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初出世子府
- 一枝妾女出墻來
- 婀幕
- 2005字
- 2017-08-05 13:38:52
蒙蒙亮的天空,依稀掛了幾顆尚未隱形的夜星,泛著魚肚白的天空下,是座似醒未醒的城。
清晨的涼風吹拂在臉上,冷意不濃,反倒只覺一派爽朗。
身著淺藍衣袍的小公子,面帶斗笠,灰色的紗布隨著風而揚動,身形纖細而修長,說話卻細聲細氣的,不緊不慢地甩著鞭子起步的馬夫總覺得,坐在馬車內認真比對著地圖的小公子,有股女兒家的陰柔之氣,當然,這話他只能放在心里而不敢講出來。
車夫望了眼天色,輕搖了搖頭,隔著布對著馬車內恭敬道,“公子,如今辰時未至,您要去的匯景錢莊還沒有開始營業,要不,先帶您四處逛逛買些早點吃?”
如許這才意識到,自己這邊萬事俱備安排妥當,一廂情愿之下竟把最重要的東風給忽略了,當下懊悔不及,只得苦笑不已。
“那就去吧。”正好,也見識下陽城的商業繁榮程度。
“好嘞。”車夫加力揮鞭,馬兒在街道上更加快地撒腿跑起來。
“公子是陽城本地人嗎?”
一路上,許是嫌煩悶了些,車夫主動向車內客人搭話。
“不是。”如許一邊在地圖上比比劃劃,一邊坦然說道,不管怎樣,以她如今對陽城的了解程度,都著實擔不上本地人的名號。
“我猜也不是,不然公子不會一直盯著地圖看。”車夫憨厚道,“小人來陽城謀生也有近十年了,公子若是不嫌棄,小人倒是可以幫公子講解講解。”
“嗯?”如許放下手中的地圖,道,“也好,活地圖怎么著都比死地圖要來的形象精確些。”
“也大沒有那樣好,小人見識不多,也只能和公子粗略講解一下。”
完畢,車夫在前方緩下了車速,“公子您看,再前面一點便是陽城有名的商業街市。”
如許拉開側邊的小車簾,只見道路兩旁是正在擺攤的小商販,不計其數,形成一條長道,基本集中在正后方,而稍前方,小攤的蹤影則不約而同地全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林立的店鋪,外部設景以鮮艷的紅色為統一,有別于小攤所在的小街,而于色彩之同中又各具異彩,間間華麗而大氣,顯然是為富貴權貴專設。
“公子,您要找的匯景錢莊就在這條商業街市里面。”車夫又恭敬又羨艷道,不管車內人身份如何,能有底氣進這個地方,注定不是尋常之輩。
如許若有所思地放下車簾,她沒有想到,陽城的商業呈現的竟是如此格局,這下,她免不得考慮自己最開始選擇的匯景錢莊是否如她所想是最小風險的。
“匯景錢莊背后的東家,是誰?”
“啊?公子怎么突然問上這個?”車夫聽著一頭霧水,但還是如實答道,“這個地方的東家,都是些大人物,具體哪家是誰的,也不會對大眾公開,只有那些大人物肚子里才有數,小人卑賤,也是聽坊市間隨意流傳的,說那家是當朝太子段景譽的。”
如許心兀地一沉,皇室?
“那這里還有沒有別的錢莊?”如許盡量平靜地問道,無論如何,這東西本就是皇室之物,如果再和皇室扯上聯系,只怕隨時會成為一顆炸彈。
車夫再聽這話,也就似懂非懂了一些,當下壓低聲音,半問半確定道,“公子可是不想去太子的錢莊?也是,太子一向自居身高,素來喜歡以權壓人,把錢存他旗下錢莊里,風險的確太大。”
如許對車夫一廂情愿的揣測不置可否,反而頗為嚴肅地詰問道,“皇室之人難道不都是有權之人?”
車夫見客人壓根無意認同自己的揣測,訕笑兩聲,卻仍有心反駁道,“公子話可不能這么說,皇室中還是有人誠心做生意的,就譬如五...”
“好了,”如許出言制止道,“皇室之人我還是不大放心,這樣吧,送我去里面一家東家專門經商的錢莊。”
“那蔣府再適合不過了。”車夫分析道,“蔣府世代經商,府中至今還沒有人做官的,他家的蔣氏錢莊,雖說沒匯景錢莊做得大,但總歸也是蠻得人心的。”
“那便直接載我去那吧。”如許松了一口氣道,這蔣氏錢莊,聽著總歸讓人放心了些。
“好。”車夫利落應道,一路上還不忘順帶著把蔣府夸贊羨艷個遍,最后說完了還不忘感慨一句,“公子你說,小人命怎么就沒那么好呢?”
如許其實很想把一個勁羨慕別人的車夫給數落一番,但最終話還是沒吐出口,這年頭,誰生活都不易,自己沒體會過他的辛苦,自也不好評判他聊以慰藉的希冀。
不過,車夫口中的蔣府卻讓她心中留意起來,蔣家公子也讓她不由得心生欽佩,雖知車夫夸大神化了不少,可涼州十三郡均有設業的鐵錚錚的事實,怎么著也假不了。
“伊人醉。”
如許拉開車簾,隔著淺灰色的面紗,映入眼簾的竟是一間紅紗繚繞的樓閣,方正的牌匾,其上刻著金碧輝煌的三個大字:伊人醉。
車夫別有深意地張開笑臉,“這是陽城首屈一指的歌舞坊,里面的姑娘個個水靈漂亮,跟仙女似的,達官貴人們最愛從這里頭尋妾室回家,就比如前一陣子劉大人帶回去的禾姨娘,就是從這里頭出來的,為此劉夫人還和劉大人大吵了一場呢,當真是讓外人看了場好戲!又比如...”
“又比如世子蘇以琪,從伊人醉帶了顏姨娘回去。”
如許截斷了車夫的話,她沒想到,顏姨娘向來自恃的伊人醉,今天竟然在這里看到了。
“公子你知道啊。”車夫尷尬地撓頭,不好意思道,“我還以為公子是外地人什么都不知情呢。”
“聽說過一點罷了。”如許沉聲道。
“公子,到蔣氏錢莊了。”車夫拽馬停車,一把下了馬。
如許放下簾子,將手中的簪子放懷中揣好,整理好衣襟,拉開簾布,利落跳下了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