關系。也省得她想辦法各種膈應夙凌冽，想辦法自己離開了。

月卿弦收回了目光。

良久，笑意從嘴角洋溢到眼底，他深深凝視著對方：“王妃，如果你想離開了，到契水河畔找我?！?

蘇靈綺一愣，怔怔看著月卿弦。

她聽到了什么！

她聽到了什么！

“夜景雖美，但晚風濕涼。高處不勝寒，個中滋味，弈者未必清楚。”

月卿弦看來，無上殊榮又如何，蘇靈綺也不過是藍晟王朝皇權更迭中的牽制罷了。太后縱然寵愛蘇靈綺，也并不是毫無私心。

“那月公子覺得我是弈者還是棋子？”

“既問出這句話，王妃想要的結論已了然。”

是！她想做弈者。

但，她還不夠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