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孟府驚魂
- 夢里花開千秋盡
- 皎月清羽
- 5650字
- 2017-06-23 19:04:25
幾日之后,孟鸞依拿著簡易的包袱,看著眼前的孟府,門上貼著封條,無法開啟。她嘆了一口氣,繞到孟府后門,足尖輕點,飛身進了孟府,身后的趙炎也拉著小夏跟著進去。來到府中,孟鸞依看著空空如也的府邸,心如刀割。滿門抄斬、家產(chǎn)盡數(shù)充公...爹...
淚水一滴一滴砸在地面上,孟鸞依在孟府中靜靜走著,一寸一寸的看著這個她住了十六年的地方。昔日的亭臺暖閣,如今都落了厚厚的一層灰,再無人打掃。寒冷的風吹過,滿院輕塵飛揚,在這深冬添了無盡的凄涼...
她走到書房門口,向里望去,耳邊仿佛聽見了父親將她抱在懷中的笑語:“鸞兒啊,看看,這是爹出使給你帶的禮物,喜不喜歡啊?”
“喜歡...”
還有娘的柔聲:“鸞兒,快下來,別讓你爹累著...”
“夫人,我不累...有夫人和鸞兒,為夫怎么會累呢...”
孟鸞依抽噎著,纖手緊緊的扣住門框,低低的垂著頭,身形微微顫抖,趙炎看了心生不忍:“王妃,這里...雖說是王妃的家,但似乎,已經(jīng)無法住,不如早日回王府吧。”
孟鸞依搖搖頭,卻答非所問:“陸震天...你殺我全家,卻又為何留著這個地方??哈哈哈...我一直以為你心中至少還有著一絲憐憫...真可惜...我瞎了眼...你竟殘害忠良,若有朝一日我孟鸞依報得此仇,定讓你生不如死!!”
“王妃!!”小夏眼見著孟鸞依情緒越來越激動,不由得喊道。
孟鸞依回過神,看看天色,轉(zhuǎn)身對趙炎說:“似乎該用晚膳了,趙炎,你帶著小夏去買些食材來,再買一下日常必需品。我們...恐怕要在這里住一段日子了。”
小夏忍不住問:“王妃,這里許久無人,住在這真的好么?”
孟鸞依點頭,淡淡的說:“好啊,稍稍收拾一下,這里其實不比王府差,好歹...我也是在這里長大的。”
小夏點點頭,不再說話,轉(zhuǎn)身便跟著趙炎出去買食材和用品。
二人用了一個時辰的時間買回了所有要用到的東西,等他們回來,天已經(jīng)黑透了。趙炎點起燈,小夏則拿著食物給孟鸞依。
孟鸞依接過瓷碗:“你們也一起吃吧,這里就我們?nèi)齻€人,不是王府,不用過于拘束。”
小夏看著從進孟府之后心情就不好的孟鸞依,對她的話也只是順從,趙炎將劍扛在肩上,也什么都沒說,只是走到門口替孟鸞依守著。
孟鸞依看著眼前兩人的樣子,淡淡的笑了,心頭也微微好受了一些:“時候不早了,你們都去休息吧,我又不是什么弱女子,你們不用這樣的,我沒事。”
“王妃...”小夏突然坐在孟鸞依身邊,輕輕的抱住她,“別難過了...”
“呵...我沒事...路上這幾天你們也都辛苦了,我給你們都留了房間,都去休息吧。”孟鸞依拍拍小夏的肩膀。
“屬下替王妃守著,王妃且安心休息。”趙炎看著小夏和孟鸞依。
“不用了,我說不用就不用了,難道,趙炎你想違抗命令不成,回去便讓王爺收拾你。”
趙炎臉一黑,便不再違抗。
孟鸞依又對小夏說:“你們?nèi)羰桥挛页鍪拢阍诟舯谛桑@樣也方便。小夏帶趙炎去吧,雖然簡陋一些,但是也還能住的。”
小夏沒辦法,只得答應:“是,那王妃有事就喊我們。”
“好。”
就這樣,三人已經(jīng)在孟府住了半月有余,只是他們不知道,因為他們的無所顧忌,給孟府帶來了多大的災難。
“大人,屬下有事稟報。”
“進來。”漠盧京兆尹從書案后面抬起頭來,“有什么事么?”
