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別后，劉馬心里還想著這一抱，給小白梳毛的時候不小心扯下來好些根，惹得小家伙看到劉馬拿起梳子就躲得遠遠的。

一周后，劉馬回到了x市，先去看了看爸媽，被劉爸好一頓訓斥，劉馬解釋說自己已經做好了準備，開一家店慢慢打理，這才在劉媽的掩護下搪塞過去。

花了兩天時間辦好健康證和衛生許可證，劉馬坐著公交車去往工商局辦理營業執照。

在工商局外，劉馬遇到了一個很久不見的熟人。

“呦，這不是劉馬嘛，看起來找到了好工作，都達到繳稅的標準了。”

張敬笑瞇瞇的下了汽車，這是個禿頂的精明中年人，臉上油光滿面，肚腩富態十足，武藝雖然不出眾，用來防身倒是勉強夠。

他開了一家冒險者事務所，幾乎承接了x市一半的業務量，對顧客收取的費用要超出同行三成，看在公司規模的份上，有些不差錢的顧客吃這一套。

對冒險者區別可就大了，能找到各種各樣的理由扣錢，甚至有一次把一隊冒險者的報酬扣成負的，引發了大范圍的抗議，迫于輿論壓力才稍微回調了些待遇。

“我還有事，先走一步。”

劉馬明顯不想和他多說，張敬卻跨前一步擋住劉馬的路，說道：“我一直都很看好你的，你是個練武奇才，荒廢太可惜了，正好我這里有個機會，三天后我牽頭的六支小隊要去狩獵狼級妖獸，你可以跟著幫把手，要不要考慮一下？”

這話似曾相識，讓劉馬仿佛回到了三年前。

那時候的劉馬剛修煉沒多久，很多功法都撿起來練了一遍，但最后又舍棄了，因為不合自己的心意，可沒有師傅教導，閱歷又不足，想闖出一條新路極其艱難。

抱著鍛煉的想法劉馬挑了一家冒險者事務所，被張敬忽悠著狩獵妖獸，每次作戰下來劉馬身上的傷都是最重的，按照說好的報酬完全不夠治療，但張敬每次都會補足剩下的錢。

作為老板能做到這種程度，劉馬還是很感激的。

直到有一天，劉馬想找張敬借點錢，在會議室門外聽到了張敬打電話。

“……放心，我們隊伍狩獵狼級妖獸很有經驗的……嗯嗯，對，有個年輕人特別能扛……不用擔心，背景我都查過了，死了賠些錢就可以，不過這小子是我好不容易培養起來的，您看……好，那沒問題了，等我這邊準備齊全就開始。”

劉馬愣了一會兒，默默走開了，本以為張敬欣賞自己，到頭來也不過是利用關系，自己早該想到的，世界上本就沒有無緣無故的青睞。

當天晚上劉馬在冒險隊唯一的朋友要告別冒險者的生活，他的家里安排了一份更安全的工作，雖然薪水不高，但勝在穩定，劉馬向來不參與聚會，只不過今天想喝些酒調整心情。

酒吧里人聲鼎沸，群魔亂舞，劉馬獨自坐在吧臺旁喝著悶酒，數著酒杯里有幾層顏色，聚會的主角走過來，拍著劉馬的肩膀勸道：“劉馬，走吧，離開張敬的事務所。”

劉馬的眼睛如鷹隼一般盯著他，問道：“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朋友沉默半晌，說道：“每次作戰妖獸的目標都會指向你，你不覺得這一點很奇怪嗎？好好想想吧，我不能說太多，張敬的勢力我得罪不起。”

劉馬皺起眉頭，一開始他確實有過懷疑，但次數多了就變成理所當然，也許自己就是天生的MT招仇恨呢，看樣子張敬隱瞞了什么。

搖搖頭放下那些思考，劉馬和同事們大醉一場，正好讓后面趕來的張敬沒有察覺到異常。

作戰服平時都由張敬保管，行動前一天才會發放下來，給出適應的時間，劉馬心里有了懷疑，看什么都不對勁，把作戰服泡在水里一整夜，早上起來翻來覆去的看，只發現衣服上的圖案和其他人都不一樣。

據張敬所說，這些圖案只是為了更容易區分隊友。

這次狩獵行動妖獸一如既往撲向劉馬，劉馬本可以躲過妖獸的撲擊，但隊友們完全跟不上攻防節奏，理所當然的要求劉馬正面扛著，為了追查真相，劉馬身上被打得鮮血淋漓，好在要害沒有受創。

醫師一如既往開了一大堆藥，劉馬沒敢吃，等表面的傷勢恢復好，身體還是很虛弱，好在平時沒人注意劉馬的狀態，沒過多久張敬又安排了一次狩獵。

這次的狩獵目標是一只雙頭蛇，劉馬按照計劃上前吸引仇恨，老實說，身體這么虛參與戰斗完全是在鋼絲上跳舞，如果雙頭蛇死咬著劉馬不放，沒有隊友能救下劉馬。

劉馬全力展開身法閃避，雙頭蛇多次攻擊都被避開，其他人像往常一樣靠的很近攻擊雙頭蛇的后背，沒想到雙頭蛇轉頭張開巨口吞了好幾個人。

“妖獸失控了，快逃。”

“劉馬趕緊拉住仇恨。”

“誰來救救我，我還不想死。”

現場亂糟糟的吵成一團，劉馬假模假式的攻擊著，打到雙頭蛇的身上不疼不癢，嘴里喊的聲音讓人以為劉馬非常賣力。

接近三分之一的人打算逃跑，被雙頭蛇當成優先目標擊殺后，剩下的人只能選擇聯手對抗，鑒于劉馬拉怪經驗豐富，眾人一致推舉劉馬頂在前面。

劉馬也不好推辭，在雙頭蛇面前各種挑釁，假裝不小心受了傷，然后頻頻出現失誤，在雙頭蛇殺死一兩個隊友后才能勉強拉回仇恨。

其他人見狀下手更猛，如果劉馬死了，他們沒人愿意站在最前方，被雙頭蛇盯上的人注定會被犧牲掉。

就這樣，搭進去大半個隊伍，終于解決掉怪物，隊友們在松了一口氣后，開始指責劉馬放水。

“吸引怪物仇恨這點小事都做不到，你有什么用？”

“死了這么多人都是因為你，看你回去怎么向老板交代。”

“張老板批了那么多資源，浪費在這種廢物身上，就是喂條狗也比你強。”

大家群情激奮，竟沒有一個人在意劉馬身上的傷勢。

劉馬這才發現自己原來一直不屬于這里。

在其他人的一致表決中，劉馬被掃地出門，張敬沒有讓劉馬賠償，也沒有給劉馬任何賠償，換句話說，辛苦了幾個月劉馬沒有得到任何報酬。

張敬其實沒這么好心，他想的是補齊隊員后要派其他成員頂上，新隊員很難找到劉馬這樣的免費勞力，而老隊員全是一群油子，追究劉馬的責任只會讓后來者畏手畏腳。

畢竟從表面上看劉馬是很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