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春天是怎樣結束的，就像我不知什么時候，白龍什么時候和彩鳳已經成為了戀人。

那時我跳舞的時候多了起來，話漸漸的少了。即使我是長琴，我也只是說些必要的話。

漸漸的，白龍總是和彩鳳在一起，而我和彩鳳玩耍的時候，她總是講白龍和她在一起的事情，我那時是叫彩鳳姐姐的。

“姐姐，師父對你真好！”

這是那時我對彩鳳和白龍關系最多的，一次評價。

我也并不覺得白龍對我比彩鳳好。因為我是他的徒兒，而彩鳳不是。

他在我跳舞時給我吹笛，是因為他是我師父。

他在彩鳳跳舞時吹笛，那就是我當時理解的愛慕。

他為我做飯，是因為他是我師父。

他為彩鳳做飯，是因為愛慕之情，才如此關心。

他攬我入懷，是因為白龍也承擔著作為我父親的責任。

而他攬彩鳳入懷，是因為他們相愛了。

這就是我那時的想法。

不過，那時白龍，從來不會，當著我的面和彩鳳過分親昵。

有時彩鳳投懷送抱，白龍是會拒絕的。

我以為是白龍覺得我太小，不該看到這樣的場面。

那時，有一次，我偷偷看到白龍攬著彩鳳的腰，彩鳳頭靠著白龍肩膀時。

我竟然哭了。

我猜是因為，我想到，彩鳳也只是大我一歲，我和白龍只能是師徒，而彩鳳和他卻可以做戀人。

不過我心里有那么一絲慰藉。

因為我也總是能夠輕而易舉的得到白龍的懷抱，甚至白龍還會不由自主的攬我入懷。

這些就像春天的溫暖，慢慢的消散了。

我心里對白龍的感情，越來越從師徒之情變為愛戀之情了。

只是，我情竇初開，白龍已經和另一個女子在一起了。

我記得那天天氣異常炎熱，舞館停休了。

彩鳳約我去山上的一處，很少有人去的溪潭里洗澡。

我很高興的答應了。

那是一處很美的地方，四周是一片聳立的樹木圍城的密林。

中間有一處清潭，根本也可叫做湖，因為這個潭里的水很深，潭也很大。

這么好的地方，人跡罕至，大概是因為，這里樹木太多，如果不是彩鳳帶路，很可能迷失在林里。

那次答應彩鳳去清潭洗澡的決定，是那樣的隨便。

不過那時，對我來說，這件事所引起的后果，不管是對白龍，還是我的影響都是那么的大。

白龍從沒有愛過除我以外的任何女子，卻因為我，和兩個女子發生過關系。

我時常想，白龍心里到底藏了多少話，或者多少苦。

我和彩鳳在潭中嘻戲打鬧，我們趟著準備去深一點的地方。

彩鳳腳下一滑，要摔倒時我拉了她，而自己卻滑到了水深的地方，我墜了下去，彩鳳沒有來救我，我甚至沒有聽到她驚訝的聲音。

我醒來時，已經在家里的床上，我聽見白龍在吹笛，我坐起來，身體有些沉重。

“師父的笛聲，怎么會這樣悲涼。”

是的，就像我那時想的一樣。那琴聲是那時我聽到的白龍吹笛聲里，最悲涼的。

“難道師父要離開了？”

我尋著笛聲，院墻的拐角處，笛聲停了，我聽見彩鳳和白龍在說些什么，我藏了起來，他們又不說了，我略略的探出身。

白龍和彩鳳接吻了。

我拖著沉重的身體，扶著圍墻，身體仿佛更沉重了。我看見西方的彩霞布滿天空。在夕陽的余暉里，我看著我的影子，它仿佛也是那么悲傷。

我就那樣暈倒了。

大概是我又看見了爹爹的身影，他就在夕陽里朝我招手。

我做了同一個夢。

我夢見，我在一個風和日麗的晚上，月亮半彎，月華如練，星星很少。一個女子穿著七彩的紗衣，飛向了月亮。

她的眼神依舊沒有任何留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