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馬路過一家火鍋店時，門突然被打開，一個女孩慌慌張張的提著一桶垃圾往外跑。

也許是女孩力氣太小，也許是桶太重，女孩身子一側就要從臺階上摔下來。

劉馬上前一步接住，看著女孩嬌艷的面龐問道：“你沒事吧？”

女孩哆嗦了一下，連忙從劉馬懷里掙出來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我太不小心了。”

“小事情，不用在意。”

劉馬多看了女孩兩眼，擺擺手離開。

剛才接觸女孩的時候感覺到她體內有一股妖氣，不是被妖附體，也不是大妖在極力隱藏自己的氣息，而是這只妖弱到了讓人驚訝的程度，連劉馬都只有身體接觸才發現，其他人知道的可能性不大。

“夢夏，趕快回來收拾桌子，磨磨蹭蹭的干什么呢。”

胖胖的老板娘盤著手中的金戒指，從門里探出腦袋不耐煩的催促。

“就來，就來。”

夢夏吃力的把垃圾倒在垃圾池，急急忙忙往回趕。

進了門，在座的諸位男顧客都把目光投了過來，短短的一段路，像是走在維密T臺上被眾人關注著。

夢夏的穿著并不出眾，簡單的背帶褲白襯衣，戴著一頂帽子遮住臉，她的身上有好聞的味道，比那些上千元的香水還要誘人，她的面容美麗的讓人忍不住呵護或者占有，也因此帶來了許多麻煩。

“夢夏，先別忙，過來喝一杯，我在你們店辦三年的會員。”

夢夏瞥了一眼沒有理會，說話的是個西裝革履的中年男人。

自從見過夢夏的臉之后，中年男人騷擾過她很多次，試過送名牌衣服包包，夢夏不感興趣全給退了回去，死纏爛打加上聯系方式，試過土味情話也試過聊騷，夢夏權當是垃圾消息，偶爾會回復一句“去洗澡了”。

現在又拿店里的業績說事，真夠討厭的。

老板娘眼神發亮，扭著圓滾滾的身子走到中年男子身旁，用甜膩的聲音問道：“徐老板，你剛才說的話不是在開玩笑吧？”

“當然不是，只要你能讓夢夏過來喝一杯，其他事都是小事。”

“夢夏，還不過來，陪徐老板喝杯酒又不少塊肉。”

老板娘保持著威嚴命令夢夏，轉過頭又換成一副笑臉說道：“這孩子就是沒眼色，徐老板別在意，按徐老板的條件，什么樣的姑娘找不到。”

中年男人笑笑，看到夢夏走了過來，殷勤起身端起兩杯酒，說道：“這酒度數有點高，我陪著喝一杯。”

夢夏的閱歷并不深，但直覺讓她感受到徐老板不懷好意，從桌上又拿起一個杯子倒滿酒，一飲而盡，說道：“徐老板人金貴，我這樣的配不上，您的好意我心領了。”

看著夢夏離去的背影，徐老板的臉色沉了下來，端給夢夏的那杯酒加了點料，沒想到這小妮子一點面子都不給，想來拿大棒抽幾下才愿意吃甜棗。

老板娘陪著笑問道：“徐老板，你看？”

徐老板皮笑肉不笑，結過帳徑直走了，老板娘也不敢得罪他，據說徐老板是黑白兩道通吃的人物，背后勢力很強大。

等忙過了飯點，夢夏強忍著睡意，拿了些剩菜涮火鍋，老板娘走過來哼了一聲，把僅有的兩盤五花肉端走，鄙夷道：“你一個連身份都沒有的黑戶，讓你和徐老板喝酒是抬舉你，端著臉子給誰看呢？這周的工資別想了。”

夢夏沒有爭辯，作為意外化形的花妖，聚集地相對來說比野外安全，但她沒有特別強力的戰斗技能，無法在妖管所注冊，也就意味著沒有身份，問了許多家店，只有老板娘收留了自己。

冠冕堂皇的不一定是好人，收留夢夏也不一定是因為善意，老板娘只是把夢夏作為廉價勞工，管吃，不過都是些剩菜，管住，位置在放雜物的小隔間，有工資，隔三差五就會找借口扣掉。

讓夢夏用書上看到的話來形容，那就是小市民的精明。

勉強填飽肚子，夢夏回到小隔間打算休息，半夢半醒間，聽到房門被突然打開又關上，強忍睡意看去，發現老板站在門口咧著一嘴黃牙不懷好意的笑著。

夢夏立馬坐起身，一臉戒備的說道：“老板，這里沒有你要找的東西。”

“你若是識趣的話，別出聲，不然我就把你趕出去，你一個小姑娘，沒有身份，沒有謀生技能，下場怎么樣不用我多說了吧。”

夢夏皺著眉頭，打算用曼陀羅的花粉來脫身。

隔間門再次被敲響，老板娘在門口陰惻惻的說道：“夢夏，我找你有點事，快開門。”

老板身上的汗瞬間濕透衣服，他是個怕老婆的，向來是有色心沒色膽，這次看到老板娘睡的很香，覺得機會來了，這才用偷偷配制的鑰匙潛入夢夏的房間。

誰能想到，那娘們詐胡。

夢夏沒動，老板不敢動，老板娘喊了兩聲心中更氣，她親眼看到老板進了夢夏的房間，這兩人平時怕她怕的要死，偷摸湊到一起膽子竟然變大了。

老板娘退后一步，一記標準的側踢踹到門上，砰的一聲悶響，門直接脫離了鎖扣，把老板壓到了地上。

“擋在門后不讓我進，你好大的膽子。”

老板娘踩著老板，臉上烏云密布。

老板慌得不行，連忙喊道：“老婆你聽我解釋，聽我解釋。”

“你最好說出個一二三。”

“是夢夏誘惑我的，對，都是這個賤人，她老是向我拋媚眼，還擺著風騷的姿勢，今天上午偷偷告訴我有話要對我講，我才來這里的……”

一個大嘴巴子打斷了老板的狡辯。

老板娘愛自己的男人，但沒有到眼瞎的地步，以夢夏的姿色，即便沒有身份，也能隨便找個大款當小三，堅持在店里做雜工肯定有不方便描述的理由。

不過這件事發生后，夢夏是留不得了，即便夢夏沒有什么野心，但男人的花花心思沒那么容易結束，多相處一天就多一份隱患。

“你走吧，現在就走。”

老板娘指著門外，語氣堅定，隨后補充道：“除了衣服，其他東西都留下吧。”

工資已經扣成了負數，夢夏明智的沒有開口，戴好帽子沉默的出了門。

就這樣漫無目的走了一會，夢夏坐在街頭歇息，心中的委屈剎那間涌了上來，明明不是自己的錯，卻都推到自己頭上，人類的世界真的好難融入啊。

淚水流到嘴里，味道又咸又苦澀，就像是書里說的，原來妖怪的眼淚與人類沒有什么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