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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9章

當宮瑗濕淋淋的出現(xiàn)在家門口時,攸打開門看見這一幕,先是生氣,然后所有情緒都只能化作無奈的一聲嘆息。

本來他不是話多的人,但自從遇見了宮瑗,他發(fā)覺自己已經(jīng)越發(fā)向鐘至靠攏了。

一邊小小的自我反思,一邊飛快地讓她先回房間洗澡,然后獨自坐在客廳,默默調(diào)高了室內(nèi)控溫器。

直到她磨磨蹭蹭披散著濕淋淋的頭發(fā)來到他面前,一臉任君處置的“英勇慷慨”。

心里又是一聲嘆息,他無奈把她拉到身旁坐下,用毯子包裹住她的頭發(fā),細心地為其擦拭…這一系列動作行云流水,流暢得仿佛他們間沒有發(fā)生過任何嫌隙般親密,可至始至終,卻堅決踐行著不說話原則。

宮瑗對他這個樣子最沒有辦法了,況且為了某些原因,她還得沒話找話說,“你…不生我氣了?”

“我是秘書,秘書不會對上司生氣。”

她低著頭,很悶又很小聲的呢喃,“…你又不是我的秘書。”

他專注著手里的工作,沒有聽清,“…嗯?你說什么?”

“沒什么!”她又很快地否定了。

攸笑笑,也不再把這事放在心上。轉(zhuǎn)而問了另一件自己在意的事,“你剛才出去,是遇見什么了嗎?”

“…也沒什么特別的事。”

“所以,還是有什么不特別的事發(fā)生了?”

“……”

又是一陣沉默,其實理智上他是想隨她去的,畢竟沒有人會在另一個人面前變成透明人。可心里卻總不是滋味,尤其今天她情緒似乎出乎意料的不穩(wěn)定。

難道…是因為母親大人不在而感到憂心?

想到這個可能,他果斷忽略掉她鴕鳥似的逃避,騰出一只手,親昵熟練地彈了一下她的頭。

“好了,解鎖了!你可以說了。”

指節(jié)和頭皮接觸發(fā)出聲很輕的悶響,但在她心里卻不亞于重型炸彈爆炸。

她瞬間驚喜地抬眸望著他,眼睛明媚而光亮,像是晨曦里最干凈的星光。

“你還記得這個!?”

他下意識回避了她的目光,不太自然地說,“我記憶力一向很好。”

“…你以為我是你嗎?約定和隨口一說都分不清…”

她現(xiàn)在整個人都籠罩在突如其來的喜氣洋洋里,根本沒在意他話中的意思,反而瞇起眼睛,一如貓兒般愜意隨性:“我分不清又怎么啦?你記得不就好了啊!”

攸一時心酸又好笑:“你難道還能一直靠我嗎?”

“我什么時候說要靠你了?”

毫不意外地又聽見她絮絮叨叨的開始吐露自己的心聲,什么要去太空流浪,什么要見識不同的世界、不同的外星人…

聽得他一時開心又一陣失落,半響,見她頭發(fā)已干的差不多了,他拿走毯子,正要往樓梯口走,身后就傳來一股阻力擋住了他的去路。

回頭只見宮瑗挑眉,一雙眼瞳流轉(zhuǎn)著動人心魄的光芒,“別急著走啊,陪我喝杯酒,今天好好開心一下嘛!”

“怎么又高興了?之前不是還…”

“昨日之愁是愁,今日之歡亦是歡。歡喜憂愁都值得舉杯慶祝!不要這么迂腐,攸同學!”

看著她那樣明亮歡快的目光,他努力做了最后一點聊勝于無的“抵抗”。

“去后面。”

“謹遵長官吩咐!”

她調(diào)皮地對他行了個不標準的軍禮,一邊踏著歡快的步伐向廚房走去。

她總是這樣。看著她的背影他在心底默默地說。

那么純粹自由,那么灑脫隨性。什么東西都是來得快去得也快,憂喜從不長存在心。是他這樣的人,生來就不具備的幸運。

………

白和苑的后花園,宮瑗早已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但對這一處的景致,她是真的欣賞不來。

——再喜歡玫瑰花,也不能這么單調(diào)。

滿院子的火紅,再配上前面的綠草地,真是…不溫馨。

最重要的是,很不適合為她接下來要說的話鋪墊烘托氣氛。

當然能算得上好的,就是這張綁在整個院子里唯一異色的藍優(yōu)蓮樹上的吊床。

安有自動調(diào)控系統(tǒng)的吊床,此刻從邊沿升起一層透明薄膜,將一應小雨和寒氣都隔絕在外。當然更絕妙的還屬它將這小個空間隔絕成了二人世界…

這樣就能賞花、能喝酒、能談心,還能讓她…

不知想到了什么好事,她不由得抿唇偷笑,連倒酒的手都抖了,險些灑了出來。還好立刻穩(wěn)住了,并下意識地裝出了一付鎮(zhèn)定臉。

她一直都在強調(diào)自己和宮泠是不一樣的。

而這一幕,正巧落到了晚來一步的攸眼中。

此刻天空還不時飄落下細碎的小雨,冰涼的雨滴滴在身上,輕盈得好似棉絮般悄然填進了他的心房。

剎那間,他的世界就變得溫暖充實了起來。空蕩蕩的靈魂也好像有了歸宿。

在那次理想與血緣親情碰撞后,他沒有一日良心得到過安寧。他清楚他是有罪的,他有過迷茫有過逃避,一切卻在遇見這個小混蛋后迎刃而解。

——堅持理想,讓這個世界多些光明,真是太好了。

要是世界太過混亂無序,媛媛一定會受不了吧。

所以,他再也不會逃避,而是要背負起那層“罪孽”。

只希望未來能一直像現(xiàn)在這樣,可以安寧地跟她一起享受短暫的愉悅。

“倒酒要分勻。剛才不是還豪情萬丈?”

