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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得【連山】

“哦?”蘇王瑧這才開始正視手中的這本看起來頗為普通的書。

這本書他初看只以為不過歲月久些罷了,不成想竟是【連山】?

“便這樣就給我了?”

“你若不能在這兒把【連山】看出來,便是拿回去也無用。”溟愷一臉得意,他早便知蘇王瑧總有一天會來取走【連山】,特意絞盡腦汁,才相出這個辦法刁難。

雖說自知這點小小刁難根本對守尊等若無效,但能惡心他一下也是好的。

若是難住了,日后可有的好吹噓咯。

蘇王瑧自然不會認為在這件事情上溟愷會欺騙他,首先溟愷是世間的大恐怖之一,他不可能會騙自己。

而且溟愷也沒有這個膽子。

“溟愷,我問你一件事。”蘇王瑧露出壞壞的笑容。

蘇瑾趕緊后退幾步,離這兩個人遠一點,蘇王瑧的壞笑竟讓他脫離了溟愷的影響,可見蘇王瑧給他留下的心理陰影有多恐怖。

他怕蘇王瑧氣著溟愷以后,偉大的青國主拿他們當中唯一一個小菜雞撒氣。

“你說。”溟愷也有點不安,這個人一直都不按套路出牌。

“我為什么要遵照你的規矩做呢?”蘇王瑧一邊說著一邊用實際行動告訴溟愷什么叫破壞規則。

只見他的雙眼隱隱泛著金色的光,眼眶中的瞳仁消失不見卻被一個“道”字代替,而后在蘇王瑧的眼中,這本看似普通的時候書大為不同。

表象是以古老的法構筑而成,形成了真正被定義為“普通”的外殼。

蘇王瑧的手徑直伸入這本書中,掏了半天結果沒掏出任何東西。

這就尷尬了,蘇王瑧抬頭望向溟愷。

果然,溟愷的手中多了一顆球,他假裝仔細地觀摩手上的這顆球:“世人不知道他們竟是生活在一顆巨大的球上,還真是有趣。”

蘇王瑧一言不發,緊緊地盯著他。

溟愷被盯得有些尷尬,只得解釋道:“你使用太虛法眼,這是作弊!”

“你有說過不能用法嗎。”

“但是太虛法眼也太過分了。”溟愷義憤填膺,“你這樣子我怎么玩。”

“給我。”蘇王瑧道,“別一天到晚整這些五五六六七七八八花里胡哨的東西。”

溟愷哼了一聲,只得將連山丟給蘇王瑧。

三易中,周易且不去說他,歸藏是算術之道,以一切因求一切果,連山卻是身入萬象,得見紅塵。

故而歸藏是一個羅盤,包含了世上一切算道變化,且不斷衍進,不時變化。

而連山卻是一整個赤縣的縮影,手托連山,便能觀世間一切變化,實時觀測。

“好了好了,滾吧。”溟愷的聲音突然變得很清冷,給人一種拒人千里之外的感覺。

蘇瑾也的確感覺到一股推力鋪面而來,而后他就又回到了那顆月球旁邊。

奇怪的是,這兒除了那月球之外,方才的那位離死不遠的涂山汄,卻是不知所蹤。

“看來你沒有這個運氣,親眼看到一位第三步的消亡。”蘇王瑧淡然道,“這條路便是這般殘忍,

一步踏錯,便是灰飛煙滅,連一點痕跡都不會留下。”

“即便是那些所謂絕世之才,亦可能陰溝里翻船,也許能在世上留下那么一星半點的痕跡。”蘇瑾亦是嘆一口氣,“這也許就是另一種形式的永生吧。”

畢竟雖說號稱納天地于自身,便可與世同君,尋到自我更是號稱永存不滅,但真正能做到這一點的,似乎都躲起來了。

這世上有某樣規則不允許此事的發生。

“那真的是青國主?”蘇瑾還是忍不住問道,畢竟那實在是毀掉了他心中青國主高大的形象。

“怎么,不相信?”蘇王瑧道,“這有什么不好理解的,在很長一段時間,赤縣都是母系社會,上古八姓,姜、姬、姚、嬴、姒、妘、妊、媯里,有六個女字旁,一個女字底,還有一個亦有女字元素,這還代表不了什么嗎。”

“那個時代,把男生女養本就正常,更何況溟愷的情況更加不同,溟愷本姓姒,叫姒愷,是禹帝之子,帝啟親第。”

“你也知道,帝啟反益,破了禪讓制,是第一位建立帝庭的天下共主,姒愷為防止帝啟對他起殺心,常飾女裝,甚至改姓入溟,不知所蹤。”

“從溟海出來的姒愷,不知得了什么奇遇,而那時帝啟早已崩逝,便是夏庭亦消失多時了。”

