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車子里專心開車的楊崢,江小夏猶豫在嘴邊的話終于問出口來,“你到底是做什么工作的?”
楊崢從車前的后視鏡里面看了一眼江小夏,他笑道,“其實我是……”話鋒一轉,他又說,“我就是個普通人,正在忙著找工作。”
“是這樣嗎?”江小夏始終覺得楊崢的口氣像是在開玩笑,見他一副玩世不恭的態度,她繼續說,“你既然沒有工作,怎么還一副游手好閑的樣子,經常出入足浴中心,又從哪里來的錢?”
“這個……”楊崢心虛地摸了摸鼻子,他咧開嘴笑了笑,“是你的好朋友告訴你的吧。”
“難道不是實話?”
“她還跟你說了什么?”
“沒有。”
楊崢點了點頭,他倒是并不否認,也不解釋,只是專注地開著車,后來一句話也沒有。
江小夏想要打破這種沉寂,她希望楊崢能跟她解釋清楚,又或者轉移話題聊點別的。可是他偏偏一路保持沉默。
她失望地將臉轉向車窗外,看著夜色,心情更加黯然。
楊崢把車子停靠在距離豐園小區有段距離的路口,他似乎沒有打算將江小夏送回到家里。
他坐在駕駛位置上沒有下車與她告別,就也只是從鏡子里觀察到她下了車。然后便頭也不回地將車子開走了。
江小夏的心猶如被雷鳴擊中,鼻頭一酸,眼睛通紅。她不知道自己在楊崢的心里到底算什么,也許真的什么都不是。
她沮喪地推開家門,潘百靈聞聲從廚房里走了出來,“回來啦。”招呼一聲后,又回到灶臺前繼續炒菜。
“今天怎么回來得這么早。”江小夏順便瞅了一眼墻壁上的掛鐘,正好晚上8點鐘。
“工作不忙就先回來了,想著給你做頓晚餐呢。”潘百靈一邊回答一邊忙著給鍋里的菜倒了些醬油,翻炒了兩下,她用鐵勺舀了點湯嘗嘗味道,感覺不錯就將鍋蓋蓋了起來,開小火慢熬。
從廚房里出來,見江小夏一言不發地盯著窗外愣神,她好奇地問,“今天是怎么了?情緒怎么這么低落?”
江小夏回過神來,她已經不愿意再去多想關于楊崢的事情。面對著曾經在擴宇集團工作過的潘百靈,她說,“百靈,你在擴宇工作見多識廣,那你有沒有聽說過嚴無襄這個人?”
“嚴無襄?”潘百靈好奇地問,“好好的怎么提起這個人了?”
江小夏眼睛一亮,拉著潘百靈的手緊張地問,“他是什么人?是做什么的?”
“他是天壽公司的財務總監,我在擴宇工作的時候跟他打過短暫的交道,不過你為什么突然會提到這個人?”
又是天壽公司,聽到這個名字江小夏就有種哭笑不得的感覺。
“好像最近天壽公司挺有名的,頻頻出現在旁人的口中。”
“天壽公司最近出了大事。”潘百靈話一說完,好像突然聞到了什么燒糊的味道,嗅著鼻子向廚房那邊,這才想起來自己鍋里還做著菜。她灰溜溜地沖進廚房,隨著鍋蓋的揭開,一股刺鼻的燒焦味伴著一聲驚天動地的哀嚎從廚房里散開,緊接著,潘百靈嘟著嘴巴從廚房里走了出來,她遺憾地攤了攤手,然后抱歉地說,“看來今天的晚餐只好去外面吃了。”
“你剛才說天壽公司出了大事,到底是什么大事啊?”
“天壽公司的高層之間出現了嚴重的分歧,目前正面臨著財產分割的局面。”潘百靈做出一臉遺憾的表情,她連連搖頭表示對權欲爭奪這種事情感到無可奈何。
“為什么會突然出現這種情況?”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公司內部出了不被外人所知的狀況吧。”潘百靈想了想又補充道,“其實天壽公司之前都是很穩定的,因為都是年輕的力量,而且發展很迅速,只不過最近這段時間頻頻出現負面新聞,很多項目突然擱淺,實在是令人惋惜。”
因為天壽公司高層之間出現了分歧,出現了利益之爭,所以嚴無襄才會匆忙躲到國外避難。
然而這些跟她又有什么關系呢?嚴無襄出國之前交代的那些話到底是什么意思?難道天壽公司的存在跟她的父親江萬良有著某種牽連?
也許這些事情,她應該去找盧家人打聽清楚,應該要找盧景源問個明白。
第二天上午,她趁著上班的時間早早就趕到誠耀公司旁邊的咖啡廳,再把盧景源約了出來。
盧景源的態度倒是變化了不少,一個電話過去,不出十分鐘的時間,他便及時出現。
然而在他的眼里,他最為感興趣的還是江小夏準備的那份慶典策劃方案,見面便問,“策劃案可做好了?”
在把策劃案交給盧景源之前,她耍了個小聰明,想要先從他的口中探一些關于天壽公司的情況。
“天壽公司到底出了什么事情?”她看著他喝咖啡的動作,問得十分小心翼翼。
盧景源的嘴好像是被熱咖啡給燙了一下,當他抬起頭時,表情已不像先前那么平靜安然。
他的眉頭微皺,面色嚴肅,眼睛定定地注視著她,他說,“天壽公司?”
“盧先生應該知道天壽公司的吧?因為我很好奇,天壽公司對于你們盧家是怎樣的存在?”
盧景源的雙手在不經意中握緊,看得出來,他對天壽公司的存在并沒有什么好的印象。于是江小夏斷定,誠耀和天壽兩家公司應該是事業上的競爭對手。
她又大膽的猜測,天壽公司很有可能是江萬良案子最大的嫌疑對象。
為了查明究竟,江小夏探著頭征詢盧景源的意見,“公司二十周年慶典的那一天,應該會邀請天壽公司的高層領導出席吧?”
盧景源的視線從她臉上一帶而過,他很是不高興地將目光轉向窗外。
“盧先生,為了顧全大局,早日找到幕后兇手,我覺得慶典那一天,有必要探一探天壽公司代表的口風。我想,誠耀集團不可以在這個時候跟他們撕破臉皮,只有接近他們,才能找到證據。”
江小夏從盧景源的眼神里并沒有看到認同,反而是多了一股五味雜陳的嘲諷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