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青看著眼前這個在記憶里最為深刻的男人,他資料里的照片曾經被自己看過無數遍,此刻看到真人。
從來沒有過的緊張感襲上心頭,就連二哈似乎也看出來氣氛有些不對,不斷搖著的尾巴直接耷拉下來。
“原來是你。”容訣輕笑一聲,聲音意外的低沉動聽。
“呵呵,我們認識嗎......”秦青垂下眼干笑兩聲,不敢抬頭看眼前的男人,面對容訣竟然讓她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威壓。
因為資料上唯一對容訣注明的地方就是,除了最大熱兵器供給商之外,這是一位殺神。
只不過按照資料上異能進化的時間,恐怕他現在還沒有進化出異能,但是......這與生俱來令人毛骨悚然的低氣壓,足以震懾別人。
大概一個小時前,秦青跟著這個男人走進了夜色。
深吸了一口氣,她強裝鎮定地抬起頭,直視起夜色內部。
她毫不掩飾打量著里面的擺設,嗯......比她想象的還要奢華。明面上看到的類似于保安的人不下少數,更別說那些隱藏在黑暗角落里的其他人。
舞池中央一群衣著華麗的舞女扭動著曼妙的身軀,點綴著水鉆亮片的艷色舞衣隨著年輕的身軀肆意飛舞,精致妝容的美麗少女或坐或臥陪在客人身側,調笑陪酒間眉眼皆是嫵媚,甚至還有身材火辣的美女在臺上跳著鋼管舞。
當她大略打量完整個場子,發現這里竟然還真有不少熟面孔。
原來是一個醉生夢死的銷金窟,難怪高層從不干涉夜色的自由,恐怕高層里的人也沒少涉及這里。
可這樣的地方,不是什么人都開得起的。
據她所知,這里的老板掌控著數量十分龐大的武器資源,除此之外后期還掌控了能量武器的技術,普通武器在前期和中期來說用來獵殺喪尸和自保都十分有利,后期利用晶核的能量制作出的武器殺傷力更是驚人。
這么看來,容訣果然不是什么簡單人物,熱武器在Z國是禁止私人擁有的,而他卻擁有最精良的武器,最先進的技術。
“秦小姐,您先在這里坐坐,老板一會就過來。”
回過神來,帶路的服務員已經將她帶上頂樓的一間套房里。
“好的。”秦青輕聲應著,在女服務員出去后又迅速將這個套房觀察了一遍。
客廳沒有她想象中富麗堂皇,整體都是黑與白的設計,簡潔明了低調和樓下的裝修完全是兩個風格。臥室門緊閉,無法看到里面的擺設,不過她也沒有窺探別人的隱私的愛好。
伸了個懶腰,秦青半靠在沙發上,手中拿著一條服務員剛剛送進來的白色毛巾。雪白而柔軟,手感非常不錯,像是在酒店里常看到的浴巾。
浴巾?!為什么會給她一條浴巾?!!!
她傻眼了,心里突然有點莫名其妙起來,這不會......
是讓她給他遞浴巾吧?
秦青頓時一陣口干舌燥,艱難地咽了一口唾沫,仿佛整個房間的氣溫都升高了幾度。
她到底在想什么啊!
發現自己剛剛竟然在YY某個很可怕的男人,秦青悲憤地捂住臉埋到腿上。
而此時,容訣已經換了一身衣服開門出來。墨綠色的制服將整個人襯托的越發挺拔修長,黑色的高筒軍靴,身上披著黑色的皮草外套,洗過澡后發梢微微濕潤,戴著白手套的手指正靈活的扣著袖口的袖扣,整個人散發出一股禁欲的氣息。
艱難地咽了咽口水,cosplay?現在這個情況,她是該說容訣這身造型騷包無比還是制服誘惑呢?
秦青從來沒有覺得制服這么好看,這身衣服穿在他身上還真是......好看啊。
冰冷無波的眼睛居高臨下的看著她,秦青身上一抖,緊緊握住手中的毛巾。
......好吧,高貴冷艷。
看著眼前的女人,容訣挑了挑眉,選了個位置坐了下去,悠閑地翹起二郎腿。
半年前他看過這個女人的資料,瘦削的身子和蒼白的膚色看起來有些營養不良,總喜歡穿著一些低俗的衣服,和現在一點也不像。現在的她,從外表上看一點也不像資料里標注的那樣,已經是個23歲的女人,精致可愛的娃娃臉和蓬松下卷的頭發搭起來看起來如同一個未成年的中學生,有點像?
