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知道小嬋沒有離開你的時候，她的情況。”張中行緩緩說道，唉，可憐天下父母心。

“她喜歡書法，還有油畫。我陪她在呼倫貝爾的時候，他曾經畫過很多副油畫，有關于草原，也有替我畫的。”凝鋒這一點是沒有說謊的，在燕京凝鋒的居所里還放著小嬋為他畫的畫像。

“我不明白小嬋這么好的姑娘，就算她說要放棄你，你就沒有絲毫的挽留嗎？”張中行問道，他也是為他的女兒惋惜，難道這一切都是命運嗎？難怪有人說命運就如新聞聯播一樣，不是你換臺就能擺脫的。

“有過，只是小嬋是個內柔外剛的女子，她既然說了，我也不好拒絕。畢竟一直纏著她也不是能夠挽回的。”凝鋒繼續撒著謊，連凝鋒也不禁佩服自己撒謊的能力，臉不紅，心不跳。難道男人就是為謊言而生的嗎？

“不，這不可能，小嬋的性子極軟，如果你對她還有絲毫的在意，她不可能說放手就放手的。”張中行有些不相信，他緊緊地盯著凝鋒，想從凝鋒的眼神找到些什么。

“伯父，你了解你的女兒嗎？”凝鋒突然問了這個問題，倒是讓張中行始料未及。對呀，我了解自己的女兒嗎？我一直以為給她錦衣玉食的生活，才是最好的，張中行晃晃沉重的腦袋。

“你知道小嬋為什么喜歡旅行嗎？”凝鋒繼續問道，凝鋒這一式叫做圍魏救趙，與其被動承受還不如主動出擊。他要把這個謊言變得真真切切。

“她從來沒有告訴過我，再說每個人不都有自己的愛好。”張中行似乎看出了些端倪。

“她說過，她雖然過著錦衣玉食的生活，可她唯一缺少的是那一份自由，和家庭的溫暖。”凝鋒繼續說道，“她說自動伯母離去之后，她再也感覺不到這個家是溫暖的，你也一直忙于生意，獨留下她和她的妹妹。”凝鋒這一點說得倒是實話，小嬋曾經也像他訴說過。

記得小嬋曾說過，既然家已經不再溫暖，她就要自己找一個家，讓自己感到溫暖。所以她選擇了四處旅行，與自然為伍。

“你說得沒錯，她既然都這么說了，為何她還要放棄你，你也不是碌碌無為之輩，我女兒豈會看錯人。”張中行雖覺得凝鋒說得在理，但仍是追問道。

“好，既然是這樣，我唯有說出實情。”凝鋒仿似下了很大的決定。張中行也是眼神一閃。

“你終于肯說實話了。”

“伯父，你能原諒我剛才騙你嗎？”凝鋒已想好了怎么圓謊。

“那就要看你說得怎么樣了？”

“好，其實我與小嬋的相識是一場緣分，我是國家特殊機關的人員，我到呼倫貝爾是為了完成一項秘密任務，就是在我完成任務的間歇，我遇到了小嬋，我和她算是一見鐘情，可是終有一天，我是要向上級述職的，而那個時候小嬋卻說，她已經離不開我了。可是由于我工作的需要，我不能將一切原委告訴她。而她卻覺得我是一個不可信的男人，推測我外面是有情人，我自然是否認，可是我又不能和她講述原因，所以我和她鬧僵了。可關鍵是上級的任務，必須是要圓滿結束的。不然非但是我，而且連她也要受到牽連的。所以我毅然選擇了離開。我離開的時候曾跟她說起過不出一個月我就會回來。可惜她那時候已經完全不相信我了。等我一個月之后回來的時候，才知道她在半個月前就離開了。我那時候真的好后悔，所以我辭去了原先的工作。來浙大這邊來找她，可是卻不知道她并不在這里。”凝鋒說得聲情并茂，生怕張中行不相信他。

張中行也覺得凝鋒說得在情在理，而且當初陳伊雪給他的資料里，也推測凝鋒是國家特殊機關的工作人員。張中行陷入了沉思。他總是感覺有些不對的地方。他此刻是不明白。若干年后他才會發現：是凝鋒這番話說得太天衣無縫了，沒有漏洞的話才是最大的漏洞。要怪只能怪凝鋒的邏輯能力太好了，而忽略了最重要的一點，那就是女人的情感。

“篤··篤··篤··”有人敲門？

張中行望了凝鋒一眼，示意凝鋒去開門。凝鋒自然不好拒絕，便把門打開了。

“筱柔，怎么是你？”凝鋒驚呼一聲，看來他這個謊言需要越編越深。

“我也要問你這個問題呢，你怎么在這里呀，凝鋒。”筱柔俏皮地說道，能在這里見到凝鋒對她來說無疑是一種驚喜。

“你爸爸，找我有些事，所以···”凝鋒沒有再說下去，他怕再說下去，事情會變得更加復雜。

“爸，你找凝鋒有什么事嗎？好像你和凝鋒貌似沒有多大的關系吧。”筱柔弱弱地問了一聲，她的聲音很清脆，就如當初的小嬋一樣。

“是關于你姐姐的。”張中行輕聲說道。

“什么··我姐姐，爸··你有我姐姐的消息了呀，快告訴我，我要知道。”筱柔連忙過去拽住張中行的胳膊。小嬋失蹤快一年了，如今有消息了，身為小嬋的妹妹，哪會不激動的。

“你快告訴我呀，快告訴我”

張中行沒有說話，只是盯著凝鋒，那眼神恨不得把凝鋒吃了，凝鋒也只能無奈地搖搖頭，誰叫自己把她女兒弄丟了呢。

“凝鋒，你知道呀，我爸為什么一直這么看著你？”筱柔也發現這兩個男人的眼神不對，便急忙問道。

“我···我···”凝鋒實在是開不了口，難道像剛才一樣再說一遍嗎？凝鋒此刻已是不知所措。

“你··你··什么呀，快說呀，我姐在哪兒呢？”筱柔完全沒有以前溫柔的樣子，是的，她要知道她姐姐的下落，無論如何，畢竟小嬋是這個世界上她唯一疼她愛她的姐姐。

“我··我··”凝鋒不知該如何說起，他望了張中行一眼，像是在請示他要不要把剛才那一段話再復述一遍。張中行搖了搖頭，如果讓筱柔知道，保不定這丫頭會受不了刺激。

筱柔看著凝鋒低頭，她父親搖頭，也感覺到了怪異，“你們是不是有事情瞞著我，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