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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掌摑璟王

  • 夢里花開千秋盡
  • 皎月清羽
  • 7707字
  • 2017-06-15 11:08:47

過了大概三四天,這一天晚上,孟鸞依估計時辰差不多了,就來到書房給蕭逸寒更衣休息,卻發現書房一片漆黑,沒有人。她來到青文閣,卻還是沒有人。她剛想離開,就聽見了一陣悠揚的簫聲,孟鸞依隨手取了件披風,尋著簫聲找過去,來到了遙意亭。

遙意亭中,一男子黑發未綰,隨意散著,柔軟的蠶絲玄色織錦袍松垮的披在身上,隨風飄蕩,這個人站在亭中背對著她,嘴邊一支玉簫,正吹著好聽又憂傷的曲子。孟鸞依悄悄走過去,將披風披在蕭逸寒身上,后退三步,靜靜地站著。

一曲終了,蕭逸寒垂下手,嘆了口氣,轉過身看著孟鸞依:“你怎么知道我在這?”他用的是“我”而不是“本王”。

孟鸞依笑了笑:“我...奴婢聽到了王爺的曲子?!?

蕭逸寒沒說話,只是看著眼前的女子,她很特別,細細的黛眉下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半張白璧無瑕的臉龐,素齒朱唇,好似那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蓮冰清玉潔,楚楚動人。從不束發,沒有任何頭飾,黑發如瀑布般傾瀉而下,直長及腰。一身白色的輕紗裙,周身散發出高貴的氣質,溫婉賢淑,骨子里卻不卑不亢。除去半張被毀的臉不談,她也應是個傾國傾城的絕色美人吧。而且自己仿佛認識了她很久,與她一點也不生分,忍不住想將她當做知己。

孟鸞依也在打量著這個她記得了很久的男子,一頭黑亮垂直的散發未綰,斜飛的英挺劍眉,劍眉下卻是一雙桃花眼,此時透出些許哀傷。高挺的鼻梁,薄唇微抿,衣和發都飄飄逸逸,不扎不束,微微飄拂,容貌比女子都要俊美,胸膛寬闊,似容納了高山流水。

良久,蕭逸寒緩緩開口:“你似乎總忘記自稱‘奴婢’?!?

孟鸞依點頭:“嗯,以前從未如此自稱過...”

蕭逸寒淡笑:“那以后就免了吧?!?

孟鸞依行了個禮:“謝王爺。”

蕭逸寒頷首:“怎么還沒去休息?”

“王爺不是也還沒睡?!?

“我睡不著。”

“王爺最近似乎很忙,今日在此,可是忙完了?”孟鸞依唇角微揚。看到蕭逸寒淡淡頷首,孟鸞依又問,“王爺所吹之曲名為‘風雅’,曲子本身就有思念的意味,王爺今日吹奏,可是在思念誰么?”

蕭逸寒略帶驚訝的看著她:“你竟知道這曲子,不錯,我的確是在思念一個人。”

“那人可是...王爺喜歡的女子?”孟鸞依也不知道自己今天為什么這么話多,臉一紅,尷尬的閉上嘴。蕭逸寒沒做聲,轉過身去,背對著他。

沉默了一會,孟鸞依看著蕭逸寒落寞的背影,剛想離開,只聽蕭逸寒淡淡開口:“是...一個很美的女子?!泵消[依回頭,發現蕭逸寒也轉過身來面對她。

“不知哪個女子有這樣的福氣呢?”孟鸞依笑顏如花,眼中的痛楚卻一閃而過。是的,她喜歡他,雖然當初他們只有一面之緣,但是經過這些日子的朝夕相伴,她真的喜歡上了這個溫柔的男子,她從沒愛過陸震天,而他是讓她動心的第一人,這樣溫柔的男子,任何女子見了,都會忍不住喜歡吧。但是她不能讓他知道她的心,她不能告訴他自己是誰,因為她不配。能被這樣的男子所念著的女子,也應當是很有福氣的吧。

蕭逸寒自嘲一笑:“我不知道她是誰?!泵消[依一愣,又聽蕭逸寒說:“我堂堂璟王,卻愛上了一個不知身份,不知名字,只見過兩次的女子,那個女子或許已經忘了我,你說,是不是很可笑?”孟鸞依心中一驚,“這段感情藏在我心中已有半年之久,我真想將心中所想一吐為快,奈何身邊卻無知己?!笔捯莺拖骂^,重重嘆了口氣。

孟鸞依沉吟片刻:“王爺如此說,便是將如鸞當做了知己...”