像一只小貓咪,看著軟萌萌的。
撥弄胸口扣子的手一頓,很快的又繼續扣好剩下的扣子,雪白的脖頸被一寸一寸隱沒在百白色的襯衣里。
容訣對自己剛剛的心里想法有些訝異,他移動視線,落在她手上的毛巾,示意她過來給自己擦頭。
“?”秦青一點也看不明白眼前這個男人的意思,老是盯著她手里的毛巾干嘛,澡都洗了衣服都換了這毛巾也沒有什么用處了吧。
“......”
“???”秦青滿臉黑人問號。
她真的無法理解這男人的眼神是什么意思啊!
“給我擦頭。”容訣向后一倒,一只手掛在沙發靠墊的邊緣上,似乎在閉目養神。
看到那人閉上眼睛,秦青的眼睛向周圍轉了轉,轉身就想落跑,她一點都不想和這種危險的人物扯上關系。
“乖,別想趁機逃跑,嗯?”
沒有睜開眼他也知道這個女人心里大概在想什么,還沒等秦青下一步的動作,冷淡的聲音就先一步傳了過來。
意圖一下子被揭破,清冷低沉帶著上揚音調的【嗯】讓秦青渾身起了一陣雞皮疙瘩,恩?這個奇怪的尾音是怎么回事?她僵硬的轉過頭去看那個沙發上靠著的修長身影,手中的毛巾被她抓緊又松開,最后只好硬著頭皮站起來走到沙發后面。
她把毛巾輕輕附在容訣的頭發上輕輕揉擦起來,不禁覺得自己在容訣面前就格外的聽話,無比怨恨起自己莫名出現的狗腿性子。
擦了幾分鐘,她自我感覺可以了,才拿起一旁放著的風筒給他吹頭發。手中發絲的觸感柔軟細密,散發著洗發水的味道,和這個正在閉目養神,高,貴,冷,艷,的男人一點也不搭調。
“救了我的狗,你想要什么報酬?”剛剛還在閉目的人突然毫無預兆的睜開雙眼,對上她正盯著他后腦勺發呆的眼睛,平靜無波的眼神似乎在看著她又似乎是想看透她,聲音清冷而自然。
被抓了個現行,秦青表情尷尬在臉上,這男人的口氣一點也不像是要給她什么獎賞,而給她的感覺是,在容訣眼中自己只是一個貪婪的人類。
原來這只二哈真的是被他救過的那只......狗。
不行,自己怎么能這么軟蛋起來了。
“當時只是覺得小黑受傷就救了它,不過既然你要給我報酬,那就放我離開這里。”得找回自己的場子,秦青把眼神別過一邊,看向那只正在一邊吃著高級狗糧的某只傻狗。
小黑是她在心里給那只哈士奇起的名字,誰知道容訣突然問起,她就順口地喊了出來。
“小黑?還真是個好名字。”他看向那只吃的正興高采烈的傻狗,突然間一把握住秦青的肩頭,令她轉正過來看著他。“既然你沒有要求,我倒是不介意送你一份大禮。”
“喂......”我明明是說了放我走的好嗎!
可還沒等自己把后半句說完,一股沉重的力量突然拖住她的身體,瞬間抽光她的力氣,下一秒整個人癱倒在沙發墊上。
可怕的是,她的意識還是清醒的。
她看著容訣緩緩站起身,向自己走來,可是自己卻像啞了一樣,就連一絲聲音都無法發出。
容訣的臉在面前不斷放大,她被擁入一個稍顯冰涼的懷抱時,只覺得眼前一黑就陷入毫無知覺的黑暗中。
秦青再次醒來時,刺眼的無影燈搭在臉上,四肢被牢牢地固定在鐵架床上,動彈不得。她發現自己所處的地方已經不是之前的那個客廳,而是一間類似實驗室的地方。
仿佛不久前那段可怕的記憶片段也隨之洶涌而來。冰冷的鐵床,無數條輸液管連接到身體的各處,侵泡在不明液體里面的各種器官,被切開的肚子皮肉被營養液泡得發白外翻,腹腔里大多數內臟已經被摘取得一干二凈,只剩下心臟跳動的聲音,以及隔壁傳來的變異獸和喪尸細心裂肺的吼叫......
就像是一場噩夢,令人驚懼不已。
當然,現在也只是一場噩夢,夢是會醒的。
秦青很快就恢復了神智,冷靜下來。
她重生了不是嗎,那些事情現在還沒有發生,她的身體是完整無缺的。
她扭頭看了看,房間里除了這張床和一個巨大的液晶顯示器,在沒有其他東西。
這到底是什么地方?
她記得之前自己只是對上了容訣的視線,再然后她的身體就不聽控制的癱軟接著就暈了過去。
感覺就像是受到精神異能攻擊。
不,不可能,現在還沒有異能。
秦青安慰自己,這時候還不是末世,怎么可能會出現異能?
