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菜都擺上了桌子,她脫下圍裙,給自己換上了一條漂亮的連衣裙。平常她穿得很休閑,但衣柜里總有一些漂亮的衣裙等著她出席任何稍正式點的場合。
下午忙碌中沒料到陸離突然來訪,她還穿著家居服呢。現在要邀請人家來共進晚餐,那肯定要換上正式好看一些的衣服,雖然她是被強迫的,不是主動的。她去敲陸離家的門:“陸離,來吃飯了。”
里面傳來陸離低沉好聽的聲音:“來了。”門也應聲而開。
陸離似乎剛洗了個澡,頭發擦得半干,已經不再滴水了,有種凌亂之美。
而他換了一套衣服,穿著一套淺藍的亞麻上衣。亞麻質地的衣服,料子極為舒適。但是也很挑人,有些人穿上就像披著破麻袋,偏偏陸離穿上反而有一種貴氣迷人的氣息。
V字小立領設計,露出的鎖骨性感極了。
蘇玥早就知道陸離長得極好,但這一次,她是完全看得失了神。
陸離淺淺一笑:“怎么了?我好看得讓你失了魂?”
蘇玥迅速回神。沒看出陸離還這么自戀的。她當然不會承認了。只是心里疑惑,難道真是單太久了,對美男失去抵抗力了?看樣子,她還是要離陸離遠點。
鴨肉涼血,溫補,很適合夏季吃。配上酸菜,湯和鴨肉都帶點酸酸的味道,讓人食欲大開。
陸離吃得十分的滿足。他已經在計劃,下一次蹭飯了。最好是每天都來蹭,蹭蘇玥一輩子。
兩人吃完都有一點撐了。
蘇玥揉了揉肚子,指著桌子上為數不多的碗,對陸離說:“你去洗碗。”不知道是不是所有下廚人的通病,喜歡做飯,但往往厭煩洗碗和收拾善后。
由于兩人吃飯的氣氛太好太放松了,蘇玥順理成章自然而然的指使起陸離來。她還沒有意識到,現在她和陸離相處,就像認識許久的朋友一樣自在。
陸離的嘴角揚起狡猾的笑意:“你確定?”
蘇玥不解,這還不夠明顯嗎?她用力的點頭表示確定。
看到陸離像個主夫一樣將碗筷乖乖的收拾進了廚房,蘇玥放心的去電腦前處理下午拍的相片。
但她放心太早了,才一分鐘,廚房傳來清脆的碗碟落地的聲音,讓她吃了一驚。蘇玥想,我忍。然而幾秒后,又是碗掉落地上碎裂的聲音,蘇玥再也坐不住了。
她風風火火的沖向廚房,看到罪魁惡首正一臉呆呆和無辜的看著地上碎掉的碗,似乎有一些不可置信。
他又拿起另一個碗準備洗,蘇玥眼明手快,堪堪接住了那個掉落的碟子,卻因為太滑,從手里滑出去,掉下去,又碎了。
蘇玥氣得跳腳:“陸先生!你是故意的吧?”從那以后,只要生氣,她就叫他陸先生。
蘇玥看著地上的碎片,她好肉疼啊。這一套青瓷花碗她在百貨商店淘了好久才看中的。
陸離的耳朵悄悄的紅了。他臉色有一些羞赧:“這碗,太滑了。”
蘇玥看了眼水槽,里面的泡泡都溢出來了。
天,是放了多少洗潔精。
“你當洗潔精不要錢啊?你難道從來沒有洗過碗?”
陸離默默。蘇玥嘴角一抽,要什么樣的家庭,才養出這樣活到20多年,連碗都沒有洗過一次的“大少爺”!
蘇玥當然不知道陸離家里傭人都好幾個,連陸母都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更不論他了。
在她心里,陸離是有名的外科醫生,至少還是比一般人稍有點錢。看他的穿著打扮和氣質,家里條件也不算差。后來她才知道,她的猜測只是冰山一角。
此時時刻蘇玥氣得跳腳加肉疼。她沒好氣的將陸離推了出去:“一邊去,我來洗。”
等到蘇玥麻利的收拾完出去的時候,陸離正坐在客廳的沙發上,頭微垂,神情寂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與他認識也算有一段時間了。陸離可以是高冷的,可以是萌萌的,可以是無賴的,但這樣的神情,蘇玥第一次見到,冒似,他還有一些傷心?
蘇玥想是不是她說得太重了,傷了他的面子?
她有一些不自在的走了過去,纖纖細指伸了出來,戳了戳陸離的胳膊:“喂,陸離,怎么了?我又沒有說什么,碗摔碎了就碎了,又不是你的錯。”
那手指突然被他的手握住了。男人轉過身來,換上了一臉賤賤的笑意:“誰傷心了。”說完,他抓住她的手,送到嘴邊,以唇在她的手心印下一吻。蘇玥的手心突然像被燙到一般急忙縮回來。
看著小女人嬌羞的模樣,陸離心癢癢的。
“陸離,我事先說好,你以后再對我毛手毛腳的,別怪我翻臉了。”這人是幾個意思?才答應以后跟她以朋友身份好好相處,現在又時不時來挑逗她一下。當她是木頭人啊?她好歹也是個女人,對著這樣極品的男人,一樣也會有反應的好嗎?還是說他根本沒有當她是女人?
想到這里,蘇玥狐疑的看向陸離:“陸離,在你眼里,我是個女人嗎?”
陸離正喝著蘇玥順手給他倒的解膩的茶,聞言差點噴出來。
他沒想到蘇玥的腦回路居然如此異于常人?
陸離的目光若有似無的滑過她的胸,閑閑的說:“我不知道,要不你脫下來我看看?”
那目光有如實質,蘇玥理了一下領口,看沒有什么不妥,才跺腳道:“臭流氓!”
略帶嬌羞的樣子,讓她這才像這個年紀的女孩子。陸離笑得好不蕩漾:“我也不介意脫給你看看啊。”
蘇玥給了他一個白眼,也走到沙發邊,極其自然的準備來一個葛優躺,才想起身邊還有個陸離,又只好重新正襟危坐。
陸離眼角余光將這幕盡收眼底。他的嘴角微勾,轉向蘇玥,突然站了起來,手自然的一伸,就將她拉了起來,往門外走。蘇玥不解:“去哪里?”
“去消食。”陸離言簡意賅。
車里,陸離問:“想去哪里?”
蘇玥也不清楚。從6歲起,她的世界除了學習就是家務,連和朋友出去玩的機會也沒有。當然,她也沒有什么機會。家道沒落之后,她穿的衣服,都比較舊,甚至有一些,還是李玉芬的衣服改的。
孩子的世界其實很殘酷,因為直白,赤裸裸不加掩飾。
“看,那就是爛賭鬼的女兒!”“真是的,這么多錢一輩子都花不完了,居然可以全部輸光。”
“我媽媽說叫我離她遠一點。不要被帶壞了。”
她視若未聞,驕傲的抬著頭,目不斜視的走進教室,埋頭學習。因為,學習,是她唯一能把控的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