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一首泰戈爾的詩,起初我不太明白。人會跨過生死之門,一路奔走,有夢想伴隨幻滅,有歲月被擠壓的凋零,他卻說“我是永恒的真理,你將一再會見我,在你此岸渡向彼岸的生命航程中”。這里的“我”是指的什么呢?后來我想了又想,會不會是獨自上路的“孤獨”呢?
從小到大,孤獨在我的面前就是“笑話”。老師眼中,前笑笑后笑笑左笑笑右笑笑的人,怎可能給孤獨沾親帶故呢!無論是一人背著書包往返上學路,還是獨自熱著飯菜洗著碗筷,又或是在鄰里小伙伴瘋癲時,我于戒尺監督下,一遍又一遍的練著琴,都跟孤獨八竿子扯不上關系的。值到大學畢業為愛奔走天涯,在異鄉的某個普普通通的廣場仰望著風箏和牽風箏的大小手,首次有了取名孤獨的知覺。
孤獨,是我若風箏在藍天白云間翱翔,纖細且結實的風箏線末端,那雙飽經風霜的手。是無論我在天涯海角哪個村落,都有父母在坐鎮的篤定和酸楚。
那時,我和他面對面坐著,只字不提,眼前晃動的是許多濛濛的色彩和人影。無言無語,無動唯靜,依然可以讀到對方的意圖。卻不解后來的它怎會無疾而終……兩個人終是隔著一道洶涌的大河,可以互相呼應卻再不能跨進一步。
年年歲歲,每每總是三五成群,歡天喜地的你儂我儂。猛然驚醒,只要有換氣,就一定有呼吸之間的見縫插針,那個縫就叫孤獨。
秋天落魄,冬天來了,常常有些寒意的風刮過窗子。枕著窗欞,充實還是孤單,快樂還是悲咽從來不是用人數定義的。有的時候,人反而在一言不發里懂得,歡天喜地里迷失。是與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