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會考慮的。”古風淡然一笑,但這笑容有些凄涼。
他來北江市第一日便受到‘青梅竹馬’如此打擊的話語,他心中如何能舒服?
“唉,我們也是為了你好,雖然說的話不好聽,但都是大實話。”徐筱雨嘆口氣,就開始吃著面前的飯菜,不再和古風多說一句話。
至于王妙,她是真的懶得和古風說話,她始終認為她和古風是兩個世界的人了,她已經成為了城里人,高高在上,古風卻只是個鄉下人,還是那種特別土的鄉下人,看他那身穿著,真丟人!
吃完飯,王妙和徐筱雨刷好碗,便回到了房中。
古風睡在沙發上,像是被拋棄被遺忘的可憐人,王妙進入房間前,說的唯一一句話,便是別把沙發弄臟了,洗沙發很麻煩的。
這句話讓古風感到鉆心的疼痛,他古風真的這么臟嗎?
他的衣服很舊很土是不假,但卻不臟,上身是白色的短袖,微微有些發黃,但卻是因為時間久遠的關系,下身是一條運動褲,打扮有些不倫不類,但褲子也不臟,只是不知道洗了多少次,洗的有些發白。
王妙和徐筱雨沒有睡覺,兩女在房間中說著悄悄話,雖然是悄悄話,但她們的聲音很大,似乎是有意讓在門外客廳中的古風聽見。
“妙妙,那個土包子真的和你從小長大?他不會對你有意思吧?”徐筱雨的聲音傳入古風耳中,他并未有睡著,加上對方聲音不小,他能聽得很清楚。
“哼,就他?他有什么資格喜歡我?你也看見了,他那樣子能配得上我?”王妙的這句話讓古風的手不自覺的握緊。
“我和你說,我們部門的經理好像對我有意思,他在北江市有車有房,只比我大十歲,還挺帥的,我覺得不錯。”王妙興奮的聲音不斷刺激著古風,他時刻感覺到鉆心的疼痛。
到了半夜,古風還是轉輾難眠,他突然起身,從背包中掏出了紙筆,寫下了一些話,把四百塊錢連同這張紙一起壓在了茶幾上的水杯下,便背上背包,打開房門,徹底離開了這個地方。
他可以被任何人看不起,但不能被自己的親人看不起,他沒有想過讓王妙當他的媳婦,從小到大,都沒有過。
他一直把王妙當成親姐姐看待,要不然,他也不會想來找王妙,只覺得王妙是他的親人。
然而,這只是他的一廂情愿,只是不到一日的時間,他便體會到心如針扎是何種感覺。
離開小區,在路邊逛蕩,夜還很黑,在外面游蕩的人更加,除非是無家可歸的可憐人。
而古風似乎就成了那可憐的人。
清晨,徐筱雨起床,倒了一杯水,坐在沙發上,發現古風不見了,同時還發現古風壓在水杯下的紙條和四百塊錢。
看了紙條后,她喊道:“妙妙,快來啊,那個土包子他走了。”
“什么,走了?”王妙放下手中的牙刷,趕緊漱好口,跑了過來。
拿過紙條,看了一遍,上面寫著:妙姐,多謝你的照顧,給你添麻煩了,我走了,勿念。
“哼,還勿念,我能想你就怪了!巴不得你走呢。”王妙不屑的輕哼一聲,隨手把紙團成一團,丟入了垃圾桶中。
“他還留下四百塊錢呢。”徐筱雨道。
“給我錢是應該的,昨天我為了接他,耽誤了多長時間?車費,還有昨天買菜的錢,四百塊錢加在一起還不夠呢!”王妙把四百塊錢心安理得揣進自己的口袋中,殊不知,古風身上總共只有五百,但卻給了她四百,只因古風為了不欠她。
也已經說明,古風和她再無關系,他們之間不會再有任何瓜葛。
清晨的古風坐在公園的長凳上,看著東方初生的旭日,從背包中拿出了一把銀白色的刻刀,又拿出來一個木頭組裝而成的木頭人。
木頭人只有巴掌大小,每個關節都擁有極其復雜的結構,而且它的內部也不如表面看著那么簡單,里面的構成更加復雜,乃是古風耗時了半年的心血之作。
“今日正好有時間,便把你完成了吧。”只有古風制作機關時,他的目光才會變得炯炯有神,充滿活力。
機關術從古至今都有傳說,古代諸葛亮制作的木牛流馬,魯班制作的飛天鳥,都屬于機關。
普通人不知曉關于機關的很多秘密,木牛流馬在當今社會都有很多的分歧,都在推測這個機關到底是什么結構,但他們要是見到古風手中的小木頭人,估計會更加驚訝。
因為古風還沒有完成,一旦完成了,這個木頭人便會活動,而且不比人類的靈活度要差!
現如今的社會,就算是科學家制造的智能機器人,恐怕都不能靈活活動,但古風卻有這個信心,并且他今天就可以完成!
他正在完成木頭人制作的最后一個步驟,雕刻天紋。
天紋,古風也只能理解到第二層而已,但這已經足夠了。
刻刀在他的手中非常靈活,雕刻的每一個符號都非常小,甚至到達了不用放大鏡,根本看不清的地步,無法想象他對于這把刻刀的掌控究竟有多么高的水平。
一個個細小的符號便是天紋,而這些符號刻滿了木頭人的身上,形成了獨有的脈絡,縱橫交錯,十分復雜。
一位抱著三歲小男孩的少婦從古風身前經過,小男孩哭喊道:“我要我要。”
少婦看了古風一眼,嘴角一撇,帶著一絲不屑。
“這個小玩意多少錢?我買了。”少婦掏出來十塊錢,放在古風面前,似乎正想著搶木頭人。
“一萬。”古風抬起頭,看了少婦一眼,說出來一個他自認為還勉強能接受的價格。
“神經病,你怎么不去搶呢?!”少婦把十塊錢收回,瞪了古風一眼,抱著哭喊的兒子直接離去,甚至狠狠地打在自己兒子的屁股幾巴掌。
一萬貴嗎?古風可不覺得,他很郁悶,這名少婦是不識貨吧?如果天紋真的雕刻完成,這個木頭人給他一百萬,他都還的猶豫,結果一萬塊錢,這名少婦居然還說他神經病。
“天紋,成!”
古風用刻刀在左手手心割開一道傷口,攥成拳頭,把鮮血滴在木頭人的身上,霎時間,紅光閃耀,鮮血順著他雕刻出來的脈絡流淌,仿佛這個木頭人形成了獨有的血脈。
隨著古風出聲,紅光慢慢收斂,隱入木頭人內部,而他先前雕刻的天紋竟然也都消失不見,木頭人表面平滑如初,只是隱隱有了一種奇特的感覺。
在古風掌心的木頭人慢慢站了起來,非常人性化的撓著后腦勺,疑惑的看著古風,過了數十秒鐘,居然開口說出了兩個字。
“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