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他娘!”
遲疑一秒,沐陽父親親眼看著朝夕相處十多年的妻子在自己面前死去,他哭了。
在內心不斷責罵自己剛剛為什么沒有跑去救她,沐陽父親十分懊悔、痛苦。但已經晚了,眼前的尸體已成事實。
“死人啦!”
幾位看見沐陽母親被火狼燒死這一幕的村民,當即扔掉手中的長柄農具,撒腿就逃跑,沒人想當下一個被火狼攻擊的人。
“該死的畜牲!給我死!”
擦去眼淚,沐陽父親覺得自己已經生無可戀,竟抄起鐵鍬毫不猶豫地沖了過去。
火狼轉頭看見了有人竟勇猛地沖向自己,似乎是為了迎合沐陽父親的期望,那只火狼也徑直向沐陽父親沖去。
嗷——
火狼張開血盆大口,直接咬斷沐陽父親的脖子。
落地后,火狼將沐陽父親用力甩出十來米遠。可憐的沐陽父親在被甩出去時尸首分開,直接尸首異地而亡,頭部也不知道被甩到哪里去了。
“啊啊!”
這時,遠處才沖過來一位手持狼牙棒的卡使,用力將那只火狼擊飛,開始處理這里已經入侵的火狼。
這位卡使是卡多西村本村的卡使,是一位26級的戰士卡使。之所以來得這么晚,有一個原因就是他并不是速度快的職業,而且還是卡西多村速度最慢的一位卡使。
并且他還是從離這里最遠的戰線趕過來,不然在沐陽母親遇害的之前,說不定能趕上,也就能避免傷亡。
但是由于張得壽他們的故意拖延,讓這起悲劇就這么發生了。不得不說,林波他們還真是可惡。
林波估計也沒想到會這樣,本打算就毀掉沐陽家的田地而已,竟然搭上兩條人命。不過就算他知道了,估計也是喜聞樂見。
沐陽家中,沐菲兒坐在沐陽床邊,聽著外面魔多獸鬼哭狼嚎的聲音和卡使戰斗時的各種爆破聲,很是害怕。
“獸潮好可怕,它們真的不會攻進村子里嗎?”
“不會的,如果魔多獸攻進村子里的話,會有很多損失的,村長張得壽不會讓魔多獸接近這里的,放心好了,只要過了今天晚上就沒事了。”
沐陽安慰著沐菲兒。有那么多強力的卡使相助,張得壽肯定會先保住自己的村子。
“哥哥,你說父親母親應該沒事吧,我好害怕他們回不來。”
不知道為什么,沐菲兒心中一直很不安。
“相信我,肯定沒事。”
雖然沐陽也有些擔心父母的安危,但現在不能讓沐菲兒感到不安。所以,沐陽做好榜樣,自己要相信父母肯定沒事。
“嗯,我相信哥哥。”
點點頭,沐菲兒內心有些安穩下來。
兩人又陷入沉默,聽著外面各種噪雜的聲音,讓在家中等待親人歸來的婦孺都十分不安。生怕聽到有人傷亡的消息,更怕得知傷亡的人正是自己的親人,那份不安折磨著每一個熬夜失眠的婦孺。
“死人啦!有人被魔多獸殺死啦!”
這時,有人驚慌逃跑,路過沐家的房子并大叫著,沐陽和沐菲兒很清楚地聽到那人大喊的內容。
“該不會是……”
這個消息讓沐菲兒的小心臟一揪。
“不,應該不是。”
沐陽搖搖頭,即便自己也很擔憂,但還是否認沐菲兒的猜測。
“可是……”沐菲兒緊張地站了起來,在床邊不斷踱步,著急道,“我心里好慌啊。”
“你在這里呆著,我出去打聽一下消息。”
沐陽站了起來,朝房門走去,打開房門,準備出去。
“可是,哥哥,你的傷都還沒痊愈呢!”沐菲兒急忙道。
“不礙事,我只是打聽消息,魔多獸肯定是進不了村子的,我只要不靠近戰線就不會有危險。”
說完,沐陽直接甩門而出。說真的,他心里也覺得發慌,感覺是自己家好像出了大事。
拖著酸痛的膝蓋,沐陽磕磕絆絆地來到村子外。
“請問有人被魔多獸殺死的事,是真的嗎?誰死了?”
