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過了多少年,這種刻意的人際交往永遠是大師最不擅長,又或是不愿意做的事情。
好在大師還有他的彩音妹妹。
彩音看到大師站在夏江勉強局促糾結(jié)的樣子,于是上來打了個圓場,并且把大師帶走了。
“你想親手送禮物我可以理解,叫我一起不是就沒這么尷尬了嗎?”彩音拽著大師邊走邊壓低聲音,“人以前主動的時候你拒絕別人,現(xiàn)在別人有新的目標了,你才想回頭嗎?”
“不是,你誤會了呀。”大師垂頭喪氣的,“我只是想認識一些人而已。”
沒有人脈哪兒來的客戶。
哎,真想把上輩子辛苦經(jīng)營出來的情報網(wǎng)絡(luò)帶過來,現(xiàn)在還要重新搞……主要他還特別不適應(yīng)日本人民的交往方式!
如果人人都是毛利大叔就好了。
沒有一瓶酒解決不了的事情。
然而現(xiàn)在連毛利都不是毛利了。
彩音看大師滿臉難受失落的樣子,不由的安慰道:“從前的人沒有必要再去刻意認識。”
小姑娘堅定的握住大師的手掌,“那些人都對你有著固有的印象,再刻意認識,對你的記憶和情緒都未必有好的影響,如果你想建立你的社交圈人脈圈,我可以帶你認識更有價值的人。”
彩音妹妹并不是一個簡單的妹妹。
畢竟她負責(zé)的是他們淺井家的外交事業(yè),又怎么可能真的只是個單純的軟妹子,大師這種簡單的小心思她可以說是一眼就看穿了。
但是,彩音這突如其來的可靠跟安全感……真的讓大師有些措不及手,讓大師更慌亂的是,成實醫(yī)生的記憶碎片被觸發(fā)了——關(guān)于彩音的。
所有的畫面都只體現(xiàn)了一個結(jié)果——這個小妹妹還真是從小就這么護著成實醫(yī)生……
認真說的話,彩音比妮娜更像年紀長一點的姐姐。
還真是委屈這個小姑娘了,小小年紀就承受了這么多不該承受的東西。
不過沒事,以后這妹子就歸我罩了——大師這么想著,朝天花板看一眼,希望成實醫(yī)生在天之靈能感受到一絲欣慰。
“你又走神。”大師再度被拉到人少的角落,然后被自家小妹教訓(xùn)。
“我不需要認識什么特別有價值的人。”大師直接轉(zhuǎn)移話題,“我只是需要多認識一些人。”
一些容易被命案牽扯到的人,譬如柯南。
“什么意思?”彩音皺著好看的眉毛,認真思考之后,問:“小樹好像也在幫你收集一些資料,這跟你最近的變化有關(guān)嗎?”
……最近的變化。
他沒料到彩音已經(jīng)察覺了這么多,更沒料到彩音知道之后也從來沒問他。
可這個問題大師沒法說清。
彩音跟弘樹畢竟不一樣,這太難說清楚了。
大師按住太陽穴,覺得那里一鼓一鼓有些漲疼。
或許是今天晚上突然接受到的新信息有些多,而且都比較刺激,成實醫(yī)生硬件設(shè)備運行效率跟不上,用腦過度,cpu可能要燒了。
大師沉默了好一會兒,決定把事情說得淺顯直接一點,“我以后的職業(yè)規(guī)劃,很可能會往偵探那方面擴展業(yè)務(wù),包括我跟警視廳的合作,所以我只是盡可能的想認識更多的人,尤其是容易招惹是非的人。”
彩音臉頰微不可見地抖了抖,“就這?”