蕭逸寒抬頭,望著她:“呵...你會愿意聽我一個王爺嘮叨這種事么...”

孟鸞依淡笑:“王爺愿說,如鸞自當洗耳恭聽?!?

蕭逸寒眼中閃過一絲驚喜:“半年之前,我奉皇兄之命出使漠盧,在集市上差點撞到她,”蕭逸寒看向孟鸞依,“她和你很像,不束發,穿著白衣裙,美得令江山失色...”

孟鸞依怔住了,而后笑容苦澀,蕭逸寒卻沒看見。難道,他口中的女子是...怎么可能...

“那是我們的初見。再見到她是一月之后,漠盧宮中,她在蓮花池邊,我在她身后,她沒看見我。宮中太監告訴我,她在一月前入了宮,我們錯過了一步...我只知她姓孟,卻連她的名字都不知道...”

孟鸞依永遠都不會忘了那天,她被曹錦歌罰跪。原來那日他在宮中,她竟不知道...

“我回夜闌之后,將趙炎留在了漠盧,替我查探她的消息,兩月報我一次,兩月前聽聞她還很安全,我也暫時放心了。漠盧氣數將盡,支撐再久也最多不過五年,等到漠盧國滅的那一日,便是我娶她之時。在這之前,我只祈禱她好好活著,等著我去接她回來。”蕭逸寒自嘲的笑了,等他么,她還記得他么...

孟鸞依更是震驚了,沒錯,她沒聽錯,他口中的女子就是自己,為什么,因為漠盧國,只有她一戶人家姓孟,除此之外別無分號,他所說的時間地點也完全能夠對上,他竟然...竟然說他想著她,呵,他若是知道眼前這個容貌盡毀,無比凄慘的人是自己日思夜想的女子,他會不會瘋掉...

孟鸞依再也笑不出來了。蕭逸寒最后說:“我喜歡她,所以一直等。如今我二十了,未曾娶妻納妾,只要她一人,做我的王妃。”

孟鸞依慌忙擦去流下的淚水,深吸一口氣,努力保持平靜的語氣輕輕問:“王爺要那女子做王妃,可王爺是否想過,即便她能全身而退,憑她再嫁之身,如何有資格做王妃...”

話還未說完就被蕭逸寒打斷:“我不在乎?!泵消[依倏忽抓緊裙擺,又聽蕭逸寒問,“你呢,經歷了什么,怎么會到這里來?”

孟鸞依輕輕點頭:“我是逃出來的,丈夫和小妾的父親聯手害死了我所有的親人,我連父親最后一面也未曾見到。那小妾害得我小產,再也不能生育,我無法在那里生活下去,就有人幫我逃了出來。”

“那你這半張臉?”

孟鸞依輕撫側臉:“或許那人想做出我被燒死的假象,否則我也逃不出來。等我再醒來,就已經在豫京城外了。”

蕭逸寒輕笑:“原來你也曾是養尊處優的夫人,難怪你說從未自稱過奴婢,來當下人,果真委屈你了?!?

孟鸞依搖搖頭:“我才十六歲,也不過是個妾,哪里是什么夫人?!敝笥质且魂嚦聊C消[依又開口:“王爺,恕我直言,男子漢在世,當以國家大事為重,尤其是您的身份,在其位就要謀其事,行其道,當其責,著實不應糾結于兒女私情?!?

蕭逸寒表示贊同:“話是這么說,可要做起來,談何容易啊。對外,我是璟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不容我有絲毫軟弱,我也僅僅在午夜中,悄悄靜靜的回想,卻無法做到絲毫不去想。”

孟鸞依收起悲傷的神色:“我理解,相逢便是有緣,心中有所念已是難得,人生在世,都想要按照自己的意愿做事,但王爺這個身份,想如此或許不易。王爺心中的苦,如鸞能體知一二。王爺且安心等,或許有一天,那個女子真的會來到王爺身邊呢。”雖是這么說,可孟鸞依心里卻不這么想,他們之間隔了太遠,若有一日他知道了自己的身份,那便真是咫尺天涯,相望無話了...

