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東宮跟云之遺在這里訂婚,她不過隨口夸了一句這家的菜地道,他便買下整個餐廳精心打理。這十年經濟高速發展,曾經的一切早就是面目全非,可是唯有這里越變越好,金碧輝煌,高高聳立,如今已成為這個城市的標志。只因為之遺喜歡,十年一日,他便可以把一座餐廳捧到如今的地位。你知道他處在那樣的位置,什么都是唾手可得,可是他卻肯這樣傾盡全力去寵一個人,不管是以前,還是以后,我想都不會有人能如之遺一般得他這樣垂青。”
東西做得確實不錯,難怪云之遺都肯夸贊一句,覓青沒有答話,專心切了牛排來吃。
云琦跟在東宮靖身邊多年,行事作風皆帶了他的影子,她們來用餐,這一層里便再沒有別的人,所以廖廖無聲,只在壁上掛了幾面寬大的電子屏,不斷播放著覓青參加沈老太太大壽的的視頻,她和沈諾揚并肩而立,正是郎才女貌的一雙壁人。云琦微微側過頭看著屏幕上兩人的站在一起的合影,隔著長桌遙遙與覓青舉杯:“媒體皆說覓青小姐與沈公子是珠聯璧合,佳偶天成。還沒有恭喜你們有情人終成眷屬。”
“多謝。”
云琦笑:“據說覓青小姐送給沈老太太的賀壽大禮是一方繡帕?老太太喜好云銹天下皆知,覓青小姐心意這樣難得。其實這方繡帕還有個好聽名字,是當年之遺親自取的,叫“鴛鴦織”。沈小姐或許不知道,這方錦織繡法雖與我云繡相似,卻并非我云家所出。那是當年東宮親手繡了送給之遺的定情信物,她向來視若珍寶,從來不肯離身,于是天下人人皆以為這是之遺的作品。”她含笑看著覓青,仿佛十分欣賞她眼底的震驚,手指緩慢的摩挲著手中的酒杯,“想不到吧?堂堂的東宮靖居然也會這樣屈尊紆貴的去討一個女人的歡心。”
“東宮這個人不僅念舊,并且十分固執,之遺消失以后,東宮翻天覆地的找她,找她貼身的物品,整整八年,可是一無所獲。他找得這樣辛苦的東西,這樣輕易地拱手送給了你。”云琦看著她,優雅地搖動手中的紅酒:“有沒有人說過,你和我那位小侄女,東宮的妻子,云家小千金云之遺很像?”
這位云琦小姐心思千回百轉,簡直是字字璣珠,機鋒暗藏,覓青應付得十分吃力,她勉強打起笑容應對:“云小姐的意思我不太懂。”
“沈小姐是聰明人,應該十分明白我的意思才是。”
“如果云小姐是擔心我會和東宮先生之間有什么牽扯,大可不必。”覓青目光灼灼,眼里跳躍著一種灼熱的光芒,“下個月十八我和外子舉行婚禮,如果云小姐有空,十分歡迎您賞光。”
“覓青小姐真是爽快人,我一定到。”
覓青大口飲盡杯中的酒,顧不得風度,扔下餐巾拂袖而去。到了餐廳外面,她給沈諾揚打電話,他不知道在哪里,聲音靜,空間大,可以聽見回聲,她聽見自己的聲音,混在空氣里,她說:“諾揚,我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