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那50人就在人群里挑選完畢,軍隊急著趕回應市,在這里停留的時間不能太長。
得不到名額的人們再次暴發不滿,軍官身邊的年輕士兵立刻朝天開了一槍,人群頓時安靜下來。
“怎么辦,他們就要走了,我們怎么去應市?”胡老三低聲身邊的秦青。
“再看看。”她看向身邊不知道從哪里鉆進來的小黑,一時拿不定注意。
“這是哪里來的狗?”靠近秦青的一個女人尖叫了起來,頓時引來其他人的目光。
秦青暗道一聲糟,就看到其他人已經圍過來,多日的粗糧清粥,此刻小黑在他們眼中仿佛就是一道鮮美的食物。
“小姑娘這是你的狗?多少錢,我買了!”
“我愿意用勞力士手表和你換這只狗!”
“廢話什么,現在人都活不下去了,這狗正好給我們填填肚子,也是它的價值了!”
秦青聽到這些人說的話頓時冷下臉來,看來待在這里不安全,人心的貪婪是無窮無盡的,他們盡早離開才是解決的方法。
于是她將人攔在身前,阻止他們再接近。可有些人不是這么好對付的,多日來的饑餓,糧食日漸稀少后分配的越來越少令他們此刻都快發狂,如果不是人性的阻止,餓到極致的時候,秦青知道,他們連人都能吃。
那是人性最丑惡最可怕的一面被逼出來的時候。
有人的手已經準備摸上小黑柔軟的毛發,小黑立刻蹲下身子呲起牙,秦青一眼看出小黑已經有想要變身的跡象,趕緊摸了摸它的頭。
“乖,不用理這些人。”
小黑似乎是明白了她說的話,討好的蹭了蹭她的手,縮進三人的中間。
“誒誒誒,你們這些人干什么,再過來別怪胡爺爺我手里的刀不長眼睛!”
胡老三揮了揮手里的西瓜刀,果然那些人立刻把手收了回去,一臉不甘心。
哼,跟你們胡爺爺我斗,還嫩了點。胡老三得意的笑了一聲,這上面殘留的喪尸血震懾力真是不一般的大。
“你威風什么,難道不知道小城鎮不許私下械斗嗎!”
“是你們打我老大的愛狗主意的好伐?”
“干什么!干什么!”
一名士兵從人群中擠過來,不耐煩地看著鬧事的幾人:
“小城鎮不允許械斗,再挑事全都離開這里!”
“誒呦,大哥,是這三個人先鬧事的,他們還拿刀比劃我。”圍著秦青的人中的一個年輕嚷嚷道,他也是剛才選中的50人之一,得到了名額口氣就有些囂張起來。
反正這三個新來的看起來就是弱雞,那只狗就當為他送行加餐吧。
聽完那男人說的話,年輕士兵目光不善地朝秦青三人盯來:“是你們先惹的事情?”
“兵大哥,不是我們惹事啊,明明是他們想吃我們的狗。”
“不就是一只狗,有什么了不起的?”
年輕士兵冷冷哼了一聲,目光不善地看著秦青:“小小年紀不知道現在是什么世道?現在所有的糧食都要上繳后再統一分配,你這只狗也得充公!”
聽完秦青的眉頭皺的更緊,其他士兵也跟著圍了上來,目光貪婪,仿佛已經看到鍋狗肉煲就擺在自己的眼前。
為首的軍官倒是不管這些,習以為常地和剛剛從居民區里出來的另一名軍官說著什么。似乎這些小事還沒有資格讓他放到眼里。
“你們這是以多欺少!”胡老三和莫玉英相視一眼,立刻擋在秦青面前。
“哦喲,這兩個女的長得也不錯嘛。”其中一個士兵看著秦青和莫玉英淫笑起來,剛剛他們還沒注意到,沒想到在末世后還有這么干凈的兩人。
他掃了一眼瑟縮在人群中的女人們,個個都被饑餓和恐慌折磨得面黃肌瘦,哪像眼前這美艷少婦和學生妹,臉上白白凈凈的,個頂個的水靈,看得他心花怒放。
“這位老哥,這是你老婆和女兒吧?讓她們兩陪我們弟兄幾個樂呵樂呵,我們就勉為其難給你們再加三個位置帶你們去應市怎么樣?”士兵露出一口黃牙,幾天沒刷的口氣熏得周圍幾人一陣反胃。
“你在跟我說話?”胡老三一臉懵地指了指自己,然后左看看秦青,右看看莫玉英。
“廢話,難道還有別人?”
老婆和女兒?胡老三頓時明白了,不由得怒從中起,上前就朝著那士兵揮了一拳。
“奶奶的,你個混蛋人渣,敢打我老大和大妹子的注意。”
那個士兵的臉被狠狠打往一邊,劇痛從臉上傳來,一口腥甜哽在嗓子眼。他往地上吐了口血沫,挽起袖子就往胡老三臉上打去。
“艸你大爺的。”
胡老三到底沒有軍人的底子硬,這些人怎么說都是練過的,知道人類的痛點,眼看拳頭近在眼前,已是躲閃不及。
就在拳頭即將貼上胡老三的臉頰時,一只纖細的手抓住了他的手腕往后一擰,一陣殺豬般的叫聲響了起來。
“啊!你個臭婊子!”
“嘴巴放干凈點。”秦青冷哼一聲,用力一腳將他踹個粗咧。
那人踉蹌了幾步,周圍士兵一看到立刻將秦青等人圍了個水泄不通。
“你不想活了!”
“干什么你!給我放老實點!”