“屬下最近聽說了一件非常奇怪的事,近日街頭巷尾流傳,孟府鬧鬼。屬下不知是真是假,所以還請大人...”
京兆尹捋著胡須:“等等,哪個孟府?”
“前外交使官孟庭昱的府邸。”
“哦,他不是死了三年多了么,聽說是滿門抄斬?而且唯一一個女兒也進宮,后來被火燒死了么?”
“是,可是大人,您當年不是也說孟大人死的冤嗎?這次,會不會是...”
“住口!”京兆尹拍案而起,“本府從不信這種鬼神之說。不過,這百姓究竟是怎么流傳的,你給本府細細道來。”
“是。聽百姓們說,從半月前開始,孟府中每晚都會傳出說話的聲音,女子嬉笑的聲音,甚至還有練功比武的聲音。自那日開始,孟府每晚都是燈火通明,卻從不見有人出來或進去。孟府大門上貼的封條還好好的,所以百姓都說孟府家主本就死得冤枉,如今便是回來報仇的。”
“嗯?這倒是有些離奇...難不成...真是冤魂?這樣,你晚間帶些人,本府要親自查探。”
“是,大人。”
是夜,孟鸞依在榻上輾轉(zhuǎn)反側(cè),一是為了自己回到了闊別多年的家,二是想著蕭逸寒,半月不見,他還好么,忙了這么多日,雖不知他在忙什么,但是眼見著他瘦了下去,心中也不好受...
忽然,孟鸞依聽見外面有窸窸窣窣的聲音,心頭不安,當下披衣而起,點起燭火,走到門邊,只聽‘咚咚咚’三聲。
“誰?”
“王妃,屬下有事稟報。”趙炎低低的聲音傳來。
孟鸞依打開門,見趙炎一臉嚴肅:“發(fā)生了什么事?”
“王妃,府外圍了一群人,像是官府的人,我們似乎被發(fā)現(xiàn)了。”
孟鸞依細細聽了聽,暗暗懊惱,自己怎么這么不小心,忘了應該隱蔽一些,這下被人發(fā)現(xiàn)了,怕是要糟糕啊...
“趙炎,你去將小夏喚來,讓她熄了所有燈,我們聚在一起,靜觀其變。”
“這...王妃,不好吧。”趙炎一聽要同王妃在一起,微微尷尬。
孟鸞依卻毫不在意:“只要活著便好,去吧。”
“是。”
過了一會,孟府中便一片黑暗,借著月光看到孟府中是這樣一篇景象:小夏在孟鸞依懷中,二人坐在房門前的石階上,趙炎抱著劍站在一旁守護。好在三個人中有兩個都是會武功的,即便一會兒真的發(fā)生什么,他們也能夠全身而退。用孟鸞依的話來說就是,官府中沒有什么厲害的角色,所以他們不怕有人來。
而孟府外的京兆尹帶著幾十個士兵正在門外躊躇,不敢貿(mào)然進去。
“大人,咱們...進去嗎?這孟府門上貼著封條,咱們?nèi)羰?..如果上面的人知道了,恐怕...”
