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躊躇滿志,在心里說:藕葉,萬歲。
云琦看著她高興的樣子,囑咐她:“記得回電話。”說完在晨曦里慢慢跑遠了,精力旺盛的樣子。
用完早餐之后之遺就給羅杰打電話,說一起去大伯家拜訪。
云家人啊。
她的親人,她的世界。
羅杰很高興,滿口答應。卻在下午打來電話:“對不起之遺,我可能要遲一個航班才能到。”
這時候飛機還沒有起飛,之遺坐在接待特殊貴賓的接待室邊翻一本雜志邊等他,聽到他這么說,不由問道:“發生什么事了?”
“一個朋友,出了點意外。”
“嚴重嗎?”
“還不知道,正在手術,可能會有生命危險,她在這個城市又沒什么親人,醫院臨時打電話給我,我抽不開身。”他似乎很抱歉,“對不起之遺,我現在這邊情況有混亂,”
“沒事。”
她收了線,自己去登機。
坐在之遺旁邊位置上的客人直到飛機起飛的時候才珊珊來遲,得體的西裝,簡短的頭發,眼神是銳利的,精明的,有這種氣質的男人一看知道是經過商場拼博廝殺的商業精英,關鍵是很英俊,看到之遺主動微笑示意問好:“你好,云小姐。”
國際航線的空乘和業內人士大多都認識云家人,他認識云之遺并不奇怪,之遺也覺得此人很熟悉,卻記不起在哪里見過,她由來好修養,于是還以微笑:“你好。”
“我是陌曉東。”男人解釋。
之遺完全沒有印象。
男人看出來,于是高深莫測一笑,不再搭訕。
幾個小時的行程,她或睡或醒,想起和羅杰一起度過的凌亂的片斷,像是一幕幕舊電影從眼前劃過,快樂的,悲傷的,青澀的,美好的回憶,把每一個日子串連成了一條完整的青春歲月。她想起他說的,朋友,出了意外。
朋友。
她仔細咀嚼這兩個字的含義。
飛機抵達目的地,盤旋著下落。法國的陽光真是燦爛,下了飛機有名貴的車子來接陌曉東,他邀請之遺:“能給我個機會為您效勞嗎?”
真是好風度,之遺笑一笑,遠遠看到大伯親自開著一輛白色的吉普在停機坪上跟她招手,她搖頭婉拒:“不勞駕。”
“那好吧,后會有期。”男人很篤定,“云小姐,我們很快會再見面。”
她不以為意:“再見。”
“再見。”男人目送她離開。
上次見大伯,是之遺出國之前。七年前她不愿意作為繼承人去澳洲念書,于是逃到法國被大伯藏了兩個禮拜,后來連祖父都被驚動。她被禁足,再被送出國,到哪兒都被保鏢跟隨,她賭氣之下七年不肯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