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手握刀柄之人
- 請給我永生者一個面子
- 火鍋沒有清湯
- 2934字
- 2017-06-13 20:46:33
我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上面沒有任何痕跡。
“這么說,她在出租車里,是真的打算把我勒死?”
喉嚨突然有點難受。
“誰知道呢,有可能是她勒死了你,你的永生能力幫你復(fù)原了,有可能她只是把你弄暈了過去,沒想殺你。”蘇打忽然看著我,“你愿意相信哪一個?”
“我不知道。”我摸摸鼻子,“你們是在哪把我?guī)Щ貋淼摹!?
“在山頂?shù)膭e墅里。”秋水說。
“你們不是中埋伏被擊退了嗎,怎么還在山頂?”
我以為他們是被打跑后回到車邊,才發(fā)現(xiàn)的我。
“別看不起人啊,不過是幾十個人而已,小菜一碟。”秋水把草帽拍在桌子上。
看你剛剛的樣子,明明被打得很慘。
“一開始只是被打了個措手不及而已,反應(yīng)過來,那些普通槍手根本不是對手。我們一路沖進別墅……哦,除了這個蠢貨。”蘇打指了指何駿。
“我在外面幫你們找到了別墅里藏人的位置好嗎?”何駿看上去快要睡著了。
“你不是說不能透視嗎?”
“全神貫注,集中精力……隱約……可以看見普通人身上的……能量。”何駿說著說著,頭一歪。
“死了?”蘇打說。
應(yīng)該沒有這么嚴重吧。
“睡著了。”秋水探了探他的鼻息。
還真以為他死了啊。
“你們繼續(xù)講,接下來呢?”我說。
“沖進去之后倒沒有受到什么阻攔,這個時候我們已經(jīng)意識到有點不對勁了,于是速戰(zhàn)速決,按照何駿指的位置,直接把藏在別墅里指揮的人揪出來。”蘇打繼續(xù)說。
“是嘻嘻的同伙?”
“不知道。”
“那么明顯,肯定是。”秋水接過話,“我們正打算逼問,嘻嘻就扛著你出現(xiàn)了。”
“我……扛著?”
“她以你為人質(zhì),要我們放人,離開。”
“可是。”我換了個坐姿,再次強調(diào),“我是永生者啊,她又弄不死我,你們也知道這一點吧,怎么會接受她的條件。”
“你還記得嘻嘻的能力嗎?”
能力?
“就是能快速復(fù)制學(xué)習(xí)別人的動作吧,這雖然很厲害,但是……”
我想說也不至于厲害到能威脅永生者的地步吧。
“復(fù)制,學(xué)習(xí),分析,嘻嘻說,她已經(jīng)用她的能力掌握了你永生的秘密,知道如何破解,所以如果我們不放人的話……”秋水看著我,用手做抹脖子的動作。
“她可以殺了你。”
這幾個字,仿佛是驚雷在我耳邊炸起。
背脊發(fā)涼。
這股涼意漸漸漫遍全身,仿佛又變成那雙手勒住我的脖子。
我不自然地換回原來的坐姿,靠在沙發(fā)上,喃喃說:“她的目標(biāo)真的是我。”
“她想出這么一招苦肉計來到我身邊,就是想要研究我的能力,然后找到破綻,然后——”
“殺了我。“
如果不是我們突然發(fā)現(xiàn)敵人的破綻,主動出擊,或許再等兩天,我已經(jīng)死在她手下了。
夜已經(jīng)很深,月涼如水。
……
第二天早上,我是被一個噩夢驚醒的,夢中我又回到了出租車上,坐在駕駛座。
我眼睜睜地看著兩只手從后面伸出來,慢慢地環(huán)在我的脖子上,我不能回頭,也無法動彈。
越來越難受,呼吸困難。
“對不起。”
我猛地睜開眼睛,把秋水的手臂和何駿的小腿從我脖子上挪開。
兩個人的分量,難怪這么重。
秋水房子雖然不小,但是大多數(shù)房間都擺上桌子改成了桌游室,只有一間帶床的臥室,自然是給蘇打睡了,昨晚我們?nèi)齻€人擠的沙發(fā)。
有夠擠的。
我把還在睡的他們推開,來到洗手間,看著鏡子里的自己,用力洗了把臉,又拍了拍,水花四濺。
“有這么后怕嗎?”蘇打出現(xiàn)在門口。
“喂,這里可是廁所。”
“你自己不關(guān)門,而且你只是在洗臉而已,又不是洗澡。”
“難道你還想看我洗澡……開玩笑的,別動手!話說你怎么起這么早。”
“睡不習(xí)慣,他屋子里有股讓人不舒服的氣味。”
“很正常嘛,秋水一個人住,衛(wèi)生什么的……”我說著沒營養(yǎng)的話,把臉上的水擦干。
“我聽見你在夢里說對不起,夢到誰了,前女友?”蘇打突然說。
