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夜間躺臥在□□,尋找我心所愛的;我尋找他,卻尋不見。”
1000小時后,GENEBAR。
“邁出一步只需要一秒鐘,2006年9月21日21點21分21秒,這一秒已經過去了,我們的命運因此已經變得和從前不再一樣,這是事實,誰也沒法改變。”
第一次見到雨的時候,就是在這間酒吧舞池的唱臺上。直至現在我都沒有弄明白,他對我講的這番話是甚么意思。然而在那個時刻,直覺告訴我,這位不速之客的不速請求,不可抗拒。5分鐘之后結果證明,我的判斷是準確的。
初秋的夜晚開始由涼轉寒,風吹起他柔軟的頭發。這時候,他從舞池邊坐著的高凳上起身走上臺來,明暗相間的燈光灑在深灰色的短衫上,印上了一層不斷變幻的碎花圖案。雨走上前臺,步履優雅,左腳向前邁出一小步,他的腰肢開始稍稍前傾,那只暗金色的Mic重又放回到中間銀白色的支架上。聚光燈投影下來,我看見他直直地垂落下來的左手指尖,戴著一枚銀色的尾戒,銀閃閃的,在暗色里放著冷冷的寒光。
我不知道剛才那一秒鐘前大家對他怎么想,但現在,直覺告訴我,下一秒鐘,Angela樂隊的命運與從前將不再一樣。我向星和唯,我的貝司手和電吉他手遞了一個眼色,然后我提起鼓棍,倒數,4,3,2,1,音叉節奏過去,鼓點開始。
電吉他拉開空靈的顫音的時候,雨深邃的眼睛閉上了,他雙手緊緊地交叉著握住Mic,嘴唇貼在Mic的濾網上。聚光燈開始在唱臺上方應著節奏閃爍,光影掃落的舞池中央,賓客的目光向這里聚集而來。顫抖的歌喉撕開了酒吧里的空寂,充滿磁性和感染力的嗓聲經過聲波過濾和功率放大之后完美地從落地HIFI音箱中演繹出來:
“Inmyplace,inmyplace,WerelinesthatIcouldn’tchange.
Iwaslost,ohyeah.
Iwaslost,Iwaslost,CrossedlinesIshouldn’thavecrossed.
Iwaslost,ohyeah.”
搖滾最大的魅力,就是當一首歌的能量凝聚到一定程度,當一個人的情感凝聚到一定高度,這種能量和情感會在不經意的一瞬間釋放出來。高分貝的金屬混響在舞池上方回蕩,放射到酒吧的各個角落。鼓聲,電子樂,低音,高頻,交叉著結束了過場,開始進入□□。聚光燈下的雨,雙頰噙著的液體晶瑩地閃爍著,額頭上,臉上滲透著大顆的汗珠,筋脈仿佛全都蹦了起來,他的眉宇緊緊鎖著,情感開始延伸,身體開始顫抖,步調開始瘋狂。嘶聲裂肺的顫音忽然間炸響在唱臺中央:
“Yeah,howlongmustyouwaitforit?
Yeah,howlongmustyoupayforit?
Yeah,howlongmustyouwaitforit?
Forit.”