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母親,是人間少有的美貌女子。雖然我并沒有見過我的母親,我知道,我所謂的父親,正是覬覦我母親的美貌,才愛上了我的母親。
我的母親就像所有的女子一樣,癡情的戀著我所謂的父親,并以為著,那個男人也同樣戀著她。她享受著世上每個女子都希望享受的愛情。他們因為彼此相愛,然后自然而然的成婚。母親以為她今生是那樣的幸福。
我能夠想象母親發現她懷了我時,臉上綻放的如牡丹般美麗的笑容。只是,以前那男人含情脈脈的雙眼,此刻露出恐懼。
玉帝,我所謂的父親,所謂的三界之主。告訴眼前深愛著他的我娘,讓娘打掉孩子,以保住娘的性命,和他在天庭的面子。
我不禁想笑,玉帝,三界之主。
不過也只是除了王母外的眾仙眼里的頭銜。
母親無法理解,也許母親懷疑,她是不是在做夢,曾經那么愛她的人,讓她打掉他們的骨肉。我仿佛看見,母親眼中噬著淚水,深情的眼神,懷疑的看著眼前這個曾經對她山盟海誓的男子。她一只手揪著胸前的衣服,她的心疼痛難忍。
而那個男人,不敢看她的眼睛。她一只手拉著男子精致的,上好的絲線織就的黑色袍子。她的丈夫,她的依靠,現在因為她的孩子,被嚇得瑟瑟發抖。
他就那樣轉身,甩開身懷有孕的她。揮了揮他的長擺的袖口,在桌上多了一箱金銀。
也許母親昏了,也許母親瘋了。
瘋的忘了,父親讓她打掉我。瘋的忘了,收起金銀,另嫁他人。瘋的忘了,她當年因為美貌,對幾乎所有男人的追求不屑一顧,卻因為那個男人的癡情愛上了他。
我的這顆心,仿佛當時我娘的心的延續。愛情這個詞,那么夢幻,那么遙遠。即使我知道無數的愛情的古老傳說,即使我想延續這些傳說。只是,真實的世界,真假難辨。
我的夢中,曾經有這樣的場景,一個容顏蒼老,白發及膝的女子,她腹部隆起,拄著一個棍子,向西海的海岸走去。
母親將我生在了西海岸邊,她跪在西海海岸,祈求她曾經同床共枕的男人,她忘記了,是那個男人先愛的她。她說她一介凡人,不該愛上三界至尊。她好像不知道,我的血里還有一半不是她的。她說,一切都是她的錯。
就那樣,娘以為,神仙是最有憐憫之心的人。這是多么不合常理的想法,那個人,就是一個神仙。
娘以為,可以用她的命,贖回我的命。
娘因為心里的苦,一夜蒼老。她曾經的容顏,給了拋棄自己的人。她心灰意冷,卻因為我,懷著希望,向海的深處走去,我的哭聲,讓她淚流不止。
我不禁訕笑,我訕笑娘的懦弱,她沒有任何錯誤,卻自以為是的選擇死亡。
只是轉念,那時的娘,是那樣的無助。而無助的她卻要保護我,她什么都沒有,她有的只有她的一條命。
只是她死了,那個男人,卻要瞞著自己的正妻,暗地里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