她還記得,在進來的時候她曾經聞到過一絲怪異的味道,當時還想了好一會,也沒有得到香味的結論,也許是香味有問題。
這人到底是打的什么主意,為什么要把她綁入這個地方?
迅速地思考了問題的所有可能性,她還是沒有想到結果。
“醒了?”
巨大的液晶屏幕突然亮起來,上面出現的是容訣平靜無波的面容。
過了幾分鐘,緊閉的房門被人從外推入,穿著醫護人員制服的中年男子推了一臺小立桌進來,身后是披著白色醫生外套的容訣。
“沒想到你醒的這么快,不過醒了也好,這次送你個小禮物,你會喜歡的。”嘴里說著動聽的話語,笑意也僅僅是維持上揚的唇角而已,眼底是一片冷漠,毫無感情。
笑面虎。
容訣進來后,那個中年男子馬上就退了出去,而秦青此刻的視線,正死死盯在小立桌最上方托盤里的東西。
那里放著幾只半透明小包裝袋,里面是全新未拆封過的針筒。
她感覺自己的心跳一瞬間就加快了數倍,聯想夜色的經營模式和環境,心下頓時有了不好的想法。
他到底是想做什么?
難道是要給自己注射實驗藥劑?
無數的疑問在秦青的腦海里盤旋著找不到出口,臉色難看起來。
“你到底想干什么?”
容訣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刺啦】一聲針筒的包裝袋被他撕開,將針頭套上針口器,輕輕推進手臂上。修長的手指緩緩將針筒推進器外抽,姿態優雅,仿佛是與生俱來的一般,動作好看的令人移不開眼。
抽滿了一小管,他換了一個針頭,轉向秦青。
看著容訣離自己越來越近,她心底著急卻無法動彈。
“你一定會喜歡這個禮物。”容玦不緊不慢地說道。
“我和你其實并不認識吧?你這么做到底是為了什么?”秦青掙扎著問。
容訣對沒有回答她,而是專注地卷起了她的衣袖,往手腕上綁了膠繩,搽上一圈黃色的藥水。
猶如對待情人一般,動作輕柔得可怕。
“你不能這么做,我們的血型也許是不同的,你知道會造成什么后果嗎!”看到這個男人似乎是想把那管血液給自己注射,不同的血型注入會造成凝血和血栓,越想心里越慌亂,她不想還沒到末世小命就先交代在這里。
“喂喂喂!你不會有艾滋病吧?”
她用力掙扎著,可是自己已經被那些繩帶牢牢的固定在床上,越是掙扎,就越緊。
真的好不甘心......
手臂上傳來針扎的刺痛,她看到針尖已經沒入血管,一股溫熱的液體隨著手指的推送從針口處蔓延開來。那股液體像一條見到了水的魚兒一樣,在她進入血管后就開始沿著血管迅速游走,從針口每到一個地方就爆發出一股劇痛,秦青忍不住叫了一聲,身上很快就被汗水給浸濕一大片。
咬緊牙關強忍著身上一波一波的疼痛,可是實在太疼了,如同撕裂身體般痛楚令她忍不住又叫了幾聲,冷汗不斷的冒出,沁濕身身下的床單。她幾乎可以聽到自己全身的骨骼在“咯吱咯吱”的扭曲作響,每次仿佛就要痛暈過去,卻又被痛醒過來。
痛到麻木的時,秦青心底反倒有了一絲冷靜,其實這種感覺十分熟悉,就像是在把她當成毫無利用價值的垃圾一樣扔進喪尸群前,白薔最后親手給她注射的那支喪尸病毒一般,病毒在吞噬身體健康細胞的痛楚。
可是眼前的一切都令她疑惑了,容訣明明是正常人,血液里又怎么可能會有喪尸病毒。
喘著粗氣,有大顆的淚珠不斷從眼睛里滾落出來。她用盡力氣轉過頭,盯著那個正饒有興趣研究自己反應的男人,此刻他還有閑心用手帕仔仔細細擦過每一根手指,然后重新戴上白手套,似乎眼前的一切和他無關,自己只是一個實驗品一般!
容訣滿意的看著她因為痛苦而扭曲的面孔,和胳膊上繃緊爆起的根根青筋,就像是在看著一件剛剛即將完成的作品,唇角微微上揚。
眼前的男人露出一道笑容,這時候她已經痛到像麻痹,手腳都不屬于自己,就連張口說話都困難。
秦青張了張嘴,想再說些什么,突然腹中一陣令人無法承受的劇痛撕裂開來,只覺得眼前一黑,秦青又暈了過去。
“帶著我給你的禮物,努力在這個美麗的世界活下去吧,小貓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