也不知是不是被他言語所激,宮瑗忽然飛快地端起對面的酒杯,仰頭灌了一大口,再次抬頭,白皙的臉上就生出了一抹嫣紅。

她目燦如星,似怨似嗔:“…滿意了吧?小氣鬼!”

“……”

他默默地坐下,突然感覺這里面空氣流通似乎不太順暢。

“好啦!小氣鬼!我們喝一口吧!就為了今天下的雨,還有…”她嬌蠻地端著酒杯猛地跟他對碰。

“喂,我有沒有跟你說過我喜歡什么樣的人啊?”

她微笑著單手支撐起下巴,掛著慵懶的臉正映在酒杯上,里面琥珀色的液體,又再將這段虛影繼續(xù)裁剪、美化…

于是便形成了實體、鏡像、虛像…三位一體,三個相似又不似的宮瑗。

而此刻,她們都正溫柔繾眷地望著攸。個個柔情似水,一雙眼睛已經(jīng)赤裸裸地描繪出了心聲。

但攸只看了一眼,就不敢欣賞這幅美景了。一個人定定地盯著酒杯,再次發(fā)出感嘆這里面空氣流通不好,甚至暗想自己要不要充分利用人情職務便利,有時間好好跟涅景提提“優(yōu)化意見”。

“…沒聽你說過。”

見他這幅樣子,宮瑗不由得笑出了聲,目光一刻都不移開,“那我現(xiàn)在告訴你?”

這句話的看似疑問,但她的表情卻很是輕松自在,抬起酒杯晃了晃,又放回原處。

確定自己已經(jīng)吸引到對方目光后才說,“…首先我喜歡長得俊俏的男人,我有點顏控。這毛病大約是一輩子都改不了。其次,我比較欣賞有責任心理想信念的人,雖然也許未來我有大概率會埋怨他忽略了我,但要是連這些都沒有,我也看不上他,最后…”

“最后?”

“…那個男人一定要愛穿淺色的襯衫…”說著說著,她就笑了起來。如春風拂面,目光先掃過對方的衣服,再向上來到他的嘴唇,似是而非地補充,“還有笑起來一定要明亮溫暖,我不喜歡陰森森的家伙…”

“…嗯,還有就是…”

這次她直接抬眸對上他的眼睛,無論對方怎么游移,都緊緊跟隨,直到對方順從又無奈地看著她。

頗為滿意攸最后的表現(xiàn),她抬起酒杯晃了晃,聽聲音像又笑了起來,抬手向前放到中間,并示意對方的酒杯靠上來。

“叮”

混著碰撞聲,她豪氣地一口干了杯子里的酒。

挑眉,既英氣又嫵媚地對他笑得一臉沒心沒肺。

“我喜歡你,你喜不喜歡我啊?”

他沉默,遲鈍木然的臉久久一點沒一絲表情。

令時刻緊盯著他的人,有些慌亂:“問你啊!悶什么?”

“我…”

“停!”

她聽出了對方遲疑,立刻擺手打斷,抬眼看著他直截了當?shù)恼f:“我知道你喜歡宮泠,但你應該很清楚她喜歡誰吧?”

“……”

他的沉默在意料之中,但現(xiàn)在不是失落在意的時候,她在心里提醒自己。

保持著清醒的思路,她一本正經(jīng)地分析了起來:“你和她待了這么些年都沒有培養(yǎng)出感情,你不會真以為她會被你感動吧?”

“…所以,你有什么提議?”不知為何,他忽然意味不明地說。

“沒錯!我提議你跟我在一起!”

“…嘗試一段新的感情,如果說你還能喜歡上別人,我的機率才是最大的不是嗎?”

他被她理直氣壯的樣子逗笑了,深邃的眼瞳閃爍不定地望著她。

“你就這么自信?”

“當然。”她一邊回答,一邊拿起酒瓶要往杯里添,絲毫沒有注意到外面玫瑰花叢里發(fā)生的異樣。

“因為你從來沒混淆過我們不是嗎?”

聞言,他哼笑一聲,半是無奈地低喃一句后,抬手奪過了酒瓶,舉杯相敬,卻偏偏先行飲盡。

而后又給自己添了一大杯,表情很漫不經(jīng)心地說,“好啊,既然這樣,就在一起吧。”

“啊?”

這番,終于輪到她楞了。

似乎完全沒預料到事情會進行得這樣順利,她原以為攸至少會考慮考慮,但沒想到…

一股身心舒泰的愉悅,將她從頭澆到了尾。

她甚至感覺自己好像變成了一粒種子,在歷經(jīng)嚴苛漫長的寒冬后,終于等來了屬于自己的“春雨”。

而此時一味沉浸在自我感受中的她,卻沒有察覺到一旁的攸,神情是那樣的溫和柔軟,他半瞇著的眼瞳里透露出更甚于她的欣喜。

飛快瞥了一眼宮媛,很多從前想不通的事似乎也終于有了答案,他萬分無奈地垂眸。

喜歡母親大人什么的,到底,是有多笨?

不過,

還是蠻可愛的。

——在水霧彌漫的二人狹小空間之外,一棵隱隱綽綽的綠樹,正快速成長得枝繁葉茂。

滴滴嗒嗒的雨滴,歡快地拍響了它的樹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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