京兆府尹是一個清正廉潔的好官,從前私下與孟庭昱的交情甚好,孟庭昱的死給他的打擊很大,他此番來孟府,就是為了查探一下,究竟是冤魂還是有賊人作祟,若是冤屈,他即便拼掉這頂烏紗也定會為故友伸冤。但若是有賊人在孟府上擾了故友清凈,那他定然不饒。
“嗯...進去吧,揭封條的時候小心一些。”
“是。”
聽到聲音,孟鸞依的眼神瞬間冷厲,她放開小夏,快速起身,想也沒想就向府門沖去,揮手間袖中白綾直擊而出,正沖向剛進門的京兆尹。
京兆尹冷笑一聲,果然是有賊人作祟,當下發(fā)出號令:“將賊人拿下。”閃身躲了開,卻回身朝孟鸞依背后就是一掌。
孟鸞依躲閃不及,硬生生挨下了一掌,體內(nèi)氣血翻涌,吐出血來,卻不敢懈怠,連忙解決了幾個士兵,飛身回到小夏和趙炎身邊。
“王妃,你沒事吧。”
“我沒事。”
“王妃??本國沒有王妃,你們究竟是何人,竟敢在此地撒野?”京兆尹怒氣上涌,厲聲呵斥。
孟鸞依眼見士兵將他三人圍住,她捂著胸口,瞪著京兆尹:“我們是何人?我倒是想問你們是何人?夜闖我孟府究竟意欲何為?”
京兆尹這時才仔細看著孟鸞依,黑發(fā)如墨,白衣勝雪,這是...好熟悉...
“你是?”
孟鸞依冷哼一聲:“我是誰,關你何事,先說你是誰。”
“本府乃是京兆尹,今日夜探孟府,便是聽說近日有人在孟府中裝神弄鬼,擾得四鄰不得安寧,今日一見,原來是你們?nèi)齻€。既然不肯報名,那就帶走吧!讓刑部的人來審你們。走。”
“誰敢?本妃回自己的家難道也不行?還要被人說成是裝神弄鬼,這漠盧國,果真是遠不如從前!”孟鸞依情急之下,竟然口不擇言。
“自己的家?孟家上下幾十口已于三年前全部問斬,你一個小丫頭,又是從哪支冒出來的?”京兆尹不屑地轉(zhuǎn)過頭看著孟鸞依。
“本妃不屑與你爭辯,不過話說回來,我孟鸞依若是能被你一屆小小京兆尹抓住,我還真是愧對了先祖。”說罷,便有要大打一場的架勢。
雙方眼見著要動起手來,只聽一聲:“都別動!!”
士兵們停手,不解的看向京兆尹,京兆尹只是揮揮手,示意眾人退下,自己則是略帶激動的走到孟鸞依面前:“你是...鸞兒?”
孟鸞依緊緊皺起眉頭:“你是...”
京兆尹看到孟鸞依的表情就知道自己猜對了,但是轉(zhuǎn)念一想,自己不該問這么多,若她真是庭昱的女兒,那自己應該放了他們,而且不能與她相認。他壓下心中的情緒,轉(zhuǎn)過身:“我們走!”
“大人,這...”
“怎么,本府的話你也敢質(zhì)疑?”京兆尹瞪了隨從一眼,“這三人一看就是好人,”臨走又忍不住回過頭對孟鸞依三人說,“姑娘,此地不太平,不宜久留,你等還是早些回去吧。”轉(zhuǎn)身便帶著人往出走,“今日什么都沒有發(fā)生,聽清楚了么?”
“是!”
孟鸞依困惑的看著京兆尹離去的身影,冷不防又吐了一口血。
“王妃!!”
“我沒事。”孟鸞依穩(wěn)住身形,“我看我們還是回去吧,這里...真的不能再住了。”
“王妃,為什么他們沒有再找我們的麻煩???”小夏弱弱的出聲。
“我也不知道,想來...對了,趙炎。”
“屬下在。”
孟鸞依轉(zhuǎn)身看向他:“我們先回夜闌,然后你幫我打探一下這京兆尹和我父親是什么關系,我猜想他是認識我父親的,不然也不會這么輕易的放過我們。”
“是,屬下明白。”
孟鸞依垂下眼睛:“那...我們便收拾收拾,回去吧。”
“是,王妃。可是王妃,你的傷...”