大師點點頭,“就這,真沒別的了。小樹幫我上暗網(wǎng)收集的消息也是這類的,就只是想在遇到案子的時候,可以用最快的速度破掉。”
說著,大師再一次嬉皮笑臉,試圖轉(zhuǎn)移彩音的注意力,“你都不曉得,我這個月參與的案子差不多有三十件,除了個別案子存在一定難度,其余案子都告破了,你看看你哥我這是不是挺厲害的。”
彩音覺得有點好笑,所以笑了,“是啦是啦,我哥老厲害了。”
“那你看這么偉大的事業(yè)你是不是該好好支持你哥。”
“當然支持啊。”彩音寵溺臉,然后抱住大師的手臂,“但是哥你參與這些案子,會不會給自己帶來危險。”
大師哈哈一笑,“哎,我這怎么可能有危險呢,我又不跟罪犯solo對線,我只是負責(zé)在辦公室里對著證據(jù)跟尸體指手畫腳,然后把線索分析出來,告訴警官們。你哥我是負責(zé)動腦子的那個,才不動手。”
“那就好。”彩音這才放心了,“安全就好,你可千萬不要像電視里那些偵探一樣,遇到危險的事情還要單槍匹馬的往上沖。”
“嘿嘿嘿,我怕死。”大師笑了出來。
他可不是那些熱血沸騰正義感十足的偵探。
除去他剛到這個世界,以靈體飄蕩存在的幾十年,大師契定者的職業(yè)生涯大概有十幾年,光是從前跟華夏的警方也合作了七八年,絕對算是個老油條。
這么多年他可從來沒遇到過危險。
就老老實實躲在文職的位子上出謀劃策。
大師一邊嘚瑟,一邊覺得自己忘了點啥事兒。
大約十分鐘后,大家開始給夏江慶生。
根據(jù)大師對日本淺薄的了解,這邊似乎沒有過生的風(fēng)俗習(xí)俗,所以這種生日宴一般就是吃個蛋糕,送送禮物,年輕人跳個舞。
現(xiàn)場也沒幾個年紀大的,多半是夏江這孩子的校友,以及年紀相近的世家親友。
所以,這宴會也就是交友宴。
大師雖然身板瘦弱,個子不高,高富帥這三個條件可能占不全,但他把白富美給占全了!
居然真的吸引了不少青年男子前來搭話,相互交換了聯(lián)系方式說是改天聯(lián)系。
女生就少多了。
可能就三兩個,彩音說,大概是怕站在他身邊會失去自信。
大師拍了拍胸口,臭美道:“大概除了比她們平,我是365度無死角吧。”
365度?
彩音沒反應(yīng)過來,但是覺得哪里怪怪的。
剛說兩句閑話,又走過來一男子,眼瞅著就是沖他們兄妹倆走過來的。
彩音迅速道:“你東大的學(xué)長高杉俊彥,經(jīng)營學(xué)系畢業(yè)。他挺照顧你的,性子軟脾氣好,跟人家好好說話。”
一說到東大認識的舊人,大師算是有陰影了,“不會跟新出智明一個樣子吧,老嚇人了!”
彩音一愣,“新出大哥怎么了?”
“哦,剛忘跟你說了,一會兒再講。”大師低聲說完,提起笑臉迎接舊人。
生日會大約在開始三個小時以后結(jié)束了,回去的路上,大師非常忐忑的把新出智明的事情講了出來。
連彩音妹妹都感到了震驚!
“這事兒我完全不知道啊!”彩音妹妹是這么說的,“據(jù)我所知,你們幾乎沒有私下的來往吧,除非你倆在學(xué)校里……”
“呸呸呸!”大師慌亂的搖頭,“不可能,沒有的事情,我完全沒有記憶,這已經(jīng)證明他在……在我心里完全沒有地位。”否則成實醫(yī)生的記憶里一定會有他。
成實醫(yī)生留下的全都是麻生家跟淺井家的記憶,戀愛?友誼?不,成實醫(yī)生眼里只有親情。
“說不定你只是把這段記憶埋藏了起來。”彩音說。
……
大師沉默了。
說起來,他跟成實醫(yī)生的這種邪惡交易,到底是違反了契定者的傳統(tǒng)職業(yè)精神的,上輩子他閱讀過的記載里完全沒提到過。
好吧,就算曾有先人也走過這樣的旁門,那也不可能記錄下來。
但是。
敲黑板劃重點!
所有記憶傳承輸出,都必然遵循著一個規(guī)則,那就是記憶本身記錄的,乃是載體本人的情緒,載體本人覺得非常深刻,甚至是經(jīng)常回憶起的畫面,才有可能在經(jīng)歷過靈魂的變化之后,仍然遺留下來。
舉個簡單的例子,成實醫(yī)生遺留下來的記憶里,最清晰最連貫的記憶,全是生前剛經(jīng)歷的事情。
記憶于是久遠越是難成連貫記憶。
再舉個普遍的例子,大部分死于非命的怨靈留下的記憶,百分之九十以上都是臨死前受到的強力刺激。
然后再說一個特殊的例子,在米花町那座鬼洋房里,被兒子爆頭的那位父親,他留下的記憶畫面,就全是跟兒子相處的點點滴滴。那位父親臨死前大約實在悔恨自己的教育方式。所以,這位父親與大師簽的乃是愿契。
他死前,只希望兒子能好。
以上總結(jié)歸納。
可以確定成實醫(yī)生臨走前,完全沒把淺井家、麻生家以外的人當回事,所以他的記憶里幾乎沒有他人的身影。
大師堅定,并且沉穩(wěn),說:“不,我對新出智明沒有感情,是他在單方面窺伺老子的美貌!”
彩音:美女無語。
算了,沒哥哥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