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桃花源里,不論老幼婦孺,都是我逍遙門弟子。
靈均的話語在黃子辰腦海中徘徊。
他望著在田地里耕耘的農夫,坐在搖椅上的老叟,實在看不出他們和凡人有什么不一樣。
黃子辰雙眼輕輕瞇起,墨色的瞳孔被清光覆蓋,八卦物象流轉,解析他們的信息,試圖找到他們的秘密。
黃子辰眼中場景變換,
正在鋤地的農夫,鋤頭落下,正好點在大地靈脈之上。匯集靈氣,滋養農作物,同時蘊養自己的經脈。
高高舉起的鋤頭,每一個動作行云流水,沒有絲毫阻塞的感覺。平日里,看到農夫隨手的動作,都暗含道理。
搖椅上的老叟,鼾聲如雷,中氣十足。搖椅輕搖,天地靈氣匯聚,化為錘頭,敲打經脈,如同鑄劍一樣,千錘百煉。枯瘦如柴的身軀散發出太古山岳般沉重的氣息。
女子手中的繡針,由天地靈氣化形,寒芒逼人。用的是千年冰蠶絲,織的是錦繡山河圖。
在黃子辰的眼中,農夫,婦人,老叟,稚童,小販,郎中都按照一種奇特的韻律修行。看似隨心所欲,實則萬般道理。
“呵,呵。”
孩童們天真爛漫的笑聲打斷了思緒,軒轅凌在一群孩子的簇擁下,好像孩子王一樣,來到黃子辰的面前。
“唉,發什么呆啊。”軒轅凌看著目光神游太虛的黃子辰,好奇道。
黃子辰搖搖頭,調笑軒轅凌說:“凌道友居然成了孩子王,著實令在下佩服。”
軒轅凌直接忽視了黃子辰的表情,道:“沒想到,玄門高徒,也如此放浪。”
“和這些純真的孩子在一起多么好,沒有人們的勾心斗角,權欲爭斗。現在,本公子渾身舒暢,這日子,豈不美哉!”
看著舒展身子的軒轅凌,讓黃子辰有一瞬間的失神。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黃子辰贊美之詞脫口而出,看到軒轅凌怪異的眼光,尷尬的揉了揉鼻子。
“沒想到,黃道友的愛好,那么的奇特。”軒轅凌用玉指輕抬黃子辰下顎,神色輕佻。
用無比曖昧的語氣問:“道友莫非看上本公子了?”
隨著軒轅凌的靠近,黃子辰不斷后退,更是嗅到一股清幽的香氣,令他面紅耳赤。
軒轅凌正想要繼續捉弄黃子辰,魅通過聯絡符將信息傳入她的腦海。
軒轅凌止住腳步,看著這個信息,眼中的厭惡,令黃子辰摸不到頭腦。心里暗想:自己明明沒有得罪凌風吧?
看著被自己調戲的青澀少年,軒轅凌邪魅一笑。
“黃子辰,幫個忙唄!”
看到軒轅凌邪魅的笑容,黃子辰不寒而栗:“你想干什么?”
軒轅凌笑容燦爛,一抹邪魅的微笑掛在嘴角:“一會兒陪我出去見個人。”
黃子辰長出一口氣,覺得只是這種小事為什么會讓自己有毛骨悚然的感覺。
“當然可以。不過,逍遙門出入口是空間裂縫,我們沒有辦法定位。”
軒轅凌讓周圍的孩子們各自回家,拉著黃子辰,直接向張乾的院子走去。還不忘數落道:
“是不是傻,誰帶咱們進來的,我們就找誰。”
……
……
張乾經過那天的事情,消沉了三天。
別苑處,
張乾揮舞玉霄,劍氣如蛟龍出海,破空聲陣陣,似乎要將心中郁結之氣揮灑而出。
時而身影靈動,狀若靈蛇,嘶嘶作響;
時而形體虛幻,形若鬼魅,悄無聲息。
冰璇拿著張乾換洗的衣衫,走進小院。
張乾并沒有停下,仍然繼續舞劍。冰璇也沒有在意,只是將衣物收拾整齊,放入木柜中。
黃子辰攔著企圖踹門而入的軒轅凌,輕扣院門。
“張乾小兄弟,黃子辰攜凌風道友前來拜訪。”
一道壯碩的身影從天而降,躬身行禮道:
“黃公子,凌公子,請稍候片刻,我去稟告公子一聲。”
“有勞。”
“不用了,小爺我來了。”一道清亮的聲音傳來,張乾推開大門,不見絲毫頹態,但是眼中卻有一抹淡淡的憂傷,令人窒息。
“黃大哥,你們有事嗎?”
看著在一旁十分高冷的凌大公子,黃子辰無奈的解釋了來訪的理由。
聽完黃子辰的話,張乾擺了擺手,說:
“我逍遙門來者是客,不拒外人。不過凌大哥的這位朋友,我畢竟了解不深,不能隨意帶入逍遙門。”
“無妨,我理解。我的這位朋友只是有一些事情要告訴我,不會打擾貴派。”
張乾長舒了一口氣:“多謝凌大哥的體諒。逍遙門有緣者皆可入內,你二人與我有緣,進入桃花源。您的朋友只能靠自己了。”
從衣袖中掏出一枚玉簡,漆黑如墨,遞給軒轅凌,同時囑托道:
“此枚玉簡是一次性用品,只能帶你們二人往返桃花源。用之即毀。”
軒轅凌接過玉佩,摸了摸張乾的頭:“多謝了。”
張乾瞬間暴跳如雷,想要理論一番。
卻見軒轅凌拉著黃子辰揚長而去。爽朗的笑聲響徹云霄。
……
……
桃花林中,陸夜的身影傲然挺立。
身似劍,周身煞氣凝成實質,劍眉微微上揚,卻有抹不去的陰翳。
花瓣紛飛,凡是靠近陸夜的桃花瓣都變得枯萎,了無生機。
空間之門開啟,陸夜感受到軒轅凌的氣機,緊皺的眉頭微微松開,微笑著向前一步,迎接軒轅凌。
黃子辰看著和自己勾肩搭背的軒轅凌,那姿勢恨不得掛自己身上。
雖然被軒轅凌調戲的面紅耳赤,但一想到他“男人”的身份,黃子辰惡寒不已。
突然,黃子辰渾身僵硬,一股殺機牢牢鎖定自己。
尷尬的摸了摸鼻子,看著眼前對自己充滿敵意的男子,黃子辰一臉蒙蔽。
雖然敵意一閃而逝,但是黃子辰也捕捉到了。看著眼前對凌風恭敬行禮的冷傲男子,仿佛那股敵意,只是錯覺。
“屬下見過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