甚至有幾個人手腳不干凈就上來動手動腳,都一一被胡老三攔住了。
胡老三眼看人越來越多,周圍的群眾也是一副不敢說話只縮在一邊看熱鬧的樣子,不由得梗著脖子喊道:“你們可別太過分了啊!”
“過分?小爺讓你們知道什么叫更過分的!”
“嘿嘿嘿,知道這啥世道不?強者為尊!”
幾人看著莫玉英飽滿的曲線淫笑起來。
那些士兵手中都拿著槍,已經算是末世后最強的武裝了,不用近距離接觸便可將喪尸擊殺十數米之外。所以難民們面對這些以武力來鎮壓的士兵,選擇了保命退縮,冷眼旁觀。
沒有人愿意伸出手來幫助別人。
莫玉英已經拔出西瓜刀靠上了胡老三的后背,對上了她身后的人。冷汗不斷掉落,背上被汗濕了一大片......
“你們想在這里等死嗎!還是作為喪尸的口糧?”
突然,一道清越的女生在人群中響起。難民們紛紛朝著聲音發出的方向看去,只見發出聲音的,正是被士兵圍起來的三人中的那個年輕女孩。
她的聲音不大不小,卻令在場所有人的都能聽到。
她站在人群中,臉上揚著一道冷冷的弧度,轉向正在圍觀的人群,再次張開那片微粉的嘴唇。
“等到這批隊伍走后,恐怕你們就只能夠在這里夠自生自滅了。”
她的話頓時令在場的所有人愕然,她說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你什么意思?”
“對啊,你給我說清楚!”
“不可能,張隊長他們都是來救援我們的人,再過不久我們就可以進入應市了!你別血口噴人!”
聽著聲聲質疑,秦青嘴角勾起一道弧度,不管這是不是真的,但是明顯都起了作用。
是人都會喜歡胡思亂想,特別在這種極度危及自身利益的情況下,更是放大無數倍。
一個人的心中一旦埋下懷疑的種子,它就會生根,發芽,然后變成參天大樹。
那幾個士兵一聽顯然愣住了,紛紛用一種詭異的目光看向秦青,過了好一會,那個跟在張隊長身邊的年輕士兵才走出來說道:“你說謊!我們怎么可能會這樣做?”
此話一出,才讓紛亂的場面稍微安靜一點,但是明顯有很多人都對秦青說的話產生懷疑,仍在起哄著。
“搞什么!這么亂,你們是要反了?”
張隊長終于注意到這邊的情況,擠開人群走過來,身邊跟著的是留守小城鎮的另一名軍官,那人正是之前張軍第一次來的時候在小城鎮里留下來駐守的副隊長金升。
金升皺了皺眉,沒有說話,顯然是默許了秦青的話。
剛剛張軍和他到一邊說的正是這件事情,應市的基地已經接納了太多的受難者,如今已經隱隱有飽和之勢。空出來的一些位置是為以后必要的人群準備的,最多只能這次帶回去一批年輕能干的人,其他的人就只能讓他們自生自滅。
作為一名軍人,雖然這樣的事情讓他一開始有些無法接受,但是這些日子他也經歷過了,也就沒有多少異議。
小城鎮的存糧早就所剩無幾,每人每天分配到的糧食已經由一天兩頓減縮到了一天一頓,每一個人無不是把一頓的糧食分成三次吃,再這樣下去,沒有糧食的補給,過不久這些人將被活生生的餓死。
見兩人走過來,秦青伸出手指了指那兩人說道:“不信,可以問你們親愛的長官大人呀。”
那些人一看到是張軍和金升,不由得猶豫起來,現場靜默了幾秒,很快又被人打斷。
“張隊長,那女的說的是什么意思?”
“張隊長,她是騙人的吧?你們還會過來接我們去應市的吧?”
“張隊長......”
一個人的的出聲,人群中也稀稀落落響起他其他人的質問,越有越多的趨勢。
秦青挑了挑眉,看著自己這邊情勢一下子輕松很多,心也漸漸放了下來。
面對眾多人的質問,張軍那張長滿胡茬的臉立刻板了起來,思慮幾番后似乎是下定決心一般,這才張口說:“實話告訴你們吧,應市基地已經處于飽和狀態,上面下大了命令最后接納這50人,其他人都往別處去吧,像新市,Y市,還有z市都已經建立了基地,你們都可以前去。”
“什么!怎么可以!我們千辛萬苦來到了這里,你們卻告訴我應市已經不收人了?”
“外面這么多喪尸,逃到這里已經是非常困難,沒吃沒喝沒糧,連武器都沒有,你叫我們怎么去其他基地?”
“不行,你們不能這么對我們!”
張軍一說完,人群中立刻暴動起來,將兩人團團圍住,使得張軍和金升頓時為難無比。
不過說起來,張軍也是一條講道理的漢子,上面下達命令的時候他不是沒有抗爭過,但是都被駁回了。面對這樣聲勢浩大的人民群眾意志,心下頓時愧疚無比。
其他士兵也被人群擠得連連后退,擋都擋不住。
“大家靜一靜。”過了好一會,張軍才低聲吼了起來,再抬頭看向眾人之時,一雙眼睛瞪得通紅:
“大家聽我說,我張軍的為人你們也是知道的,我比任何一個人都希望你們能活下去,這趟車是回應市的車隊,你們可以坐上鎮子里還能使用的車輛,跟著我們車隊一起回去再做打算!”
“隊長不可!”一名士兵立刻喊道。
“這樣上面會有處罰的!隊長萬萬不可啊!”其他人也紛紛出聲,這次上面是下達了命令,這些人根本不在預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