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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似是故人來

再一次見到許思浩,是顧家舉辦的宴會,她的成人禮。

鹽城里的大大小小的人物都來了,而許家,也來了,只不過他們剛入鹽城,根基不穩,一個女人帶著一個孩子,總有人有非分之想。

她看到他的時候,他像一條獵豹,兇狠而矯健。對付同齡人絲毫不費勁,幾個男人被他揍在地上爬都爬不起來。

地上的男人爬了起來,擦了擦嘴上的血跡,“聽我爸說,你媽媽味道相當不錯啊,一個女人,沒有男人能爬到這地位?我說你媽萬人騎,還說錯了?”

空氣寂靜的可怕,回答他的只有男人更加猛烈的一拳。

她在不遠處望著少年,心疼而無助。

少年時候的許思浩是怎么樣的呢?倔強,堅韌,眉目中滿是桀驁不馴。這雙古桐色的眼,吸引了她,也吸引了顧晴。

她躲在門后,始終沒有勇氣踏出這一步。這個時候他還不認識她啊,貿然前去,他會不會不喜歡她,會不會討厭她,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顧歡,第一次有了猶豫。

終于鼓起勇氣探出頭,卻楞住了。

精疲力盡的少年和少女相擁在一起,美好的仿若一副畫。

這一幕,讓她第一次知道什么叫心疼,什么叫不甘。

有些機會可能只有一次,錯過了便不再來。后來的她經常在想,如果那時候她站出來了,他們的結果,會不會有所不同。

。。。。

“顧歡姐,你好?!鄙倌攴糯蟮哪槼尸F在她的面前,她不禁臉一紅,少年說“顧晴在嗎?”

頓時一白。

“我沒看見她?!彼怪?,能聽見少年失落的語氣。

“那好吧,我明天再來找她?!?

少年對她笑了笑,陽光照在他臉上,朦朦朧朧,看不真切。

轉身之間離去,毫不留戀。

顧歡看著他的背影漸行漸遠,嫉妒如同海藻一般纏繞,越發瘋長,纏繞著她整顆心,就快窒息了要般。

其實是夏天,但她覺得很冷,特別冷。其實人生就是這樣,好像錯過了很多東西,想竭盡所能的彌補,卻越來越遠,直到無能為力。

恍恍惚惚中,她好像看到了許思浩,溫柔得看著她,就像看顧晴一樣。

大概就是夢一場罷了。

迷迷糊糊,迷霧重重打開,睜開眼,家里還是老樣子。

我的房間,好像未曾走過一般,絲毫不動,整潔的讓人恍惚。寬大的衣柜里放著今年的新款。

高跟鞋的聲音噠噠響,由遠而近。

“媽?!蔽一仡^,笑得宛然。

這笑,是發自內心的,而不是客氣,禮貌性的笑。

向我走來的女人,細長的高跟鞋,一頭卷發安靜的盤在頭上,眉毛如畫,紅唇齒白。

我的母親,她向來是端莊的。但這時,她走路卻很急促。

“死丫頭。”咬牙切齒的聲音響起。

一個爆栗打在我頭上,疼得我直叫起來,她只是拍打我,眼里滿是恨鐵不成鋼。

“一年都不回來看看,顧歡,你長本事了?說叫你別回來你就真的不回來?我真的是白生了你這個女兒,養了二十年被別人收拾得服服帖帖...”

“......”

“你說你那個許思浩有多好,家世一般,本事一般,就那張臉還可以,還他么對你不理不睬的,你偏要喜歡他...”

“......”

萬般雜味,化為一聲嘆息。母親好像憔悴許多,盲目了這么多年,卻忽略了自己的父母,他們已經不再年輕。視覺的刺激和心里的愧疚摻雜在一起,化為滾燙的淚水,從眼眶不可抑制的流出。

欠了父母太多太多。

“媽?!蔽医幼∷拇虻氖?,突然抱住她,她似乎也楞了,“你這傻丫頭干什么呢?!?

我緊抱著她,淚水蔓延。“你們放心,我不會再為他做任何傻事了,我要跟他離婚?!?

聞言,母親摸了摸我的額頭“沒發燒啊,怎么盡說胡話?!?

“我說真的,媽?!倍ǘǖ目粗!皨?,他把顧晴接去我們家住了,這是我最后的底線,他也破壞掉了,我愛他,可是我也有底線?!?

似是在驗證我說的話是不是真的一般,母親疑問的問了句“你是不是在他們家受了委屈,許思浩敢給你顏色看?”說著義憤填膺起來“沒有咱們顧家能有他們許家現在的輝煌?忘恩負義的狗東西!明天就叫你爸撤資!”

“媽,我的事情你們別管。我要離婚,我會堂堂正正的離婚的,我不會受委屈的?!闭f著,展開笑顏,明媚如風。

這個時候的顧歡,才是真正的顧歡,不被愛情所禁錮的顧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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