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順著聲音來源看過去,兩個少女站在人群外。
其中穿著粉白色交領云紋上衣的少女身后站了一個黑衣少年。
“少主。”
花大當家笑著打招呼。
又來一個少主?
這是哪家少主?
花大當家打完招呼就站在旁邊不說話了。
眾人疑惑又八卦,恨不得扒開花大當家的嘴。
謝有鳳一眼瞧見華歆,新仇舊恨涌上心頭,她已經知道那魚尾巷院子里的人就是魏國公。
她眼眸漸漸泛紅,似乎下一秒就要沖過去揍人。
老者趕緊上前拉住她,眼神暗含警告,大庭廣眾之下動手,之前營造的人設就沒了。
何況華歆身邊站著小黑,謝有鳳沖上去絕對討不到什么好。
華歆這一次沒有糾正花大當家,只是往那些楠木棺材走去,若錦緊緊跟在她的身后。
小黑一直在她的旁邊,眼觀六路耳聽八方,做好隨時開打的準備。
眾人自動讓出來一條通道讓三人過去。
楠木棺材沒有蓋子,走近了一眼能看清里面躺的人。
華歆在每一個楠木棺材旁邊略停留,若錦探頭仔細觀察里面的人。
走過最后一個楠木棺材,若錦拉住華歆的手,不著痕跡地寫字。
華歆點頭,轉身去了花大當家跟前。
“感謝大家對福澤堂的支持,棺材里的人昏睡并非百花丹之故?福澤堂根本不需要負責。”
眾人又一次嘩然。
“不是百花丹的原因,是不是百花丹對這些人就沒有效果?”
高個子婦人激動地問。
“嗯,百花丹叫不醒他們。”
華歆給出肯定的答案。
是的,若錦逐一看過,沒有一人是真正直接中了百花丹的毒。
不過間接地受到了百花丹的影響。
也就是說,五人真的中了某種讓人神經麻痹的毒,又服下了百花丹,而百花丹正好將毒效催生到了極致。
“怎么會?我當家的男人明明好好的,就是服用了福澤堂的百花丹才會昏睡不醒的。”
“對,對,我兒子也是好好的,那晚上正好得了百花丹,就服用了睡下,之后就一直昏睡了。”
“我家兄弟也是,不過聽了同窗說百花丹可以養顏美顏,費盡心思買到一顆百花丹,吃下去就昏睡了。”
……
幾個家屬接受不了“百花丹”無用的說辭,紛紛出來反駁華歆,神情激憤不已。
老者和謝有鳳互看一眼,謝有鳳當即表示,既然百花丹沒用了,就收回之前說的話。
拿著百花丹盒子的護衛轉身走進人群中。
家屬們呆立當場,這就讓人有了希望又絕望?
圍觀的眾人中有人大喊“騙人”,有人譴責華歆,還有人罵福澤堂不仁,煽動家屬們的情緒。
花大當家把華歆拉到身后,想要說些什么緩解她們的情緒,大黑把鋪子里的伙計全都喊出來,以花大當家她們為中心圍了一圈。
“大家別激動,總會想到辦法的。”
家屬們已經聽不進去了,奮力往華歆方向跑來。
花大當家和小黑一左一右護著她。
站在周圍吃瓜的群眾中有人起哄,還有人推攘著家屬們往前擠,站在華歆他們前面的伙計連連后退。
不明真相的外圍群眾以為中間發生了什么大事,一個勁想要往里面走去。
華歆他們已經退到了鋪子屋檐下了。
“大家冷靜,可以醫治!”若錦試圖上前給大家解釋,大聲喊叫起來。
場面已經混亂了,根本沒有人聽得見。
花大當家看了小黑一眼,讓他帶著華歆躲進鋪子里。
華歆上前一把將花大當家擋在身后,伸手一把推開撞上來的一個婦人。
婦人往后退了四五步,撞到后面的人身上,后面的人一個沒站穩,又倒在后面的人身上,后面的人不知道前面的情況,你推我擠地往前來,福澤堂門口瞬間一陣騷亂。
“打人了!殺人了!”
人群中有人高聲喊叫。
“福澤堂殺人了。”
又有人立即附和大喊。
一時間很多人都在說“福澤堂殺人了”,大家恐慌不已,紛紛又往外面擠,而之前摔倒的人還沒有站起來,踩踏事件一觸即發。
“哐當——”
“鐺鐺——”
鑼鼓聲音自人群外響起來。
“安靜!安靜!務必呆在原地。”
“官差辦案!官差辦案!”
人群忽然就安靜下來了。
華大當家讓伙計上前去扶那幾個摔倒的婦人起來。
“福澤堂殺人了。”
人群中不知是誰大聲嚷嚷一句。
之前一直有人在說,此刻聽見這樣的話,大家已經沒什么反應了。
吳理正帶著人走到中間,首先恭敬地給謝有鳳和老者行禮問安。
華歆看見他一點兒不意外,之前已經見過兩次了。
只是為什么會如此精準定位?還每次都踩點子似的出現?
她狀似不經意地看一眼謝有鳳。
少年俊美爽朗,當真雌雄莫辨,擔得起“京都四美”之一。
若錦緊張地拉住華歆的衣袖,如今官差來了,看樣子和謝有鳳一行人很熟,不知道會不會把屎盆子往華歆身上扣?
華歆安撫地看她一眼,你不是說那些人昏睡不是百花丹的錯?那就沒什么可害怕的。
若錦回以“幼稚”的目光,你沒看見那吳理正對著謝有鳳有多么舔狗?只怕就是專門來助威的。
就在兩人眼神交流之際,吳里正直接讓官差去趕車過來,讓家屬們將棺材搬到馬車上去。
高個子婦人不解地問吳里正:“敢問大人,我家男人只是昏睡,這是要我們去哪里?”
大家說的是“福澤堂殺人了”,
她家男人又沒有死,沒必要去衙門作證啊。
吳里正官威上臉,已經沒了對著謝有鳳等人的和藹可親,嚴肅的聲音呵斥婦人。
“你家男人不是一直昏睡?正好謝大小姐和忠勇王府愿意做好人,你們就去忠勇王府醫治。”
婦人愣神,之前少女說了,百花丹可叫不醒這些昏睡的人,他們還去忠勇王府做什么?
再說謝有鳳即便是忠勇王府那什么少主,她又不是大夫,忠勇王府又不是醫館,他們如何治療病患?
然而周圍安安靜靜的,沒有一個人提出不同意見。
就連其他四家病患的家屬,都沒有一個人站出來說話。
就一小會兒的功夫,官差已經將五口棺材全都搬上馬車。
五個病患家屬敢怒不敢言,她們一眼又一眼地看福澤堂,欲言又止地望著花大當家,希望福澤堂站出來說句話,她們還是寧愿相信福澤堂。
“這些人命不久矣,不能再長時間呆在棺材里,又用馬車顛簸去忠勇王府。”
若錦站出來出言試圖攔住那些官差。
“大膽刁民!”
吳里正指著華歆,讓官差過去抓華歆。
華歆懵逼了。
什么鬼?說話的不是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