蕭逸寒笑了帶著明顯的舒心和輕松釋然。孟鸞依的心中卻像放了一塊大石頭,重的喘不過氣來。

孟鸞依搖搖頭,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轉而走到亭中的石桌旁,桌上放著一張古琴,只是琴弦上一落了厚厚一層灰。

“這是一張好琴,但似乎無人彈過。”孟鸞依吹落琴弦上的灰塵,看向蕭逸寒。

“我不會撫琴,所以不曾彈過,這張琴放在這里很久了?!?

孟鸞依一撥琴弦,泠泠的琴音發出,會心一笑,“果然?!?

“你會彈琴?”蕭逸寒略微吃驚。

“少時學過一些,卻不精通,怎么,王爺想聽?”看到蕭逸寒微微點頭,孟鸞依笑容更盛:“王爺想聽什么曲子?”

“你覺得我會想聽什么?”

孟鸞依做到桌前:“嗯,此話有理。”

于是,一撥一挑,琴聲繞著遙意亭緩緩流動,突然,曲調如同夏日風雷般鏗鏘有力,一首《風雷引》被演繹的出神入化。

蕭逸寒突然抽出隨身長劍,足尖點地,飛身而出,落在了蓮花池水面上,卻不下沉,水面只是泛起漣漪,當真是極好的輕功。蕭逸寒隨著孟鸞依的曲子,腳踏池水在月光下舞劍,身影翩若驚鴻,宛若游龍,好似翱翔于九天之外,劍氣卷起一地落花,在他周身不停旋轉。遠處看來,男子舞劍,上指天下指地,萬丈豪情盡浮現;女子撫琴,左指挑右指撥,似水溫柔難收斂。

待到曲子終了,如月光傾瀉一地。

琴曲停,劍勢收。蕭逸寒收劍回鞘。飛身回到亭中,連鞋尖都不曾沾濕。孟鸞依起身,蕭逸寒說:“你彈得很好。”

孟鸞依淡笑:“王爺見笑了?!?

蕭逸寒看著孟鸞依:“如鸞,謝謝你今夜肯陪我?!?

孟鸞依搖搖頭:“食君之俸,分君之憂。”

蕭逸寒笑笑:“夜已深,你回去吧,明早不必來伺候了?!?

孟鸞依點頭:“王爺不回去么?”

“我這就回去了?!?

孟鸞依做了個“請”的手勢:“王爺先請吧。”

蕭逸寒點頭:“那就一起吧?!闭f完抬腳走在前面,孟鸞依跟隨其后。那晚月色正好,等到多年后,二人回想起那一晚的月色,心中都不禁涌出無盡的欣慰和幸福。

幾日后的早晨,孟鸞依與小夏雙雙站在青文閣門外,等候吩咐。

“唉,你這一休息,休息了這么多天,將伺候王爺的事盡數交給了我,累的我可是腰酸背痛,你這個丫頭,要怎么補償我?”孟鸞依不滿的向小夏抱怨著,眼中卻是一片笑意。

小夏卻當了真,突然就紅了臉:“如鸞~好如鸞,我...我也不是故意的嘛...我只是想休息幾日而已,”偷偷瞄了孟鸞依一眼,“伺候王爺也沒有那么麻煩吧...王爺很體恤下人的啊,王爺不是沒有難為你么...你看,其實王爺對你的印象還是蠻好的吧...”

孟鸞依一挑眉:“就我這個樣子?你確定?”

小夏臉更紅了:“那...那我請你...那我請你吃點心...要不,要不你再休息幾天,我替你,要不...要不就...”

孟鸞依終于忍不住,勾起唇角,打斷她的話:“好了,我說笑的,看你臉紅的...”

兩人正在嬉笑之中,只見一名黑衣男子向青文閣疾步走來,面色不善,好像有什么要緊的事。

小夏轉頭:“咦,趙炎?你回來啦。”

那男子點點頭,走到二人面前,只淡淡看了孟鸞依一眼,便轉頭問小夏:“王爺可在房中?”

“在?!?

趙炎又看向孟鸞依:“這位姑娘是?”

小夏搶著說:“她叫金如鸞,新進府來的,”又轉頭看著孟鸞依,“如鸞,這是趙炎,王爺的貼身侍衛,我跟你說過的?!?

