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風窩在方至清的懷里,方至清的衣裳上沾著濃稠的血跡,那血腥味抵在林風的鼻尖,將林風整個人弄得昏昏沉沉的。
耳邊的沙風呼嘯而過,大風揚起塵埃,沙粒被刮得嘩嘩響。
方至清如同鷹隼般的眼睛隱沒在黃沙四起的大漠里,他一邊催馬前行,一邊摟緊懷著的孩子,將玄色的長袍往林風身上裹緊了些。
大漠深處,一個黃沙飛揚下的小鎮被嘶鳴的馬鳴聲驚醒,噠噠的馬蹄踏進駐軍的心。
“咚咚——”
“咚咚——”
急促的敲門聲將這家邊陲處的客棧扣醒,伙計從柜臺處悠悠轉醒,用手抹了一把酸澀的眼睛,打了個哈欠,極不情愿地走到門前。
木屑從縫隙處震落,伙計不耐煩地嚷了一句:“輕點,門都震碎了!”
“怎么說話的?還不快點開門。”一道低婉纏綿的聲音響起,那伙計急忙回頭對著身后那扭著水蛇腰,打扮艷麗,模樣嫵媚的女子點頭,急急地將門打開。
門一開,在外等候的人一下子閃身進入,正是在大漠里行進的林風與方至清二人。
方至清對著那名女子輕點了一下頭,那位身姿裊娜的女子輕聲一笑,繼續扭著那水蛇腰朝柜臺邊上去。
不知她從那摸索出一只精巧的小算盤,皙長的手指在算珠間翻飛,頭也不抬,朝著剛剛落座的方至清便開始發話。
“喲,客人是打尖兒,還是住店,兩位是嗎?”聲音酥酥麻麻,撩撥著行人的心。
“嗯。”
方至清應了一聲,那聲音透過密密蒙著的半張臉顯得格外低沉。
“快點兒的,愣著干嘛,還不快給客人將吃食端上來。”那女子繼續張羅著,伙計急忙往后廚跑,掀開湖藍色的簾子就鉆進去。
一時間大堂里又靜了下來,那女子似是對手頭的活計滿意了,將算盤一放,拿起筆在賬本上細細地記了幾筆便笑語盈盈地朝著方至清所在的這桌走來。
眼前的女子外披水紅色的紗衣,裙擺上繡著一大朵白色的牡丹花,裙邊有銀線細細地鉸好,未笑時那笑聲似就要從輕揚的嘴角逶迤;姣好的面容上盡是玲玲剔透。
那女子走到方至清身邊,略一俯身,輕輕地問了一句:“不知奴家可否能坐在這位俠士身旁?”
方至清輕乜了這女子一眼,微一頷首。
那女子也不客氣,直接坐了下來,這時候伙計也從后廚將飯菜端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