攔住一位正慌張往村里跑的大叔,沐陽想要詢問一些事情。
那位大叔神情緊張,面色慘白,顯然被嚇得不輕。他一看到沐陽,更是大驚。
“沐家的小子,你家分配的田地全被火狼燒了,有兩人被火狼弄死了,我在遠處悄悄望見的,太可怕了,不說了,我先跑了!保命要緊!”
說罷,那位大叔瘋了一樣往村子里跑。看這模樣,估計他這一輩子都不會想參加抵抗獸潮的戰斗了。
“我家的田地?不會吧,該死!”
沐陽一驚,加快腳步向自家的田地小跑過去,心里默念道:希望父親母親不要出事啊!
因為腳步加快,沐陽的膝蓋由之前的酸痛變為較為強烈的疼痛感,但只也能強忍著膝蓋上傳來的疼痛。
沐陽不依不撓地向自家的田地跑去,一路上還能聞到淡淡腥臭的血腥味,看來確實是有傷亡發生。
終于來到了自家的田地,卻只見火已經被人為撲滅,田地里只是有一些星星小火還在燃燒罷了。
屬于自家的田地真是寸糧不剩,周圍還有一些別人家的田地受到波及,但至少大部分糧草都還留著。而自家的田地只有漆黑黑一片,都被燒成黑碳了,還有一股濃厚的焦土味。
“真的是全被燒了!”
目睹這一切,沐陽十分驚訝。
在不遠處,兩具遺體被人用草席卷起來安放好,被放在一邊,那有幾個好心人已經將遺體處理好了。
遠處,那位手持狼牙棒的戰士卡使正在戰斗,暴動的魔多獸被壓制著,根本無法上前。
沐陽一步一步向那放置遺體的地方走去。
“沐家的小子,你不該來這里的。”
待其中一位好心人發現沐陽走過來后,臉色難堪,有些于心不忍。
“告訴我,那兩具遺體是誰?”
沐陽張開詢問,不過那位好心人似乎并不想說。
“我已經做好心理準備了,能告訴我那兩具遺體是誰,可以嗎?”
“沐家的小子,唉……”好心人欲言又止。
實在是不忍心向一位12歲的少年說出事實,其他的好心人也是瞥向別的地方,顯然都不想說。
深吸一口氣,沐陽向其中一個被草席卷好的遺體走過去,好心人紛紛讓出一條通道。
來到遺體旁,沐陽慢慢蹲了下來,抓起草席的邊緣慢慢打開,迎面沖來一股燒焦肉的糊味。沐陽強忍著那味道,見到的是一個頭部被燒成焦黑成碳的遺體。
還沒來得及松這一口氣,往下看到遺體的衣著后,沐陽就知道這是誰了。他記得今天早上母親的衣著,更何況,那遺體的右手上一個簡單樸素的手鐲。
母親十分喜歡它,天天戴著,沐陽至今還記得小時候問母親那手鐲的情景:
一個5、6歲的小男孩正被一位婦女的牽著手,在路上行走。
“母親,你手上的手鐲好丑,干嘛天天帶著啊?”
小男孩注意婦女手上總是帶著一個不好看的手鐲。
“那是你父親送給我的,正是因為它,才有了你啊!”
那位母親思考了一會,露出幸福的笑容。
“哦……”
小男孩不明白這個不好看的手鐲跟自己有什么關系,不過,還是點點頭。
回到現實,沐陽鼻子一酸,眼淚瞬間就涌了出來。將草席蓋回去,沐陽深吸一口鼻水,拭去流出來的淚水,忍住不哭。
現在不是哭的時候,至少回去裝作什么都沒發生,讓沐菲兒放心。等獸潮過后,再想辦法告訴她死訊,沐陽這樣想到。
接下來,沐陽又來到另一個被草席卷好的遺體旁邊,用已經顫栗不已的手去掀開草席,卻看見一具沒有頭部、只剩身體的遺體。將草席蓋回去,沐陽看了遺體的衣著后,已經確認那是誰的遺體了。
現在,沐陽已經得知了自己父母的情況,緊閉眼睛,眼角漏出淚水,感覺此刻的心情快要崩潰了。
“請節哀,還有一件事,我們沒有找到你父親的頭,真是抱歉。”
那個好心人十分同情沐陽,懷著復雜的情緒去安撫他。
果然還是忍不住這突如其來的悲劇,沐陽竟是無聲地哭起來。他受不了,從覺醒大會到現在,為什么所有悲劇都會發生自己身上?
為什么會這樣?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