鶻厥的草原比麾嶠的還要遼闊,放眼望去望不到邊際,湛藍的天空中總是萬里無云,從天的這頭延伸連著著草原的那頭。
鶻厥人民風尚武,不論是男人還是女人都善于騎馬,男男女女都是草原上的一道風景,其中最美的一道風景莫過于花落在馬上的英姿。花落的馬術好像從還沒出生就會了似的,五歲的時候便能騎著小馬駒馳騁于這遼闊的藍天蒼穹之下了。
烏塔木為了慶祝女兒的回歸,相邀其他四方部族共同來一場馬術的較量。
“駕!”
馬蹄鏗鏘,一抬一落間帶起了黃沙漫天,踏風而來的是一位翩翩少年,身后跟著三四個年齡相仿的人,少年胯下是一匹灰青色的駿馬,馬兒揚起雪白的蹄子,顯然是馬主人愛惜的寶物。少年雙腿夾緊了馬肚子“凌風,快跑!”少年踏馬向寧檬的方向跑來。
寧檬心想,這草原的兒郎也不是都是粗鄙丑陋的糙漢子,也不盡風流倜儻的少年,像敖鷹一般都是不輸赫罹容貌的曠野男兒。不像現在的明星娘娘腔,還是這樣的帥哥更入眼。
“早聽說花落郡主好容貌,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就是不知郡主的花容月貌能駕馭得了這匹匹野馬。”少年跳下馬對著寧檬說著。
寧檬不慌不忙的回答道“王子不也是有著好容貌嗎?難道王子的馬術竟駕馭不了野馬不成?”
“哈哈哈,拉圖布可有冒犯郡主啊!”不知什么時候寧檬身邊走來了一個身披灰白狼皮與烏塔木年齡相仿的人,“花落果真是越發的漂亮啊!”寧檬對突如其來的招呼弄得頭皮發癢,這人認識我?就在寧檬擔心身份被拆穿的時候敖鷹及時出現在寧檬身邊“托克牙叔叔進來可好,父汗很是掛念你們啊!”
“花落,別傻看著啊!快給托克牙可汗問好。”
“哈哈哈哈,好好好,不用了!托克牙拍拍花落的肩膀走向了烏塔木的方向。
“花落,這是拉布圖,托克牙可汗的兒子。”
寧檬并不想認識更多的人,只想盡快結束,拉著敖鷹轉身離開走向烏塔木方向。
“我們五大部族也很久沒有好好暢飲一番了,今天孩子們盡情賽馬,我們盡情喝酒。喝!”烏塔木對其他的部族首領說道,烏塔木高高在上,坐在了正北方看著腳下的部族首領們。
鶻厥是草原上的原始民族,分為五大部族分別鎮守東,南,西,北,中,五個方位。烏塔木在與麾嶠的大戰之后成為了一度實力最為強大的部族首領。
托克牙所鎮守的中部草原,地理位置最為落后,被四大部族所圍,是人人都想入手的一塊肥肉,在托克牙的殘暴之下,卻也無人輕易的敢奪走。
托克牙深知自己所處的地位,如果不尋一個依靠,部族遲早要被瓜分的四分五裂,自然烏塔木是他最好的選擇。拉圖布如果娶了花落,那么憑借自己和烏塔木的實力早晚能夠稱霸鶻厥。
一旁寧檬還在為不會騎馬而擔憂。
“饒命啊,不要打了,云罹知錯了。”“郡主,您救救奴婢,奴婢真不是有意的!救救奴婢……”云罹渾身是傷跑到馬場上,跪在馬場中間所有人的目光之下,“郡主救救奴婢!”
“別打了,怎么回事!”
“郡主,奴婢想著您今日比馬,必定是場上最耀眼的,想著您的馬駒也得是最干凈俊麗的,就昨夜給它刷了馬背,多喂了些糧草,怎知今日他就抽搐不止……”
“大膽賤婢,戰馬也是你能接觸的,拉下去鞭刑打死。”還沒等寧檬反應過來,托克牙就先怒氣沖沖。“烏塔木大汗,馬是我們鶻厥的圣物,豈是別族隨便什么丫鬟能碰的!”烏塔木不依不饒。
寧檬回頭看了一眼敖鷹,敖鷹點了點頭,寧檬知道這是敖鷹為了幫自己脫險而做的。
“托克牙大汗,馬是我花落的馬,人是我花落的人,您這么不依不饒是不顧及我的顏面還是不顧及我父汗的顏面!”寧檬走下高臺,上前扶起云罹“云罹雖說是奴婢,但是她是我的人,誰要是動她,便要問問我同不同意!”云罹萬萬沒想到郡主會當著這么多可汗王子的面,如此維護自己。
“父汗,如今云罹雖說做錯了事,卻也是對我的忠心,您不是常說難得忠心人嗎?馬雖是我鶻厥的圣騎,但是云罹確是我難得的忠心人!父汗!”寧檬極力懇求父汗留云罹一條命。
“云罹雖說是你的人,但今日玷污破壞賤婢不得靠近戰馬的規矩,也不得不罰!”烏塔木看著眾位可汗“云罹就受鞭刑一百吧!”
“可汗不要啊,你還是直接殺了奴婢吧,一百鞭刑還不如直接殺了奴婢!”