孟鸞依點點頭,朝著趙炎身施一禮:“趙公子?!彼浀眠@個男子,當初在集市上,他在蕭逸寒的身后。

趙炎一拱手:“金姑娘?!鞭D頭對二人說,“王爺可起身了?我有重要的事要向王爺稟告?!闭f罷,伸手敲了敲門,“王爺,屬下有事稟告。”

房中傳出蕭逸寒幽幽的聲音:“進來。”

小夏與孟鸞依對視一眼,看著趙炎推門而入,又將房門關上。孟鸞依問小夏:“趙公子怎么突然回來了?”

小夏回答:“許是王爺讓他打探的事情又有新消息了,他來回稟的。”

孟鸞依點點頭,就聽房中傳出一種瓷器碎裂的聲音,接著就是蕭逸寒的怒吼:“不可能!我不相信!明明前不久還好好的,怎么可能...我不信!!”

孟鸞依與小夏推門而入,只見趙炎單膝跪在地上,頭低低的垂著,地面上一些茶杯的碎片,蕭逸寒正穿著中衣,癱坐在桌案后的椅子里,面上神色痛苦。

蕭逸寒見有人闖進來,抬頭看了一眼,映入眼簾的是孟鸞依被毀的側臉,不由心下一陣厭惡。只聽趙炎繼續說:“孟姑娘被打入冷宮一個月,冷宮突然著了一場大火,那地方偏僻,等被人發現,那冷宮已經被燒的什么都不剩了...”

孟鸞依緊握起拳,她果然猜對了么,真的是火災?那放火的人定是...可是他人呢,自己醒來就沒見過他...

“宮里的人抓住了那個放火的人,是一個老者,聽人說他放火的原因只是私仇...”

孟鸞依緊皺起眉頭,呵...私仇...真正的原因恐怕只有自己知道吧...

趙炎站起身,走到蕭逸寒面前,從懷中掏出一件東西,遞給他:“屬下費了好大的功夫才潛進那片廢墟,只找到了這張手帕...”

那是一張淡藍色的絲帕,上面沒有一絲一毫的修飾。蕭逸寒舉起那張手帕,看了看,又痛苦的將它貼在胸口,不由得哽咽起來。

孟鸞依看見那條手帕,不由得屏住了呼吸,只是沒人發現她的不對勁。那是她的手帕,她一直節儉,手帕不過只有三條,兩張淡紫色,一張淡藍色,那兩張淡紫色的手帕被她繡上了自己的名字,卻不巧半年前被她遺失了一張,所剩的那條被蕭逸寒拾到還給了她。而那條藍色的,她還沒繡上自己想要的圖案,本以為留在了冷宮里,不想如今卻在蕭逸寒手中。

蕭逸寒喃喃道:“她死了?怎么會死了...怎會死了呢?明明前幾日還好好的...怎么會,怎么會...”

孟鸞依想著,自己來到王府也有一個月了,在漠盧,自己恐怕也已經“死”了一個月了,消息傳到這里,還真是有些晚呢。

“不行,我要去找她!”蕭逸寒瘋了一般推開桌案就要往外沖,卻被案角絆了一下,險些跌倒,被趙炎扶住,口中還說著:“我要去找她,我要去找她...”依舊向外沖,卻因身形不穩,踉蹌跌倒在地,不顧形象的向外爬,被趙炎死死拉住。

“王爺!”“王爺!”

孟鸞依皺著眉頭看著這一幕,沒說一句話。

小夏上前幫著趙炎拉著蕭逸寒,奈何蕭逸寒像發狂一般:“滾開,不要碰我!?。 睋]手將二人打倒在地。

“?。?!”小夏勉強扶住趙炎,朝著孟鸞依大喊,“如鸞,快拉住王爺?。?!”

蕭逸寒爬起身,跌跌撞撞的向前跑,還未走到門口,孟鸞依閃到蕭逸寒面前,撐著他的肩膀向后一推,蕭逸寒本就不穩的身形又向后倒去,被小夏和趙炎扶住。

蕭逸寒不可置信的看著孟鸞依,眼中幾乎要噴出火來:“來人!將這個女人給本王抓起來!”門外突然就跑進十來個護衛,將孟鸞依擋在房里,斷了她的退路。

孟鸞依神行自若,朱唇緊抿,眼神冰冷的盯著蕭逸寒。她輕輕走到蕭逸寒面前,揚手就是一巴掌。“啪!”清脆的耳光聲響起,面前的三個人都愣住了,身后卻傳來整齊劃一的拔刀聲。

孟鸞依絲毫不畏懼,心頭卻一陣火氣,看著眼前黑發凌亂,衣衫不整的男子,張口痛斥:“蕭逸寒??!你冷靜一點!”