“沒事...”
三人連夜收拾了行裝,趕回了夜闌國。
夜闌國璟親王府書房
蕭逸寒看著眼前重新從屏風后走出的身影,重重的嘆了口氣:“靜兒,你到底在做什么,這里是書房。你想換衣服給本王看的話,可以回去換然后再來嘛。本王在辦公呢。”
“王爺是嫌靜兒吵么?”走出來的人面上楚楚可憐,正是上元節(jié)是蕭逸寒等人遇見的,鎮(zhèn)國將軍之妹馬瑜靜。
蕭逸寒撫了撫額:“本王不是嫌你吵,只是,本王在辦公時不喜旁邊有人打擾。”
馬瑜靜小嘴一嘟:“妾身只想讓王爺?shù)谝粋€看見妾身的新衣裳...”
蕭逸寒低下頭繼續(xù)辦公:“好了好了,本王在辦公呢,天色不早了,你也早點回去吧。”
“妾身今日在這陪王爺可好?”
“不必了,本王還有許多公務要辦,你先回去吧。”
“那...好吧。”馬瑜靜整理好情緒,巧笑兮兮的轉(zhuǎn)身向外走,蕭逸寒看著她的背影,便想起了遠在漠盧的孟鸞依,心中陣陣悲痛。
而就在馬瑜靜走出書房關門離開的那一瞬間,書房旁邊的陰影里走出一個女子。那女子不可置信的看著馬瑜靜的背影,死死地咬著下唇,雙手緊握成拳,猛地吐了血。而那一點點的血腥之氣也漸漸消散在夜色里。
第二日一早,馬瑜靜帶領著丫鬟在王府中逛來逛去,嘴角還掛著甜甜的笑。
丫鬟見了,不解的問:“側(cè)妃,有什么事值得讓你這么開心啊?昨晚王爺不是沒留你嗎?”
馬瑜靜嗔怪了一句:“你懂什么,欲速則不達,本妃不能逼王爺太緊,不然王爺會討厭我的。看著吧,總有一天,我會代替王妃的位置,牢牢地將王爺抓在手心里。”
二人來到了遙意亭,只見一個白衣女子遙遙立在亭中,背對著她們,馬瑜靜跟丫鬟對視一眼,那丫鬟便沖著那女子大喊:“誰在那里?見了我家側(cè)妃,還不下拜?”
“側(cè)妃??呵呵...”女子猶如天籟般的聲音傳來,語氣卻盡是不屑。
馬瑜靜微微蹙眉,心中猜測這個女子的身份,又對她的不屑感到一絲憤怒,轉(zhuǎn)而一想,王妃不在,王爺又出去了,王府中便是自己最大,這女子怎么敢?不過話又說回來,這聲音,怎么這么熟悉?她正在思考之中,女子的聲音又傳來:“從沒人敢讓我下拜,別說你一個小小丫鬟,就是側(cè)妃也一樣。”
聽著這狂妄的話語,馬瑜靜心中怒意更盛,她上前兩步,瞪著女子的背影,厲聲呵斥:“好狂的口氣啊,你是誰,為何在我璟親王府?這樣吧,本妃不管你是誰,也不管有沒有人敢讓你行禮,尊卑有別,在我璟親王府,就得遵我王府的規(guī)矩。王爺王妃不在,本妃便有權(quán)利讓你行禮,若有違抗,拖出去亂棒打死!”
“王妃不在?哈哈哈...”女子不為所動,“原來,堂堂鎮(zhèn)國將軍,就是這樣教導妹妹的...馬側(cè)妃也知道尊卑有別,那為何敢在本妃面前如此不知禮數(shù)?”那女子轉(zhuǎn)過身來,正是孟鸞依。
馬瑜靜頓覺五雷轟頂,她...她回來了...
孟鸞依勾唇一笑:“怎么,見了本妃,竟不見禮??馬側(cè)妃,別來無恙?許久不見,難不成,是不認識本妃了?”
