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瓔咲長得一般，膽子也不大，你和他在一起是因為什么？”

劉馬看起來懶洋洋的，但朱晴不敢怠慢，沉默了許久，才說道：“一開始，我只想找個男人感受戀愛的滋味，可很多人沒聊多久就想上床，只有韋瓔咲對我有耐心，后來就覺得這樣下去也挺好的。”

“你要是真喜歡他，最好過了雷劫再考慮生孩子。“

以朱晴的外貌，招引渣男是再正常不過了，劉馬倒也理解，又問道：“既然你隱藏的這么好，為什么會選擇曝光自己，在他面前現出原形呢？”

“那些怪物發現我了，前前后后幾波踩點制造混亂，甚至波及到了瓔咲，我沒得選擇。”

夢夏突然插話：“你不怕他知道你是個妖怪，就做些不好的事嗎？”

“當然怕，可瞞得了一時，瞞不了一世，他始終要知道我的真實身份，就算他把我送到妖管所接受管制，我也理解。”

朱晴的聲音有些顫抖。

劉馬嘆了一聲，走到房間門口，拉開門，對著門外說道：“你都知道了，進來吧。”

韋瓔咲一臉復雜走進房間，直愣愣看著朱晴。

原來，在朱晴提著包出門后，韋瓔咲心里閃過百般念頭，實在放心不下這么漂亮的女朋友，便偷偷溜出來跟隨，朱晴心事重重，在心里琢磨著劉馬的這通電話，沒注意到身后的尾巴。

若是其他人跟蹤，倒也不會這樣，韋瓔咲在感知里有種親近的氣息，朱晴當然不會防備。

就這樣到了茶樓的包間，韋瓔咲怕驚動里面，便站在房間門口偷聽，這般動作怎么可能瞞得過屋里的人，劉馬的問話既是對著朱晴，也是給韋瓔咲一個解釋。

“你都知道了。”

朱晴面色坦然看著韋瓔咲，手在桌子底下已經捏成了拳頭，夢夏偷偷伸手拉住她，想要給一點安慰。

聚集地里有太多人對妖沒有好感，即便這些妖變成人類的模樣，穿人類的衣服，說人類的話，終究不是一個種族，更不可能是一條心，更有人把怪物襲城中失去親人的痛苦轉嫁到妖的身上，認為妖與怪物沒有什么區別，都該死。

即便是在妖管所登記過的妖，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在平日生活里也很少用妖的身份辦事，因為誰也算不準會不會有不長腦子的跳出來妨礙心情。

朱晴怕韋瓔咲也是這樣。

“我……讓我想一想。”

韋瓔咲的大腦有些當機，巨大的信息量一時間涌過來讓人難以接受，在兜里不斷翻找，想抽支煙。

劉馬看的難受，善解人意的遞了一支。

在點火前，韋瓔咲下意識看了看朱晴，她不喜歡煙味兒，韋瓔咲已經幾個月沒碰過了。

心一橫，韋瓔咲深吸一口，仿佛要把煙抽進肺里，火光很快燒到了盡頭，白霧籠罩著韋瓔咲腦袋，看不清他的表情如何。

劉馬從桌上取了些點心來吃，還招呼夢夏一塊，朱晴臉上滿是緊張，估計是吃不成了。

小白和大寶二寶三寶似乎也察覺到了房間里的氣氛不對，打鬧起來輕手輕腳，小心翼翼，房間里只剩下劉馬的咀嚼聲和韋瓔咲的深呼吸。

“晴晴。”

韋瓔咲的聲音不知道何時變得嘶啞。

“哎，我在。”

“把你的手給我。”

朱晴站起身，走到韋瓔咲身旁，看著他的臉色小心翼翼的伸出手，卻不想被韋瓔咲緊緊握住貼在臉頰。

“這雙手的感覺……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嗎？我當時連著幾單生意失敗，落魄的跟狗一樣，租房的事辦完你給我買了一杯奶茶，那是我喝過最好喝的一杯。”

“在一起這么久，你沒有因為我窮拋棄我，我絕對不會先放手，就算是妖也沒關系，有好多人連畜生都不如，給我點時間習慣，一切都會好的。”

這些話像是在安慰朱晴，也像是在鼓勵自己，韋瓔咲抬起頭看著朱晴，眼中的柔情仿佛能把人融化了。

劉馬在一旁愣愣看著，感覺點心也不香了，自己能接受妖怪是因為打得過，而韋瓔咲只是個普通人，能接受另一半是妖需要莫大的勇氣。

千年前那位草莽英雄在得知了白素貞的身份之后，也一度尋求法海幫助，韋瓔咲雖然手抖了些，身體下意識的做出防御傾向，但他在有意改變，殊為難得。

朱晴的淚順著臉頰流下，這是幸福的淚，挨著韋瓔咲親密坐下，對他的愛意又多了幾分。

“咳咳，你們兩個注意點。”

劉馬咳嗽一聲，提醒有些忘情的兩人。

韋瓔咲把自己的眼神從朱晴身上拔了出來，看到劉馬突然想起一件事，問道：“劉先生，晴晴說她被怪物給盯上了，你看這件事能解決嗎？”

“給錢就行。”

劉馬可不是爛好人，這年頭當惡人比當好人活的要滋潤的多，起碼不會被道德綁架。

今天無條件的幫助了這個，明天又有人來求助，幫是不幫？

如果都把精力放在幫其他人身上，那自己的事情還做嗎？

連佛祖都說過“法不可輕傳”，太容易得到的沒人會珍惜，經常得到的人們會習以為常，為聚集地解決怪物是為了保護家人的安全，為個人解決問題嘛，要么看交情，要么看錢。

韋瓔咲看看朱晴，肉疼卻堅定的從兜里拿出一張卡推到劉馬面前，說道：“這是我所有的積蓄，兩個委托加一起五萬塊，可以嗎？”

“怪物的位置不確定，找起來太麻煩了。”

劉馬心里權衡之后，決定拒絕這次委托。

朱晴在韋瓔咲耳旁小聲說了一句，兩人對視一眼，下定了決心。

“劉先生，我們可以在怪物襲擊之前報信，不會耽誤您辦其他事的。”

“這樣啊……那這個委托我就接下了，對了，有件事要跟你說，跟我來一趟。”

劉馬把韋瓔咲叫到門外，嘀嘀咕咕說了幾句，隨后便帶著夢夏小白離開了。

朱晴好奇的問道：“瓔咲，他跟你說了什么？”

“沒什么，沒什么。”

韋瓔咲一臉傻笑岔開話題，朱晴狐疑的盯著他，猶豫之后沒再追問。

教人談戀愛的書上說要給男人一點自己的空間，朱晴覺得挺有道理的。

夢夏在回去的路上也問了相同的問題，劉馬聳聳肩，毫不避諱的說道：“我只是跟韋瓔咲提醒一句，這樣的女朋友也是有好處的，起碼不用擔心跟原諒色掛上關系。”

“……老板你說這個不合適吧。”

“誰知道呢，萬一有一天這小子改變主意，想起我說的話應該不會做得太過絕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