“父汗,馬是我花落的馬,人是我花落的人,您這么不依不饒是不顧及我的顏面還是不顧及您自己的顏面!”寧檬用剛才說過的話再一次問烏塔木。
“放肆……”烏塔木自然知道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卻無能為力。
“父汗,不如交由敖鷹來處理此事。”敖鷹拉著要頂撞烏塔木的寧檬“各位叔伯,可汗,末將敖鷹將此女帶下處理,以防污了大家的眼!”
“把她拖過來!”敖鷹一聲令下將云罹帶下了馬場,走時還告訴郡主一切見機行事,盡快脫身。
“今日豈不是不能一睹花落郡主馬上的風采了?”
“就是就是……”
寧檬搶先一步說道“今日不成,來日可否,既然馬兒不愿迎戰不如擇日,”寧檬轉身向烏塔木“父汗,今日云罹一番好意卻做錯事的確是壞了各位王汗的興致,不如我們今日開懷暢飲來賠罪如何!女兒先自罰三杯。”說罷便拿起牛骨制成的骨盅喝了三大碗。
“哈哈哈,對,我們今日開懷暢飲!我落兒好酒量!父汗陪你!”烏塔木看著女兒豪邁的氣勢甚是開心,端起酒盅敬向各位王汗。王汗們紛紛議論卻也端起酒盅喝了起來。
“父汗,女兒先回去,看看敖鷹!”
“去吧!”
一邊敖鷹扛著云罹悄悄進了花落的大帳。
“敖鷹,你怎么才來!”寧檬在大帳等了好久才見敖鷹帶著云罹進了大帳。
敖鷹將云罹摔在了床上,“我是偷著把人扛出來的,看其他人看見會說父汗不是的!”
寧檬輕輕的將云罹扶上了床,“那你也輕點,這可是大活人呢!你去把酒給我拿來!”
敖鷹是個聰明的人,今天的花落絕非是過去的人兒。
“你到底是誰?”敖鷹將酒遞到寧檬的手邊。
寧檬怔住,搶過酒壺“花落啊!”
“花落會騎馬,而你不會!花落雖然刁蠻任性卻不敢當眾頂撞父汗!花落愛惜馬如命,不會饒了一個殺了她馬兒的奴婢!”
寧檬頭也不抬,不敢讓敖鷹看到她閃爍不定的眼睛“人都是會變的啊!況且我走了這么久!”
“花落……”敖鷹抓住寧檬的手腕,“花落的手上有道疤!”
寧檬呆呆的看著自己光滑的手,抬頭看著敖鷹。
“郡主……”
“云罹,你醒了!疼嗎!別怕我給你拿了藥!”
“謝謝郡主,敖鷹將軍您不要為難郡主了!郡主她只是受了刺激……”
“好了,別說了!”寧檬放下手中的酒壺,“對啊,我不是花落,怎樣?我是赫罹的愛人,我還是從很遠的未來穿越來的!,我說的你能聽明白?呵呵!我自己都不明白,我在做什么!總之,不殺了烏塔木我絕不能死!”
“郡主……”云罹聽得一頭霧水。
“寧檬……”
“恩!?”什么?我沒有聽錯吧!敖鷹剛剛喊我什么?寧檬?我從來沒有說過我是寧檬!
“你說什么”寧檬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幾個月前我開始經常做一個夢,夢中一個女孩穿著白衣服扎著頭發,總是不停的說話,那女子回過頭竟然和花落有著一般無二的容貌,不知為何我在夢中喚那個女孩寧檬,那個女孩總是喚我左樹?”
寧檬腦海中不停地浮現左樹當初在醫院時候的畫面,自己扎著俏皮的馬尾粘著左樹的情景一幕幕在腦海中閃現。
“左樹?”寧檬再一遍向敖鷹證實自己聽到的字眼。
“夢中的你身處的壞境和現在完全不同,和中原也不同!但是你每一次都笑的很開心!”敖鷹說著,“你真的不是花落,你是寧檬?”
“敖鷹將軍,郡主你們……”云罹不知道他們在說什么只好打斷了他們的對話,“你們說的云罹不明白啊!寧檬,左樹?是誰?”
“好,我解釋給你們聽!我不是這個年代的人!”寧檬拿著畫筆坐到了桌前,“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應該敖鷹你的夢里應該是這個樣子——這是一張床,床底下有四個可以轉動的輪子,床的后背是可以調節高度的,床的尾端有時候會放著一個桌子,而我總是出現在你面前說著話,穿著白衣服,扎著馬尾辮。……”寧檬想著左樹醫院的樣子一邊描述一邊畫了下來。指著完成的畫拿給了敖鷹。
“這可是你夢中的場景?”
“是!”
寧檬沒有說話,接著又在紙上圖圖畫畫,畫了個動漫人物正是左樹動漫創作的靈感人物——卡卡西。
“卡……卡西?”敖鷹支支吾吾的回答。
“敖鷹,你是在不久前突然有了左樹的記憶,而我也在幾月前突然從你夢境中的地方,來到了這里,你的記憶便是那是左樹的記憶。”
“郡主,你說你……”云罹在一旁問道。
“是啊,說出來你們可能不會相信,我來回千年后的年代。”
“那你和赫罹將軍……”云罹疑惑的問。
“這個要慢慢解釋了!”
“不管你是誰,你現在就是花落,你首先要做的是讓大家相信你是花落。”敖鷹平靜的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