“彼時溟愷威壓一世,建立青國,女裝只是他用以懷念過去的方式罷了,而且這成了習慣,就輕易改不回來了。”蘇王瑧看了蘇瑾一眼,“你別看他不著調,但他卻是世間的大恐怖之一,是青族真正能屹立如此之久的原因,這世上知道青國主還活著的,除了其他那少有的幾個大族宗祠內的大恐怖以外,便只有你,我以及被警告的蘇瑤了,拍不清楚他到底走到了第幾步,總歸超乎你的想象便是了。”

超乎他的想象,那便不是第三步,亦非第四步,甚至有可能不是第五步。

這個世界便是這般恐怖嗎,好在是自己的老祖宗。

“你此來就是為了【連山】?”蘇瑾問道,雖說【連山】乃三易之一,其存在歲月比之蘇王瑧方才解釋的溟愷還要久遠的多,但不過一本易書罷了,這么著也不可能讓守尊親自來取。

“【周易】,【連山】,【歸藏】,這三易合一,便可知世間一切變化,過去未來皆付掌中,無有逃脫者,可比你想象的要重要的多,只是這玩意兒只有在守藏室才能發揮這般神奇的作用罷了。”蘇王瑧解釋道,“而且,【連山】的確只是順帶,我要做的事,早在入門之時便做了。”

他入門之時做了什么?告訴蘇瑤他們準備動手了?說實話,即便是在蘇瑾心中,這亦不是特別重要。

算了,不該問的別問。

“好了,眼下最重要的該是覆滅白玉京,讓胡喜媚青國書與災厄春秋大成,其他的,可能等我將【連山】送入守藏室之后才能給你答復。”

“也有可能還是給不了你答復。”蘇王瑧喜歡把話說絕了,這樣一旦能有答復說明是他努力的結果,到時候還能憑此敲竹杠,蘇瑾對此清楚得很,卻也無可奈何。

一來這是自己的親弟弟,自然是要寵著,二來人家現在可是守尊,地位尊崇,可不是他可以比擬的。

“眼下已萬事俱備,就差那些人磨嘴皮子商量出利益瓜分了。”蘇瑾撇了撇嘴,事實上到了他們這個程度,那些個資源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白玉京對陣道的發展能力,誰能得到,“白玉京覆滅已成定局,陣君余燼對此怕也是心知肚明,奇怪的是他竟未有絲毫動作,據胡喜媚傳來的消息,自數日前他將奇巧六卷送予余燼之后,椒欗殿便是閉上了,誰也進不去,這余燼究竟在想些什么。”

要知道,白玉京自建成至今,雖說百族諸姓在陣道一途頗有進益,但真正受益的是散修,那些本無機會的凡人,他們將陣君余燼當做了信仰,這些個散修中也著實出了不少天賦卓絕者,雖說未能在白玉京得到高位,但這亦是讓他們認清了現實。

當今赤縣,余燼能為他們爭取到修行的資格已是極難。

他們都等著余燼一聲令下,便會自然附庸于余燼,絕對能給百族諸姓造成不小的麻煩。

前提是余燼有這個想法,若是余燼自己不曾有過這個想法,他們亦不會自己作死。

認清現實,是修行者必備的資質。

“聽雨燼昔年其張狂之名遍傳赤縣,這些年卻是越發收斂了,至于他想干什么,我有猜測,眼下卻是不好說。”蘇王瑧亦是感覺頗為麻煩,“待我將【連山】送回守藏室,應當能推衍其想法,當然若是我算出來的事情不能說,你也不要惦記。”

“這是自然。”蘇瑾將自己擺的很正,蘇王瑧若是給,他來者不拒,畢竟守尊,給的話或是寶物一定是關鍵中的關鍵,推辭便是尋死,但若是蘇王瑧不給,他心中雖想,但絕對不會去惦記。

“但眼下可以肯定的是,我們這位陣君一定不簡單,你且小心一些,提醒一下胡喜媚,讓他也小心一些。”蘇王瑧道,“溟愷讓我照顧一下他的這位后輩,他恐怕大有用處,眼下可不能出半點差池。”

“行,我會提醒他。”

正說著,他們便又看見了妄月廳的大門,兩邊也才又亮堂起來,只是卻不見上丘君蘇玨的身影。

顯然,蘇瑤恐怕告訴了他自己的打算,人家好歹也是有可能憑借自家一己之力晉位第三步的“天才”,自然不愿再出來,受他們二人的侮辱。

蘇王瑧一腳方邁出妄月廳,便在蘇瑾的注視之下化作點點星光,漸隱入虛。

顯然,蘇王瑧此前說他親自前來,但這并非本尊,怕也是某具道身,那也算是“親自”了。

蘇瑾嘆了一口氣,雖明白此前一別便想當于永訣,再見便不再是自己那位喜歡和自己閑聊的弟弟了。

但心中還是有些難受,總覺得仿若失去了什么,心里空落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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