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來到7月30號傍晚,子期四人剛吃完晚飯,走在科莫大道上。
“張放,你的信寄出去了嗎?”代文摸了摸他圓滾滾的小腹,對走在他身邊的張放問到。
“夏天跑了的當天,我就已經寄出去了,算起來,今天是第6天了,明后天應該就有消息了。”
“真是造孽啊!天知道我這幾天都是過的什么日子。”代文一陣感嘆。
除了那天午飯,他吃到了他想吃的東西,接下來的幾天,文娟根本就不聽取他的意見。于是,文娟和子期想吃啥,他們兩個就吃啥,還得時不時接下兩人撒出的狗糧,他真的是受夠了。
“彼此彼此!這幾天我也是受夠了。等錢到了,這狗糧愛誰吃誰吃,我是吃的夠夠的了。”張放對代文的話很是贊同。
“后天就是開學典禮了,你說夏天會回來嗎?”代文提到夏天的時候,不知不覺就握緊了拳頭。
“如果他想跨越階級,就一定會回來!”張放的語氣很是肯定。
“那就好,不然我這積累起來的怨氣,找誰撒去!”
這幾天,代文不止一次幻想著,等夏天回來該怎么收拾他,必須要讓他知道痛,最好是能刻骨銘心。
子期和文娟走在前面,緊緊的牽著對方的手,有一句沒一句的閑聊著,后面兩人,在他們看來,純粹是多余的。
“子期!”
這時,從道路前方,傳來了夏天的聲音。
代文朝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就看到夏天正站在道路的一邊,朝他們招著手,臉上還洋溢著激動的笑容。
“我去,這貨竟然還笑得出來。”
“夏天,你總算是……”子期話還沒說完,就看到代文的身影,箭一般從身旁掠過,直沖夏天而去,張放緊隨其后。
夏天還以為這兩人是太久沒見自己了,想念自己,要給自己一個大大的擁抱呢。只見他伸開雙臂,笑盈盈的等在原地。
等代文和張放靠近了,夏天有些不好意思的開口道:“兄弟們,別激動!兩個人我一下子也抱不來啊!”
“激動你妹!”當代文沖到夏天身前時,忍不住爆了粗口。同時,他握緊的右拳,一個橫掃,就與夏天圓圓的腦袋來了個親密接觸。
隨著“砰”的一聲,夏天的耳朵嗡嗡直響,身體也向一邊歪去,可他還沒反應過來,張放的拳頭就落到了他的腹部。跟著的,是張放的粗口。
“抱你妹!”
張放,平時看起來多么斯斯文文的一個人,現在也是下死手。究竟是誰,把孩子逼成了這樣?
由于夏天對兩人的偷襲沒有絲毫防備,這兩拳,直接將他打倒在地。
“叫你坑小爺!”
“叫你跑!”
“讓我逮著了吧。”
“讓你知道知道,花兒為什么這樣紅。”
“還敢不敢坑小爺?”
“你知道這幾天小爺我是怎么過的嗎?”
……
代文和張放你一句我一句發泄著這幾天來的憋屈,說話的同時還跟著拳打腳踢。
“這畫面,未免也太過殘忍和血腥了吧!”文娟看著兩人的舉動,瞪大了雙眼,難以置信。
看著被打的縮成一團的夏天,子期有些不忍。他松開文娟的手,上前想要阻止,卻根本插不上手。
文娟也走上前去,但他并沒有想要阻止的意思,而是踮起腳尖,湊到子期耳旁,輕聲說道:“以后,如果你敢背叛我,這也將是你的下場。”
子期轉過頭,有些疑惑的打量著她,心想:這么可愛的人兒,是怎么說出這種虎狼之詞的?
回應他的,是一個淺淺的微笑,可他卻感覺不到絲毫的溫柔。
“好了,你們的事你們自己解決,我就先回宿舍了。”文娟擺了擺手,轉身離開。
好一會,兩人似乎是打累了,終于停下手來。
子期上前,扶起夏天。看著他青一塊紫一塊的胖臉,忍不住笑出了聲。
“你還笑?究竟發生了什么,他們兩人上來就打我?”夏天一手扶著有些腫痛的臉龐,一手捂著隱隱作痛的腹部,沒好氣道。
“誰叫你把錢都卷跑了,要不是有文娟,這幾天我們三人都得喝西北風。”子期若無其事的解釋到。
在他看來,這事跟他一點關系都沒有。
“什么?我卷錢跑路?你再說一遍!”夏天不可置信的看著子期,怒吼的聲音仿佛要把子期給吞了。
“難道他說錯了嗎?你拿了我和張放的錢,第二天連人影都找不到,也沒留個話。說,你究竟干什么去了?”代文的語氣,依舊不善。
“我去忙著開店的事了啊。先是租店,然后改裝,接著進貨、擺貨,最后雇人。我是一刻也沒閑著。”夏天一臉委屈。
“那你也不至于把錢全部帶走吧?”張放揉了揉有些發痛的手背,憤憤不平道。
“我留錢了呀!那些錢,就算是頓頓山珍海味也該夠了。”
“在哪,我們怎么沒看見?”張放和夏天異口同聲。
“就在子期書桌的抽屜里。”看著兩人不太相信的眼神,夏天接著道:“我怕我這幾天太忙,回不來,就在那個抽屜里留了十枚金幣。這事,我跟子期說過的呀。”
