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已是大亮，昨日的疲憊也使兩人安安穩穩地睡了一覺。凝鋒也好久沒有睡過這么長的一覺了，對于殺手而言，本身就是透支生命。凝鋒也考慮著做完殺手這一行準備修養生息。

“你起來了呀。”小嬋想靠近凝鋒，卻找不出任何理由。

“你應該沒有受傷吧。”凝鋒關切地說道，也許他是第一次對女孩子關懷。

“沒有呢，你受傷了嗎？”小嬋弱弱地問了一聲。

“我也沒有。”凝鋒笑道，“若是連這點小事都應付不了的話，我還有什么顏面活下去。”凝鋒的高傲倒是小嬋第一次感受到。“怎么？”凝鋒望了小嬋一眼，卻沒有再說下去。

“沒什么的，可是整天打打殺殺，就是你所渴望的嗎？”小嬋問道。

“這個應該與你無關吧。”

“當然與我有關了，你可是我的救命恩人呢。”小嬋找了一個牽強的理由，就連凝鋒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凝鋒突然感到了異樣，這是別人的關切嗎？雖然凝鋒不是第一次感覺到。但還是搖了搖頭。別人的憐憫是自己不需要的。沒有所謂的為什么，在他的意識里，人選擇活在這個世界上，就是為了忍受苦難。

“你沒必要對我這么好的。”凝鋒淡淡說道。

“當然有必要咯，古人有云，滴水之恩必當涌泉相報，再說我也沒有報答你呀，我只是弱弱地關心你一下下，不可以嗎？”小嬋解釋道。

“我不需要你的憐憫。”凝鋒冷冷說道，他仿佛又變回了原來那個冷酷的殺手。

他還是不把我當回事。小嬋的眼眶略微有些濕潤。

“在你眼里，我的關心僅僅是憐憫嗎？”小嬋嬌心一疼。好似被刀子割了一刀又一刀。

“是，也不是。”凝鋒猶豫地說道。看著小嬋傷心的表情。凝鋒心也跟著一疼。

為什么，我的心也會跟著疼，難道···凝鋒搖了搖頭，世俗的情感應該都與我無關。

“好啦，你就是個榆木腦袋，連自己都分不清，懶得和你說了。”小嬋轉身擦去眼眶上的淚珠。靠近他，接近他，關心他真的好難。

“也許吧，我也不明白我活在這個世界上到底是為了什么？”凝鋒自嘲道。

聽凝鋒這么一說，小嬋也變得迷茫了，那自己又是為了什么而活著呢？對于大多數人來說，等他們明白這個問題的答案的時候，他們生命都已走到了盡頭。

活下去，就是為了活下去。哪有這么多的理由。茍延殘喘也好，臥薪嘗膽也好。活著難道不是為了自己嗎？要知道為別人而活著，那有多痛苦。

“你怎么又說這么深沉的話了呢，搞得跟個哲學家似的。我只知道活著是為了讓自己開心，讓自己快樂。若是有一天沒有了開心與快樂。那么我寧可去死呢？”小嬋幽幽地說道。不知道她的那份開心快樂會在哪兒呢？

“活著為了快樂嗎？”凝鋒嘀咕一聲，感覺有些不可思議。他這二十年來除了和他的兄弟姐妹相依為命之外，貌似沒有多少快樂的時光。

“嗯，難道不是嗎？不要以為你戴個水晶面具，我就不知道你整天板著個臉了。”小嬋揮揮粉拳說道。

“也許是吧，可能習慣了。”凝鋒點了點頭，卻不以為然。說起板著臉他是不如他的二哥（慕容清寒）的。

“這個習慣可不好喲，有人說經常板著個臉的話，很容易長皺紋的。”小嬋俏皮道。

“是嗎？不過我一個男人家的長不長皺紋，又有什么關系呢？”凝鋒笑道。

“當然有關系咯，你肯定很在意自己的臉，不然怎么會戴著水晶面具呢？”小嬋嗔道。

“怎么說？”

“戴面具的人會選擇戴面具無非有兩種原因，其一是自己長得太丑或者容貌受到過損傷。其二是需要保持自己的神秘感（電視連續劇里都是這么演的）。”

“那你說我戴著面具會是屬于哪一點呢？”凝鋒問道。

“我覺得是第二點。”

“何以見得呢？”凝鋒繼續問道。

“你是一個坦蕩蕩的男人，應該不會太過在意自己的面容的。而且你又是一個殺手，所以應該是符合第二點的。”小嬋自以為然的點點頭道。

凝鋒強忍住笑意，雖然有些自以為是，但這個丫頭分析地不無道理。

“為什么說我是一個坦蕩蕩的男人呢，可能我是一個小人呢？”凝鋒繼續問道。

“我覺得如果是一個小人的話，他不會吃的空冒著生命危險去救一個毫不相干的人。”

“就憑這一點嗎？你知道的，我隨時都可以殺了你。”凝鋒笑道。

“你不會的，因為你是個好人。”小嬋炯炯地望了凝鋒一眼，她的眼里閃爍著一絲堅毅，令凝鋒幾乎無法去否定。

“而且，如果是小人的話，就不會承認自己是一個小人的。”小嬋繼續解釋道，“再說女人的第六感是很準的。”

“第六感？”凝鋒不由覺得好笑。也只有那些天真的丫頭會相信那所謂的第六感。

“怎么？不可以嗎？誰規定第六感就是不可信的。”小嬋氣呼呼地說道。

第六感這一說并非不無道理，就像男人不信命，但卻相信命運一樣。

“當然可以，不過你不擔心我會騙你嗎？”凝鋒繼續問道。

“你不會哦。對吧。”小嬋可愛地望著凝鋒，仿佛有著說不完的柔情。

“呵呵，你問我，我怎么會知道呢，再說了，或許有一天，我心情不好了，我可能會把你賣了也說不定喲。”凝鋒覺得越來越好笑了。他真的被小嬋的天真打敗了。難道僅僅是救了她一命，那么她就會給予你百分之一百的信任嗎？

可笑實在是可笑。

“你肯定不會的，因為我知道你在乎我的。”小嬋仿似是說出了心中所想，俏臉一紅。

“何以見得呢？”凝鋒覺得和小嬋的交談十分有趣，也來了興致，繼續問道。

“我就知道的。”小嬋繼續著她的堅持，有時候女人的堅持甚至比男人的堅韌更可怕。因為女人的堅持大多時候是不可理喻的。

“好··隨你···”凝鋒微微一笑，表示了贊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