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要死了嗎？

聽說人死之前腦海中會走馬燈的閃過生前的事，她像一個旁觀者，看著自己的一生，師父，姬笙師叔，文承婳，林勁遙，還有離聿……

她感受到自己氣息越來越弱，感受到云裳回過神來的茫然慌張，聽到師父驚恐的怒吼，感受到師父寬厚溫暖的懷抱，感受到整個擂場的嘈雜，感受到……

皇甫卿一直在為皇甫洛輸送真氣，可是縱然他修為大成，卻沒辦法起死回生，這種無力感，讓他十分沮喪又憤怒。

他此刻無助到了極點，洛兒在他的懷中氣息越來越弱，他注意到洛兒沾染血跡的嘴上下分合，好像要說什么。

皇甫卿俯下身，將耳朵湊到洛兒的嘴邊。

“師父，人總是要生老病死的，不要太過執著，我……我有預感，我們會再見面的，到時候江湖再見，你可要認出我啊。”

皇甫洛撐著最后一口氣，話音落下，便沒了氣息。

“洛，洛兒，洛兒你醒醒……”

此刻一個平日里如謫仙般高冷淡漠的人，不顧及任何形象，抱著自己的愛徒，就這么在擂臺中心嗚咽啜泣，將臉深深的埋在洛兒的脖頸間，隱約可見幾串淚在臉頰邊劃過。

云裳此刻也慌了神，她不知道為什么會這樣，她的確不是很喜歡皇甫洛，但決然沒有要害死她的意思。

“將逆徒云裳抓起來！”

掌門長袖一揮，數十弟子飛身上前，將癱坐在地上的云裳團團圍住。

不，不行，不能被捉住，她不想死，她還要做皇甫卿的徒弟呢，對，不能被抓。

云裳眸底的黑色霧氣又濃郁幾分，周身的氣息也越來越不穩定。

她站起身，右手緊握九節鞭，氣氛僵硬到極致，雙方一觸即發。

皇甫卿將皇甫洛的尸身小心翼翼的放在臺上，起身走向正與執法堂弟子們糾纏的云裳。

云裳下意識的看向皇甫卿，但她明顯感覺到他身上的殺伐氣息濃厚到幾乎可以化成實質，而他腳下仿佛踏著累累白骨向她走來。

云裳甩過一鞭子，將想要背后偷襲她的弟子纏住脖子狠狠甩出去，那弟子已是進氣少出氣多，而其他弟子見到如此也更是忌憚，不敢輕易上前。

正好給了云裳一會喘息的時間，她看準對方的弱點，從陣中撕出一個缺口，就想要逃走。

當她以為馬上就要成功逃出虛海時，她卻突然感覺到呼吸困難，像是被什么給勒住，她的周身也被定住，徑直的從高空中摔下來。

“噗——”

她掉落在地上，周身幾乎都被摔骨折了，五臟六腑也仿佛被摔錯位了，口中噴出一大口鮮血。

“跑啊，怎么不繼續跑了？”

皇甫卿信步走過來，在云裳面前頓住，蹲下來，骨節分明的右手緊緊的捏著云裳纖細的脖頸，掐的她臉色泛著青紫。

眼看著云裳就不行了，掌門隨后也到了，捏一個訣，打落他掐云裳的手。他突然松手，云裳趕緊大口大口的呼吸，剛才那瀕臨死亡的感覺，真是太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