蕭逸寒看著眼前怒火中燒的女子,突然就安靜下來,低垂下頭,任由小夏將他扶回椅子上,趙炎朝孟鸞依身后揚揚手,那些士兵就退了出去。

孟鸞依絲毫沒消氣:“蕭逸寒!你為了一個只有兩面之緣的女子,難道就要放棄自己的責任么?你難道忘了自己的身份嗎?你是璟王,不是普通的百姓,你的責任是天下萬民,而不是一個小小的女子,還是嫁過人的女子!”孟鸞依知道蕭逸寒心中的女子就是自己,所以毫無顧忌的說出了這句話,因為她知道自己配不上。而蕭逸寒不知道,所以他就理所當然的認為孟鸞依在侮辱他心里的女子,于是又一次大怒。

“你有什么資格說她!!”

孟鸞依毫不畏懼:“難道我說的有錯么?你身為璟王,就要負起璟王的責任,而不是整日整夜的想著一個嫁過人的女人!喜歡一個人沒有錯,但是為了自己喜歡的人拋棄應挑的擔子,這就是錯了!”孟鸞依轉身拿起了一面鏡子,舉在蕭逸寒面前,“你看看你自己現在的樣子,哪里還像個王爺,”隨即將鏡子一扔,鏡片碎裂一地,猶如蕭逸寒此刻的心情。

“你只是失去一個女子,不,你都沒有得到過,何談失去?你難道就要因為一樣從沒得到過的東西放棄你所擁有的一切么?你看看你自己,再看看他們,”孟鸞依指著站在一旁手足無措的小夏和趙炎,“你看看他們被你弄成什么樣子了,你難道就為了一個幻影而拋棄他們嗎?他們都在關心你啊,他們是你身邊離你最近的人,你為什么就不能回頭看看默默為你付出的人呢!”孟鸞依冷笑一聲,“逝者已逝,就讓它隨風去吧,這路還要走下去,日子還要過下去。蕭逸寒,該怎么做是你自己的事,我言盡于此?!闭f完,瀟灑的轉身離去,卻沒有人敢攔她。

蕭逸寒愣愣的看著孟鸞依的背影,突然手捂著胸,一口血吐了出來。

“王爺!”“王爺!”“快去找洛府醫!”

蕭逸寒只聽到這一句,便失去了知覺...

洛嘉龍探完脈相,將蕭逸寒的手放回被子中。小夏與洛嘉龍說完這件事,洛嘉龍卻笑了出來:“哈哈哈...這姑娘可真是了得,幾句話就把王爺氣的吐血...”

小夏在一旁不知所措:“誰知道呢,如鸞平日里都很溫柔,誰知她竟有如此膽量,竟敢這樣說王爺...”

“不,這個女子應是很懂得醫術的?!甭寮锡垞u搖頭。

“啊??不是吧,如鸞還有這能耐??我怎么從沒發現?”

“呵...王爺這是急火攻心,淤積的心火若不發出來,這病就難治了。而如今王爺吐出這口血,心火發出來,這就容易多了。我想,如鸞姑娘可能也是明白這一點,所以故意激的王爺生氣?,F在王爺沒有大礙,只需養著就行了。”

小夏聽的眼睛都瞪大了,如鸞竟這樣厲害么...佩服,佩服...

門外突然傳來悠揚的琴聲,如三月春風,沁人心脾。

洛嘉龍看向小夏:“這位如鸞姑娘在哪里?我想見見她?!?

“哈,聽這琴聲就知道她在遙意亭了,全府只有她會彈琴?!?

洛嘉龍點點頭,正要往外走,小夏叫住他:“洛府醫,我跟你一同去吧,正好我找她也有事?!?

“那王爺?”

