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置好同伴們后，那瑟便馬不停蹄的去拜見他的母親，女皇索菲亞。

閱覽室中，女皇在伏案讀書。

那瑟不由慢下了腳步，以前，他都會走路帶風似的，帶起一串噪音，在這對王塔內任何人，包括仆人在內開放的閱覽室留下很高的惡名度。

如今，他已經明白了兩件事：“沉默是金”，和“知識就是力量”。

書籍，是人類進步的階梯，此話不假，雖然那瑟并不是什么書蟲型的學魔，但是也算是半個學霸，畢竟能夠高考作文把改卷老師看得激動哭了的，真沒幾個。

女皇還在專心致志的看書，并沒有意識到旁邊多了個人。

那瑟瞟了一眼女皇手上的書——柏拉圖的《理想國》。

女皇還是和以前一樣喜歡看一些哲學方面的書，這些書很少有人能夠看懂，特別是像那瑟這種唯物主義者，根本就是懵的，看都看不懂。

“來閱覽室看書居然連本書都不拿……”女皇抬起頭，認出身旁的人時，不由激動得笑了出來。

“你回來了。”女皇蘇菲亞說。

“回來了，”那瑟依然冷冷的，但是滿滿的依賴彌漫在話語中。

又有哪個孩子不喜歡和媽媽在一起？

“回來了就好。”女皇蘇菲亞按了按那瑟的右臂，“手是怎么了？”

“這個？”那瑟看了看自己的惡魔之爪，“沒事，不影響。”

“沒事就好。”女皇蘇菲亞說著，將一個貼身侍女喚過來，“傳令下去，宵禁取消，今晚全城歡慶。”

“是。”侍女說著，退了出去。

“那瑟，有個人，你一定想見一見。”蘇菲亞說，看向窗外——這個方向正對著箭靶場。

“是碧琪？”那瑟心頭一緊，追問道，“她不是……”

“河豚的毒素雖然可以令人死亡，但也可以造成假死。”蘇菲亞說，“我知道，你和她，最后的羈絆便是門第，所以……”

那瑟迅速明白，假死只是暫時的，等到她蘇醒的時候，就可以名正言順的以神眷的名義再次出現在人們的目光中，身份就從普普通通的侍女，變成了高貴的大祭司。

“這般……”那瑟低下頭，許久，才抬起頭來，不知道說什么才好。

如是拒絕，壞了母親的好意，不拒絕，又不好和雅典娜她解釋。

糾結半餉，那瑟終于做下了決定。

“母皇，有件事必須告訴你……我已經有了眷屬，你還是……”

女皇蘇菲亞一時啞口無言，問：“你去了奧林匹斯山的這段時間，又看上誰？”

“神王宙斯之女，女武神雅典娜。”那瑟說出那個名字，聲音不大，卻令蘇菲亞吃了一驚。

“唉……”蘇菲亞搖搖頭，“那瑟西斯，你實在是帶給我太多驚喜了。”

“生活，總得有些調味品，”那瑟說，“我的調味品就是改變與驚喜。”

……

夜晚，街上燈火通明，那瑟并沒有參與到這場狂歡中，而是在王塔之頂，的瞭望臺上，俯瞰眾生。

“怎么在這待著呢？”雅典娜不知何時站在了那瑟的身旁，說。

“宴會么……沒興趣。”那瑟靠在柵欄上，說。

“這是一個美麗的地方，就算讓我永遠留在這，我也愿意。”

“美是美，但是太偏遠了，無論如何，這里也只是一個象牙塔，一個烏托邦。”

那瑟說著，再次抬起自己的惡魔之爪。

“不知道我是不是將將罪孽引進了了這個烏托邦，但是我會守護它，直到永遠。”那瑟說著，看向某處，一道倩麗的身影出現在那。

蔚藍的大波浪長發，說明了她的身份——所謂的“大祭司”，碧琪。

“在看什么呢？”雅典娜輕輕拍了拍那瑟，往他目光所向看去，隨即找到了那瑟目光鎖定之處。

“看到那邊了么，那個藍頭發的女孩，就是碧琪。”

雅典娜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看見，那瑟在看的那個女孩和她長得一模一樣！

這怎么可能！

現在雅典娜明白為什么當初索羅塔克向她講述那瑟和碧琪的故事的時候，從頭到尾都沒有描述碧琪的相貌，原來如此。

“真是神奇。”雅典娜說，“你之所以會接受我，有一些原因就是我和她長得一模一樣吧？”

“倒不是因為這個。”那瑟說，“自從在奧林匹斯山的時候，就一直在留意你，開始僅僅只是羨慕，后來漸漸轉變為了憐愛，甚至是對碧琪她的辜負的一種補救。”

“沒想到，對我的愛，竟然來自于她。”雅典娜笑道。

“那時的我，僅僅只想到了復仇，卻遺忘了愛。”那瑟不由感慨。

可是，錯過了，還回得去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