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龍椅旁怒火熊熊,蕭惜遇站在大殿之中,嘴角微勾,如沐春風。
——如果眼神可以殺人的話,我堅信,他早就死無完尸了。
我瞪著他,他望著我,我滿腹惱火,他寸步不讓,很長的一段時間里,我倆就那么隔著數(shù)十步的距離,遙遙相望。
罔顧文武百官的研磨視線,罔顧我父皇的好奇觀望,就那么目光灼灼地盯著對方,好像整個朝陽殿里,其他人都突然消失了,只剩下我們兩個人似的。
對望良久,最終,是我先端不住了。
我狠狠盯著他那張絕美的臉,磨著牙,一字一句,“你什么意思。”
他秀眉微揚,唇角笑容宛若灼灼盛開的梨花,曼妙而又清好。
隨著他那一笑,就連眼角那只紅蝶,都栩栩如生了起來。
“如公主所聞,我來懇求陛下,履行我們先前便定好了的,婚、約。”
說到婚約二字,他重音咬得極清晰,俊臉上依舊是笑,眉眼里,卻是只有我一個人看得到的,勝券在握一般的沉冷光芒。
我攥了攥拳,盯著他眼角那只妖嬈的紅蝶,恨聲道,“婚約之事,我早給出了自己的意見,你我既已心知肚明,如今何必再提?”
蕭惜遇眉尖微蹙,唇角笑容變淡,說出口的話,卻是不慌不忙,似乎早就預料到我會如此反應了一般。
“公主拒婚,至少要給惜遇一個緣由。”
緣由?
見他一副裝腔作勢的模樣,我怒極反笑,“你自己做了什么事,還要我提醒你才記得嗎?”
他茫然搖頭,“惜遇做過何事?惜遇不知。”
我怒,幾乎將拳頭捏碎,“全皇宮的人都知道你做了什么,你少裝蒜!”
蕭惜遇眉尖一緊,幾乎將秀麗的眉毛給擰斷了。
“我不過是對公主愛慕已久,想要娶公主為妻,此事合情合理,究竟哪一點惹得公主如此不快?”
哪一點?
我狠狠握拳,“不是哪一點,是我看你渾身上下所有點都不喜歡!”
我朝前方邁了一步,寒聲道,“蕭惜遇,我好心將此事私了,為了不給你難堪,可你,你幾次三番地來同我糾纏,你,你他娘的是不是真想把給本宮戴的綠帽子當做新婚禮物才算完?!”
此語一出,朝堂靜寂。
文武百官像是被雷劈了似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僵立在原地。
而蕭惜遇,他那雙琉璃一般的漂亮眸子里迅速地掠過了一線狠厲,轉瞬便又消失。
我再朝他看過去時,他已然變成了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秀眉蹙得幾乎斷了,很是心痛地望著我的臉,一張口,嗓音微顫。
“公主,公主何出此言?”
我因為他的迅速變臉而冷笑出聲,眼角掃到文武百官隊列里,當頭那一襲緋色官袍之人正冷冰冰地鎖著我的臉,不由笑得更加譏誚。
“我會這么說,自然有我的道理。不過,我也不怕實話告訴你,我拒你的婚,還不光是因為我看到了不該看到的事,更是因為,我根本就不喜歡你,自然更不會嫁與你為妻。”
“蕭惜遇,你不必再費心思,你想同我做夫妻,沒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