“走,上去看看。”張放提議到。
很快,四人就進到子期房間,代文趕忙抽出屜子。果不其然,十枚金幣正安安靜靜的躺在那。
這就尷尬了,代文有些不知所措,回過身,一臉歉意的看著夏天。
直到現在,夏天才恍然大悟。原來是子期這個坑貨把他交待的事給忘了,才鬧出這么個烏龍,只是可憐了他的臉還有肚子。
“抱歉啊!”張放見是誤會,連忙道歉。
“對不起,都怪子期,錢在他抽屜里他都不知道。”代文也道了歉,不過當他看到夏天有些浮夸的臉時,不自覺的就想把鍋甩給子期。
子期一臉茫然。
“要說,也有你的不是。子期都喝成那樣了,你還敢信任他?”張放出聲,想要遏制夏天即將迸發的怒火。
“就是就是!你也沒說留個字條啥的,子期這個坑貨哪里靠得住。”代文連忙附和。
“你看這房間,我上哪去找筆和紙條啊?時間又緊,再者,我看他當時信誓旦旦的模樣,也不像作假,就信了。”夏天無語,這兩個不要臉的,就是想推卸責任。
“誤會,誤會,都是誤會。大家兄弟一場,晚上一起去喝個酒,我們好好的給你陪個罪,這事就一筆勾銷了怎么樣?”張放提議到。
這個事已經很明顯了,純粹就是個誤會。他歉也道了,不想夏天揪著不放,影響四人之間的關系。
“這提議不錯,咱們現在就去。晚了可就沒位置了!”
代文此時就像個跟屁蟲,一直跟在張放后面附和。他也沒辦法,實在不知道該如何處理這種情況,誰讓他是個粗人呢。
“照你們這意思,一頓酒就想把我給打發了,那我這打算是白挨了?”
原本夏天是準備獨自吃下這苦果的,但轉念一想,他累死累活的圖個啥?不就是想帶著兄弟們賺點錢。他們不體諒也就算了,居然還懷疑他。那這事,就得有點說法了。
“你說,需要兄弟我怎么做才能不影響我們之間的關系?”張放一臉認真。
上套了上套了!夏天心里竊喜。他清了清嗓子,道:“本來呢,這個店的盈利,我打算分成10份,我自己4份,你們三人各2份,但我這打不能白挨,即便子期沒有參與,但他的過失也不小。所以,我覺得我應該拿7份,你們三人各1份。怎么樣?”
“沒問題!”代文率先答應,反正開店的事他不懂,他也根本沒把夏天說的盈利放在心上,家里不差錢。
若干年后,他要是回憶起今天的決定,怕是腸子都要悔青了。
張放思考了一番,也答應了下來。
子期根本就不用考慮,他可是一分錢沒出呢!
“既然三位都沒有異議,那就這么說定了。我現在就去準備合同。”夏天見二人這么爽快的答應下來,就想趕緊讓他們簽字畫押,遲則生變。
“我有一個疑問。”張放糾結了半天,終是開口了。
“有什么疑問,你說。”夏天有些急切,也顧不得身上的傷了。
“那個,我們的本金呢?”
“本金就當做你們購買那份盈利的支出,不退哦。”代文說話的同時,下意識的指了指自己青腫的臉。
張放明顯的感覺自己被坑了,那可是上百枚金幣啊,說不退就不退了?但看了看夏天的臉,也只好作罷。
關于本金,代文倒沒有太在意。
夏天見狀,連忙跑了出去。
不一會,他就帶著6張寫滿字的羊皮紙回到了子期房間。他把羊皮紙往書桌上一攤,扔下一支羽筆和一小瓶墨水,就自覺的站開了。
“你們看看合同,都是一式兩份,如果沒問題就請簽上自己的名字吧。”
張放第一個走到書桌旁,認真的看了起來。合同里面明確了他的份額為每個月凈收益的10%,這與夏天所說無二。但當他看到最后一條——合同的最終解釋權歸夏天所有時,他的眼皮不自覺的抽了抽。可一想到本金都沒了,他也就釋然了。
子期跟代文見張放簽了字,也很利落的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來,這一份,你們自己拿好。剩下的,我就帶走了。”
夏天拿起簽好字的合同,興沖沖的就要出門,卻被代文攔住了。
“別走啊,一起喝酒去!”
“忙得很,沒空啊!”夏天直接拒絕。
代文無奈,只得放他離開。
夏天走到門口,突然想起來還有要緊的事沒說,回過頭來道:“對了!明早九點,我們的店開業,記得來。”
“好!”子期爽快的答應道。
“好什么好?你知道店在哪里嗎?”待夏天的身影消失,張放像看白癡一樣看著子期。
子期這才反應過來。
“對哦,他還沒告訴我們地址呢。那我們還去不?”
張放都不想搭理子期了。心想:某個人說的沒錯,戀愛會讓人愚不可及。
“差點忘了,你們還不知道店在哪里。明早8點半,我在南門口等你們。”
夏天去而復返,丟下這句話后又迅速的離開了,留下三人面面相覷。
走在回店的路上,夏天將3份合同緊緊地抱在懷里,開心極了。他已經完全忘掉了身體上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