“我喚趙炎來看著。”

洛嘉龍點點頭,小夏叫來趙炎,交代了一番,便和洛嘉龍一起走向遙意亭。

洛嘉龍和小夏來到遙意亭,看到孟鸞依正背對著他們撫琴,長發及腰,衣袂飄飄,美不勝收。

小夏叫了孟鸞依一聲,便蹦蹦跳跳的向前跑,洛嘉龍慢慢踱步過去,孟鸞依停下手,站起身來面對他們,淺淺的施了一禮:“洛府醫?!?

小夏挽住孟鸞依的手臂,親切的靠在她肩上,孟鸞依淡笑,看著洛嘉龍:“洛府醫找我?”

洛嘉龍做了一個‘請坐’的手勢:“姑娘真是了得,在下實在佩服。”

小夏拉著孟鸞依坐下,孟鸞依看向洛嘉龍:“嗯?洛府醫何出此言呢?”

“能想出用激將法使王爺的心火發出,姑娘的醫術當真了得?!?

“洛府醫言重了,當時情急,加之王爺已成瘋癲之狀,如鸞也沒辦法,只是勸誡而已。能有此效果純屬巧合,如鸞并沒有府醫說的那般刻意?!?

“哎,姑娘謙虛了...”

這時趙炎匆匆向這邊跑來:“洛府醫,王爺醒了。”

洛嘉龍點點頭,站起身,向著孟鸞依一拱手:“在下先告辭了?!?

孟鸞依也站起身,身施一禮:“洛府醫自便?!甭寮锡埍愀w炎匆忙返回。

小夏見洛嘉龍走了,便拉著孟鸞依的手說:“如鸞你好厲害啊,我真服你了,你會醫術,怎么還這么深藏不露啊?!?

孟鸞依哭笑不得:“我沒事時難道還要到處炫耀我會醫術么,而且我也不是很精通啊?!?

小夏擺擺手:“好啦,我說不過你,不說這個啦。話說如鸞你彈琴好不好,我想聽。”

“想聽什么?”孟鸞依做到琴桌前。

“沒什么特別想聽的?!?

“那我就隨意啦?!?

“嗯,好?!?

洛嘉龍進入青文閣,見蕭逸寒靠在床頭,神色黯淡的看著自己。洛嘉龍將趙炎留在門外,關上門,走了過來,坐在蕭逸寒身邊為他搭了脈,點點頭,示意他已無大礙。

蕭逸寒輕輕開口,聲音嘶啞:“嘉龍,我...”

洛嘉龍制止他:“王爺,你這是何必呢。”

“你都知道了...”

“嗯,小夏與我說了。”

“唉...”

“王爺,其實如鸞姑娘說的不無道理,你...的確是應該放下了?!?

“呵...我何嘗不知自己應該放下了...只是,若真的那么容易,我也不會變成如今這幅模樣...”蕭逸寒自嘲一笑。

“王爺,你只顧想著心中的那個影子,卻沒發現身邊正有一個很好的女子么?”

“嗯?你說金如鸞?”

“正是,我當初為她診治時,發現她的臉不是什么大傷,臣有把握能治好。如鸞姑娘的身體狀況的確配不上王爺,但她確是一個好姑娘,王爺若愿意,讓如鸞姑娘陪您,也是一樁好事啊?!?

“嘉龍,你...”蕭逸寒滿眼不可置信。

“當然,王爺若不愿意也罷了,臣只是說說。但是,王爺也許不知,方才如鸞姑娘那樣說只是為了救王爺,若不如此,王爺的病就難治了。”

蕭逸寒眼神黯淡下去:“你的意思是讓我向她道歉?”

“王爺身份尊貴,而她,看似是個下人,但身上那股氣質卻不凡,應當不是一般人。王爺怎么想就怎么做,臣只是隨意說說。王爺已無大礙,臣先告退了?!甭寮锡堊叩介T口,回頭看了看蕭逸寒,“王爺,滿目山河空念遠...”便走了出去。

蕭逸寒望著洛嘉龍的背影,暗暗沉思。他何嘗不知他們都是為他好,為他著想,只是這心中,到底還是不甘的。自己那么在意的女子,卻被那陸震天踐踏致死。不過終究逝者已逝,自己真的該放下了么?

蕭逸寒閉上眼,輕輕呢喃:“呵...我該放下了么...不過,若你真的死了,我一定為你報仇...”

滿目山河空念遠,落花風雨更傷春,不如憐取眼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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