馬瑜靜臉色蒼白,終于慢慢俯下身:“妾身側(cè)妃馬氏見過王妃。”
“呵呵...”孟鸞依冷冷一笑,“縱容下人在府中喧嘩,此其一;不辨尊卑反而口出狂言,此其二。據(jù)此兩點,罰你在這里跪上一個時辰,好好反省,你服是不服?”
馬瑜靜猛然站起:“你...”
孟鸞依的視線掃了過來,凌厲的不容抗拒:“怎么,不服么?”
馬瑜靜看著她的眼神,心下顫了顫,不得已緊咬牙關:“是,王妃。”膝蓋一曲,便跪在了地上。她身后的丫頭見狀,也跟著跪下。
孟鸞依瞟了她一眼,準備出了遙意亭,回到碧玉齋去,正趕上小夏匆匆趕來:“王妃,王爺回來了。”
孟鸞依點點頭,腳下絲毫沒有停頓,越過馬瑜靜往回走,卻聽見:“鸞依!!”
幾人回首,看著疾步而來的蕭逸寒:“鸞依,你回來啦!”他在走到孟鸞依面前,想伸手攬過她,卻被她不著痕跡的躲開。
“王爺,妾身回來了。”孟鸞依淡淡看了蕭逸寒一眼,又看了看馬瑜靜,努力壓下心中的傷感,轉(zhuǎn)身欲走。
蕭逸寒卻拉住她:“鸞依,你怎么了?”便看到跪在地上的馬瑜靜,“這是??”
孟鸞依并未回答他的問題,只是輕輕拂開他的手:“王爺,妾身遠道回來,有些累了,先行告退歇息了。”
馬瑜靜再也受不了:“王爺,妾身...”
蕭逸寒頓時明白了一切,他看向孟鸞依:“她...犯了什么錯?”
孟鸞依冷哼一聲:“無視尊卑。妾身只是小懲大誡,王爺心疼了??”
蕭逸寒心如刀割:“鸞依,別這樣跟我說話...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哦??那王爺希望妾身如何說話?”孟鸞依看著沉默的蕭逸寒,“王爺想對我說什么?”
蕭逸寒搖搖頭:“日后我會跟你解釋,現(xiàn)在...你可不可以不要罰她?”
孟鸞依看著蕭逸寒,眼角眉梢盡是苦澀,果然,他竟為她求情...
她不屑的看向馬瑜靜:“馬側(cè)妃,既然王爺替你求情,本妃自然不好再讓你跪著丟人現(xiàn)眼。那便回去抄寫十遍女訓吧,三日之后送來。”說完,轉(zhuǎn)身便帶著小夏走了。
蕭逸寒怔怔的看著孟鸞依的背影,而后緩緩的轉(zhuǎn)身,扶起馬瑜靜:“回去吧,本王只能幫你到這了。”
馬瑜靜泫然欲泣:“是,妾身謝王爺。”
“回去吧。”二人便一同回去了。
孟鸞依回到碧玉齋,叫了小夏,吩咐了幾句,二人便不聲不響的將住處搬到了最北的挽月樓...
當夜幕降臨,寒星點點,孟鸞依坐在挽月樓二層上的窗邊,呆愣了許久。為什么,蕭逸寒,為什么要這樣對我...你可還記得你答應過我什么?是誰曾信誓旦旦的對我說此生只娶我一個?你要我相信你,事到如今你要我怎么相信你?為什么...
孟鸞依垂眸,看著桌上那張琴,輕輕一撥,流水般的琴聲緩緩流淌在寂靜的夜里,有些悲傷,有些惆悵。
曾記否,隔煙雨話紅樓,往事付水東流,月匆匆,怎奈何,悲歡離合誰人能參透...
烏云漸漸籠罩了月光,孟鸞依未曾看見站在挽月樓下那個蕭索的身影...
夜未央,人不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