“不是前女友,其實……“我摸了摸鼻子,”是嘻嘻,‘對不起’也不是我說的,是她說的,最后我們倆在車上的時候。“
“她說了對不起?”蘇打皺了皺鼻子。
現(xiàn)在都以為嘻嘻是個演戲很好的冷血殺手,沒想到她居然還會說“對不起”這種話吧。
“嗯。”我點點頭,“昨晚我一直在想這個,怎么說呢,她是騙得我們很慘,還差點殺了我,但她最后在車里的表現(xiàn)……有點奇怪。”
“怎么個奇怪法,說來聽聽。”一個聲音插進來,往那邊一看,是何駿醒了。
我走到客廳中找個根椅子坐下,回憶著昨天在車里的情況,詳細地跟他們說了一遍。
尤其是最后奇怪的對話。
“她說了什么?”何駿打斷我。
“對不起。”
“不是,上一句。”
“我是個好人。”我摸摸鼻子。
“這么說,你被發(fā)了傳說中的好人卡?”秋水也醒了。
“別搗亂,不是這句,還要再上一句。”何駿還是問。
“呃……”我在腦海中又確認了一遍自己沒有記錯,“她說,‘你和他們說的不一樣’……誒,還有個誒。”
“這個’他們‘指的是誰?”睡飽了的何駿顯得精神抖擻。
“我當(dāng)時也問了,但是嘻嘻沒有回答,我以為是指你們。”
“不,我們沒有跟她說過這樣的話。”何駿和蘇打還有秋水對視了一眼,確認了這個事實。
“那就是指她的同伙。”秋水說,“這有什么好奇怪的?”
“應(yīng)該是指她的同伙……如果他們是同伙關(guān)系的話。”何駿看著我,”她當(dāng)時打算給你發(fā)好人卡……“
不要再提好人卡了。
“按這個邏輯推斷,再聯(lián)系上一句,那么,她的同伙應(yīng)該對她說過’常年是壞人’這種話。”何駿又說。
“邏輯能這樣推嗎?”秋水質(zhì)疑。
“一點點想象力。”何駿指了指秋水的腦袋,“我們可以假設(shè),嘻嘻正是因為‘常年是壞人’這個原因,才打算來殺了常年。”
“按照她天真的性格,很有可能。”蘇打說。
“這么說,她不是因為‘殺永生者很酷‘這個理由來的?”秋水大膽推翻以前的假設(shè)。
“也不一定,或許兩者都有。但這不是最關(guān)鍵的,重要的是,我們現(xiàn)在知道,’他們‘告訴了嘻嘻永生者的存在,并唆使她來殺常年。我甚至覺得,’他們‘和嘻嘻,不是同伙關(guān)系。”
唆使嗎?
“如果不是同伙,是什么?”
“你們忘了,嘻嘻最后認定常年是好人,但還是下了手,并且以常年為交換救下了那些人,如果他們是簡單的同伙,嘻嘻不會這么做。”
“而且,她說了對不起。”
何駿推推眼鏡:“如果我對嘻嘻的性格沒有看錯的話,只有一種情況能讓她違背本心做出這樣的事。”
“什么?”
“她不僅是被唆使的,而且,是被威脅的。”
“他們不是同伙,嘻嘻只是有把柄在他們手上,被利用的工具而已。”
沉默。
雖然還是有怒氣,但是這個推斷,忽然讓我心里好受了一點。
原來嘻嘻她只是一把被逼無奈的刀,任她鋒利明亮,任她殺氣騰騰,卻也只能被人握在手里。
那么,我胸中怒氣所指的,不是嘻嘻,而應(yīng)該是那手握刀柄的人。
不只是我一個人的怒氣。
“啪。”
秋水突然一拍桌子站起來,把手里的破洞草帽一扔,環(huán)顧我們,像是古代的擲杯為號,在等待我們的回應(yīng)。
“哪位英雄好漢夠膽跟我一起殺回去……去……去……咳咳!”他起了個戲劇腔,但是最后高音沒上得去,倒把自己嗆到。
“正有此意。”蘇打也站起來。
“君子報仇,就是今日。”何駿推推眼鏡。
你們說話怎么都突然換古風(fēng)了。
話說不要亂改名句啊,不是十年不晚嗎?
目光全部集中在我身上。
“風(fēng)蕭蕭兮易水寒,壯士……”我也站起來。
“別!”蘇打一巴掌拍我肩膀上,“你就不能說點吉利的。”
“如果我的推斷錯了,你可能會死。”何駿嚴肅地看著我。
他說的沒錯,剛才的推斷只是想象而已,沒有任何證據(jù),如果嘻嘻不是被威脅的,最后的”對不起“只是隨口的惡趣味,她是真正的冷血殺手,那么,她知道永生者的弱點,很可能會找機會殺了我。
我會死。
何駿的推斷,更像是給了一個讓我們立刻回去報仇的理由而已。
不過……
“我相信你,相信嘻嘻,也相信我自己。”我想起嬴政在走之前跟我說的話,“就算會死。”
“但是永生者——“
“無所畏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