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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鏡花水月

“轟”!一聲巨響,彌漫的煙霧里,我聽見了一片喧嘩的奸詐笑聲!

我抹了一把從頭頂流下的熱乎乎的東西,有點兒黏黏的,流進嘴里,有一絲咸咸的鐵腥味。

真的是咸的!我又一次咂了咂嘴,我有味覺了!

我感覺到臉上肌肉的抖動,我感覺到嘴角上揚的弧度,我感覺到鼻子里氣息的劇烈流動!

一步步的頂著炮火前行,當他們再次看見滿臉是血的我出現在眼前時,他們竟然大叫著向四處逃竄而去。

我感覺到前所未有的亢奮!!或者我是真的復活了,這才是我的新生!而他們將是我用來紀念重生最好的祭品!!

我召喚著久久沒有碰面的范格,它依舊只會順從的執行我的命令,一聲令下,它沖了出去!!

盯住倒在地上一臉驚悚的小矮子,我一把扯過了他粗短的腿,下一秒另一只手掐在他跟身體連成一體的脖子上,這雙有了皮肉的手似乎更有力量!

我的手安靜的掐在他的脖子上,他不停的在空氣里撕抓著,兩條短腿在空中使勁的踩出一個又一個弧形,他的眼球高聳的突兀出眼眶,有什么東西順著他眼角緩緩落下,經過我的手,無聲的低落進煙火彌漫的黑夜。

天空微微泛白的時候,范格拖拽著其余兩個已經奄奄一息的侏儒回來了,重重的丟在我腳下,我抬起腳,狠狠的朝著他們的腦袋踩了下去。

一種冷酷,一種殘忍,不知道什么時候鉆進了我的靈魂,他們凄慘的悲鳴在我聽來竟然如此的動聽!

我把他們的尸體丟成一堆,然后趟在上面,透過手指縫望著星空,這是多么美麗的星空,這是多么美麗的手指縫。

范格在邊上一言不發的蹲著,時不時的偷偷瞄我一眼!

凌晨的曙光如約而至,我朝著范格說了一句:“走!”然后自己飛奔的沖向河邊!!

河水的倒影里,映出的是依舊是我難看的骷髏頭!!

為什么!!為什么!我揉揉眼睛再看看這真實的軀體,不可能!

我攪渾了河水等待它再次澄清!我深吸一口氣再次低下頭,依舊是那具惹人厭煩的尸骨!

我看不見現在的自己!看不見!!為什么!!這究竟為什么!

我尋找著范格,看見它緩緩的從橋邊過來,我沖過去命令它告訴我它看見的我是什么樣子!!

范格呆呆的望著我,一句話都不說,不管我如何拍打它的頭。

為什么我不能變回原來活著時候的樣子!!

如今重生的樣子我自己卻又看不見,這樣的新生究竟算是什么......

當毫無希望的事情變得真實,潛藏的希望猶如雨后的春筍爭先恐后的沖破靈魂,可當真實完全脫離了思維可以理解的范圍時,一切消失的只剩下絕望。

眼前是偌大的一片草原,可我眼里只剩灰蒙蒙的一片。

我知道自己再也回不到從前,最多也只是從一種怪物變成另外一種怪物。

有什么東西流進了嘴里,咸咸的,呵呵,是淚水,是我那久違的淚水......

一陣風刮來,淚水在臉上碎成一片片漣漪。

“救救我......”風刮過耳畔,我忽然聽見風里夾雜的聲音,那聲音盤旋在耳畔。

我一動不動的站在原地,風不停的在身邊徘徊,高速的旋轉著像要把我吞噬。

“請幫幫我,我被拘禁在這冰冷的水晶里,我求求你,幫幫我!”風中的聲音微弱而又迷惑,動聽而又迫切。

風牽引著我,我看見自己的腳脫離了地面,我的手腳不由我的意志般被緊緊的束縛在這急速旋轉的風中。

此刻,我竟然一點都不關心下一步將何去何從。

我只不過是一個怪物,死過的怪物,死怪物!一個沒有人會關心和疼愛的死怪物......

風漸漸弱去,我的眼前出現了一塊紫色的菱形水晶,在朝陽的輝映中灼灼生輝。

水晶里印出一雙美麗的眼睛,長長的睫毛迷惑的俏麗著,,狹長的眼角里點點晶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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