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市的十二月過得相當平靜，往年因為饑餓寒冷襲擊聚集地的怪物也沒見到幾個，一定要說改變的話，大概是修行者接連離開本地，讓街上賣貨的小商販攬客的時候失去了許多熱情。

體育館事件結束后，聚集地內進行了一次清查，確定沒有大魚漏網，蜂鳥急匆匆的離開了，她要趕回京都復命，同時準備執行下一項任務，忙的讓劉馬這條咸魚有些心疼。

古德學院的隊伍和節目組離開時，不當值的速動隊都趕過來送別，感謝他們在抗擊怪物時做的努力，這人一多，吃瓜群眾們很感興趣的湊了過來，把原本還算正常的送別場面擠成了夾道歡送。

有那消息靈通的知道一點內幕，忍不住給周圍不知情的吃瓜群眾普及，大家驚呼著向這些勇敢的人投去了尊敬的眼神，不知道是誰起的頭，掌聲嘩嘩響成一片，有這件事打底，可以預見這些人都有光明的未來。

只可惜人類的悲喜并不相同，劉馬提著買菜籃子看著水泄不通的街道只覺得他們吵鬧。

對于白家，劉馬一開始以為這個家族必定會被除名，至少也要受到嚴厲的懲罰，但一直沒有聽到相關消息，市面上唯一與白家相關的是肉價幾經波動，像坐山車一般猛烈，論壇上那些炒期貨的抱怨說每天都要自備速效救心丸。

反倒是王家，因為私藏了一批超規格的武器不得不繳納罰款，速動隊因此有錢對裝備進行換代，大部分人知道這個消息都挺淡定的，只有少部分人為了彰顯存在感，建議王家全部上繳武器，這種言論很快沉了下去，連朵水花都沒濺起來。

劉馬的燒烤店漸漸擁有了一批穩定的客戶群，無一例外都是妖怪，倒不是貪圖劉馬的手藝有多好，而是劉馬調制出來的配料融在肉里對修煉有奇效。

有時候會有喝醉的男人女人誤闖入無人街，礙于劉馬的規定，妖怪們都不會去理會，聽他們說些醉話吐露實情也挺有意思的，時間一長，這竟然成了燒烤店的保留節目。

這天晚上，劉馬剛烤完六十串，回到躺椅上喝著花茶看星星，兩個喝醉的男人互相攙扶著走了過來。

很湊巧的，這兩個也是熟人。

白羽把白甫按到長凳上，說道：“喝不了那么多就別喝，折騰你自己還折騰別人。”

白甫瞇著醉眼，難受的干嘔幾聲，說道：“三弟啊，咱們白家受到了這么大的變化，不像以前了，喝幾杯能解決的事都不叫事。”

白羽搖搖頭，沒急著否定，坐到了對面的長凳上，對劉馬喊道：“老板，你這都是什么串兒啊？”

“野外搞來的肉。”

“那先來三十串。”

“稍等，很快就好。”

夢夏拿著茶壺茶杯走過去，白羽有些奇怪這個小地方的服務員還挺漂亮，不過也沒多想，轉頭看看周圍環境，這片區域并不熟悉，周圍的客人倒是一臉看好戲的表情。

“奇了怪了。”

“三弟你說什么？”

“沒什么。”

白羽拍拍發脹的腦袋，覺得自己肯定是喝多了，白甫卻斷斷續續說了起來：“三弟，再來兩瓶啤酒，我敬你一杯。”

“別喝了吧哥。”

“我是你哥，聽我的。”

白甫比起劉馬初見時的形象有了很大改變，金黃頭發粉色衣服都沒了，一身昂貴的西裝被穿得歪歪扭扭，臉上有些迷茫。

“好，我陪你喝。”

等啤酒倒入杯里，白甫壓著聲音，自以為隱蔽的說道：“所有的研究資料都被帶走，父親也跟著去治療了，大哥失蹤，我這個不成器的挑不起大梁，幸好有你啊三弟。”

在座的妖怪哪個不是聽力超群，就算白甫貼著耳朵說話也聽得到，毫無秘密可言，不過兩兄弟不知道這些，也沒想到周圍的食客個個這么八卦。

“我也是后來才知道全部，按常理來說家族肯定要受到嚴重的懲罰，現在只是不疼不癢的警告，加上一小段觀察期，熬一熬就過去了，三弟你是不是做了什么？”

白羽嘆了口氣，說道：“丁先生一直防備著，我就算想出去報信，也一直沒有機會，不過在體育館他讓我去買飲料，我就趁機和速動隊的通報了情況，人家一點反應也沒有，當時還覺得太大意了，后來才知道速動隊早就得到了消息。”

“那時候還以為你要爭功，結果離半個城市我都能看到從云上探下來的白色柱子，我一直沒來得及問你，那是人還是妖做的？”

白羽愣了一下，肯定道：“聽趙部長說是人類高手。”

白甫就著啤酒啃了幾串肉，長吁出一口氣，說道：“這幾天我也看出來了，我不適合做生意，我得去修行，做生意保護不了家里人。”

出乎意料的是，白羽竟然沒有阻攔，而是提了一個看似合理的條件。

“我不攔你，不過你先給白家留幾個孩子，最近一個月什么都不要做，每天我給你安排不一樣的女人。”

白甫一口酒噴出老遠，震驚道：“三弟，我怎么感覺你像是在害我。”

白羽不理他，扭頭問道：“老板，有腰子沒有？來十串。”

“有，保證給你哥補得舒舒服服。”

“哎不是……”

白甫伸出手想要打斷，被白羽截住。

“哥你放心，協助修煉的東西太貴，但補身體的咱們家要多少有多少，天天給你整人參牛鞭湯，不會讓你虧了身子。”

白甫的臉皺成菊花狀，說道：“能再商量一下嗎？三弟。”

“男人不能說不行。”

白甫嘆了口氣，悲壯的舉起酒杯，感覺自己的腎有些顫抖，他對女人不陌生，可這么高強度的輸出實在讓人膽寒。

不過白甫轉念一想，留個種也好，從自己得到的冒險者數據看，死傷率高的驚人，世人所看到風光無限的冒險者不過是站在頂端的少數人而已，更多的人只能拿命去拼，卻沒有任何保障，賭的就是那一絲得到奇遇的可能。

兩兄弟各自想著心事，沉默的吃完燒烤，走的時候丟下了一沓錢，劉馬數了數有一千多，夢夏在旁邊奇怪的問道：“老板，有錢人都是這樣的嗎？”

劉馬淡定的把錢揣到兜里，說道：“人在裝逼的時候是沒有腦子的，喝醉了也一樣。”

幸好做生意只是劉馬的副業，就劉馬這種貪小便宜的性格，做大企業的可能性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