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起命案的報案時間在晚上1:16,在市區某居民樓,被害者是三十八歲獨居女性,因為正好避開人群活躍的時間段,好在現場留下痕跡不少,已經圈定了嫌疑人范圍開始抓捕。
大師看過死者生前記憶回放,算是比較典型的激情殺人+仇殺設定,他做完驗尸工作和第一現場的搜證工作之后,不露聲色地引導現場指揮官把嫌疑人范圍鎖定在合理范圍內,隨后跟著尸體回了警視廳。
當然,尸體是交給法醫科的。
第二起命案報案的時間,是凌晨3:21。
大師正趴在自己的工位上睡覺。
某位警官戳了戳大師的肩膀,“出警去不去?”
大師有些迷糊地問:“死人沒?”
“死了,不然叫你干啥。”那警官這么說著,語氣突然嚴肅了,“去的話立刻清醒,跑起來,現在就出發了。”
把大師嚇得一哆嗦,睜開眼就趕緊背好背包,拿起旁邊的工具箱,急匆匆的就緊跟著那位警官的背影跑了出去。
當他跑上車坐好,警車尖銳的叫聲響起時,大師這才稍微清醒了些,并且看清楚之前對他兇巴巴的那個警官是伊達航。
“你怎么這個點突然出現?”
“人手不夠,就把我叫過來了。”
哎,也是,一晚上碰到兩起命案,值班的人肯定不夠。
今晚的這第二起案件也沒什么特殊的,發生在某個陰暗的小巷子,被害者似乎是特殊團體的成員,身上帶著紋身,衣著也很有特色。
被害者被人抹了脖子,看現場血液噴濺情況,好運氣的沒有被碰到動脈,但頸內靜脈跟氣管同時被割破,是大量血液涌入氣管內引起的窒息死亡,嗯,非常痛苦。
做尸表檢查之前,大師同樣抽空結契并且查看了死者剩余的記憶。
從死者生前畫面來說,兇手是仇殺,同時也有些傾向激情犯罪。
兩人單挑solo上頭了,被害者先上了刀子,然后被反殺。
大師一邊感慨著現在的年輕人真容易激動,一邊分析案情。
話說,連續兩起案子帶著明顯激情犯罪的傾向,這很難說不是特殊犯罪的共同點。
大師觀察著四下怨氣具象的模樣,仔細思索了許久,打算有空的時候再來警視廳幫兩天夜班,觀察一下情況。
……或者有機會的話,他打聽打聽情況,怎么能這么多案子呢?
體表尸檢包括現場痕檢做完后,大師開始尋找負責現場指揮的伊達航,卻聽見巷子外一陣喧鬧。
大師尋了過去,見伊達航則在旁邊揉自己的肩膀,嘴里還罵罵咧咧:“叫你動手,叫你動手,要跟你沒干系你***配合詢問不就行了,行跡暴露成這樣你還敢跟我說跟你沒關系,你是白癡還是你當我傻!”
而他面前,有兩名警官把一名流里流氣的青年男子押在地上動彈不得,
“伊達航,什么情況?”大師見現場還算安全,這才放心走過去,“受傷了嗎?”
“不是,就動作大了點,拉到舊傷了,一會兒貼個藥就好了。”伊達航呲著牙,摸了摸口袋,掏出煙來,然后瞪著已經被扣在一邊的青年男子,“真是莫名其妙的人。”
大師仔細一看,覺得這人有點眼熟……不對,這衣服……
大師狠狠閉上眼,迅速翻閱死者記憶中兇手的模樣,嘖,這衣服,這發型,這臉,這可不就是兇手么?
登時驚嘆出聲,“喲吼,伊達大哥牛逼啊,這就抓到兇手了?”
伊達航愣了愣,“你這就能確定他是兇手了?”
大師眼尖,點了點那男人深色的牛仔褲小腿側旁,“這褲子可沾了血還沒換呢,絕對能算得上是物證,看來今天可以提早下班咯。”
這還真是個小驚喜,伊達航嘿嘿笑著,“把他給我押回警局!”
“不,不是這樣的。”孰料那流氓青年仍不放棄,大聲反駁著,“我之前經過尸體,是在看他尸體的時候沾上的,我真的不是兇手,冤枉啊。”
大師饒有興致的觀察他幾眼,覺得這人演技不錯。
要不是他親眼見過死者生前記憶,或許會被他演過去。
于是大師靠近了一點點,問:“既然是這樣,那你就得跟諸位警官好好交代交代了,你褲管上這血是在小腿的中間,你難道是跪在血上面。”
大師提出了一個愚蠢的假設,然后期待的看向嫌犯。
跪在血上面怎么可能才這么點血,那流氓立刻否認道:“不是的,我是手不小心碰到的,然后在褲管上擦到了。”
大師點點頭,佯裝出半信半疑的樣子,繼續問:“這么說來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性哦,那你繼續說說,你是什么時候發現的尸體?”
流氓猶豫了一瞬才回答:“應該是差不多半個小時以前。”
“哦?那是在有人報警之后?”
“我不知道,我走進巷子的時候沒有人在。”
“那你在發現尸體之后有報警嗎?”
流氓一副緊張心虛的樣子,“沒,沒有。”
難得有句真話,大師咧了咧嘴角。
“原因呢?”
“因為我碰過尸體,而且我是住吉會的,不想見警察很正常吧。”那流氓說的跟真的一樣,演技不錯,人也不算傻……
至少旁觀群眾已經開始動搖。
沒錯,在狗都睡了的凌晨四點,在新宿區的巷子里發生這種事情之后,巷口外仍然有著四五個圍觀路人看熱鬧,還都是些殺馬特小流氓。
“既然不想沾惹麻煩,那你為什么還在旁邊圍觀,甚至鬼鬼祟祟,行跡可疑到我們的警官直接把你揪出來。”
“因為……因為我認識那個人,我難免,難免會想知道他的消息。”
很好,辯解得似乎非常有道理。
大師一本正經地點著頭,露出一副已經相信了他的樣子,然后轉身笑了出來,“這個真是個狡猾的白癡。”
大師跟嫌犯之間的對話一來一往,事情發生得太快,結束的也太快,伊達航似乎沒反應過來他們對話中的毛病,于是挑眉詢問,“怎么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